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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行,回头再说吧。”余温还在盯着他们两人看,突然被提及,不知道他们聊得什么话题。

  “买什么房。”杨帆转身回头看了一眼余温,转向丁盛问到。

  “前几天喝酒时候说的,说你们要买个,还没想好哪里?”

  “哦,对,他不是刚从国外回来嘛,挣点钱,得赶紧买个房住。”杨帆把头转向窗外,身体朝后倚着靠背,挠了挠头发。

  “说句不该说的,你两上没老,下没小的,有一套房住着就行了,剩下的钱啊,多出去走走,玩玩,没事也可以花钱来听听我的演奏会,多好,你买了空下来也不住。”

  “谁说他不住,他一个人也得搬去住啊。”杨帆头倚着车窗,生气自己知道的什么事情都是从丁盛嘴里说出来的,自己说不出一点。

  坐座位的时候,杨帆朝丁盛那边坐下,留余温一个人坐对面,拿笔在菜单上勾勾画画,问丁盛吃什么?划完后把纸递给余温,让他自己点。

  麻椒味的白气将三人紧紧包围,火锅的味道沾染在每根头发丝上,丁盛后悔的说:“哎,回家又得挨熊。”

  “对哦,还没问你,你找对象了。”杨帆早就想问了,但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几次想把话题引过去,又怕问的太突兀,这次终于等到好机会。

  “我结婚了,好多年了。”

  杨帆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一眼余温,正好和余温对视上,杨帆的眼神闪过一丝震惊,又恢复正常,继续问:“她是干啥的?”

  “跟我一样,弹钢琴的。”

  “哦,挺好的,弹钢琴的女生都漂亮啊,你们有小孩子吗?”

  “没有。”

  余温眼神制止住杨帆,提醒他差不多得了,杨帆夹起一块肉,把剩下的一连串问题塞进嘴里。剩下的饭桌上,谈的都是音乐,还有余温在国外的事情,余温说自己去过那个国家,丁盛接着说自己也去那里参加过比赛,杨帆一个劲的涮肉吃,安静的把肉放进锅里数着秒数,恨不得把眼前沸腾的锅底倒进两人的嘴里,聒噪死了。

  丁盛开车送余温杨帆回家,送到余温的小区门口,摇下车窗说:“剧院有活动的话,可以来找我玩,改天再聚啊。”

  杨帆挥挥手说拜拜,看着丁盛开车远去,朝余温挥手说拜拜,朝出租车走去。

  余温一个人回到家里,接了一盆热水洗头,洗到一半,甩着湿哒哒的头发去找手电筒,把盆子里的头发一根根的捞出来照,看看是不是白发。没有找到白发,心情沮丧极了,心想,白头发肯定都顽强的长在头皮上,一根根的把黑发吃掉。下午在车上,余温仔细观察杨帆和丁盛的头发,依旧那么乌黑茂密,一想到这里,心情更加失落了。

  余温找出几瓶酒,打开电脑,想写点东西,原来总以为写作那么难,没想到人到中年,脑子里多的是东西,随便拿点出来就是文章,只不过拿出来的过程,太过让人沮丧痛苦,情绪时常在夜间和绝望纠缠不清。

  余温可以表达很多态度,却唯独表达不了对杨帆的爱,两人骄傲的昂着脖子等着,要是谁忍不住先靠近一步,或者白天说了句没有底气的话,太阳一下山就开始懊悔不已,斥责自己。

  余温喝多了,躺着沙发上,知道明早要上班,但借着酒劲也睡不着,心里难受极了。

  第二天下午,余温被传讯去警察局。丁盛死了,丁家唯一的香火断了,余温不敢相信,昨儿在坐在一起喝酒的人,怎么突然就没了。

  余温从警局出来,杨帆带着帽子,口罩,倚在门口的柱子上,两人四目相对。

  “没了?”

  “没了。”余温还是不敢相信,怎么好端端的就没了。

  “什么时候联系的。”

  “没联系,就前几天突然见到了,说了几句话。”余温说着往门外走。杨帆走前余温前面,强行领路,让余温上自己的车。

  丁盛找余温喝完酒后,余温以为他是随便找了个酒店,谁知那是丁盛一直长住的酒店,和丁盛在一起的是个男医生,也有家室,那间房是两人经常见面的地方。昨晚丁盛突发身亡时,两人正纠缠在一起,尸检结果是药物突发中毒,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到医生的头上。

  余温和杨帆见到丁盛的母亲,没想到二十多年没见,她还记得余温和杨帆的名字,见到两个大小伙子站在自己面前,在想想自己突然死去的儿子,哭的不能自已,整个身子软的像根线,怎么扶都站不稳,倒在自己儿媳的身上。

  女人看到了余温,死死地盯住余温,一直等到余温走到跟前送安慰。余温掏出银行卡,聊表遗憾,女人双手扶着椅子,爆红的双眼直视余温,一字一句问:“所以,羽毛相同的鸟儿一起飞,对吗?”

  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余温,余温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否认:“没有,从未有过。”女人斜视了一眼余温,直接走开。

  “请相信我。”余温在后面为自己辩解,但女人早已认定答案,她转头继续发问:“那请问,你又娶了哪位妻子,葬送了她多少年的青春。”

  “我没有结婚。”余温有力的回答,“我没有残害任何人。”

  女人不相信余温的话,眼皮都不抬一下,直接走掉了。

  杨帆站在余温后面,听到了全部的对话,接着发问:“那一晚你们干什么了。”

  余温转身看着杨帆,最深的伤害果然只能出自最爱的人嘴里,女人问的问题对余温来说只是问题,杨帆再问一遍,就是利刃,是暗箭,余温重复一遍刚才的回答,上嘴唇摩擦下嘴唇,轻轻的说了句“没有。”

  “我三年前也是这么说的。”

  余温愣了一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三年前的事情,余温并没有在乎过,他离开只是因为自卑,两人的成长速度,赚钱能力都让余温自卑的抬不起头,余温正好抓住机会出国,努力抓住涨薪升职的机会,但万万没想到,这三年谁也没有主动发过消息,回国后再见面竟如此尴尬。

  余温走在回家的路上,杨帆开车在后面摁喇叭,余温又贴边往里走走,留出道来。

  “这是郊区,你走到天黑也走不回去,当心晚上坟子地里的人出来陪你。”

  余温不说话,闷头走路,杨帆在一旁伸头说:“这儿都是孤魂野鬼,知道吗?”余温跑到路的另一边,贴边走路。

  杨帆伸手打开副驾驶的门,说:“你搭我车来的,不搭我车走了?”

  余温使劲拽后排的车门,拽不开,杨帆按下按钮,让余温坐到后排,伸手关上副驾驶的门,继续开车。

  余温静静坐着,杨帆静静的开车,前方的落日静静的把阳光投进车内,眼前是大片大片渲染的晚霞,杨帆打开电台,正在播放南屏晚钟,是一个甜美的女声翻唱版。

  寂静了一路,杨帆送余温到家,开进小区里,杨帆终于说了这一路的第一句话:“从哪儿下?”

  “就这儿吧。”余温又问:“那个,你想吃糕吗?我从新疆带的,味道还不错,给你拿点。”

  “行。”杨帆说着解开安全带,把车停在小区门口。

  “你往里开开吧,这儿有交警贴条。”

  “没事。”杨帆从车上下来,心想:别贴条啊,有本事拖车啊。

  杨帆跟着余温一前一后上楼,楼梯的钢筋都被踩的发滑,这几天又补了几道水泥,整个楼道一股水泥味。

  “我给你找找啊。”余温进门后朝卧室走去,叫杨帆坐在沙发上等他。傍晚的太阳快要沉下去了,屋内有点发暗,就卫生间出射进来几道昏暗的黄光,使整个小屋显得格外温馨,这间小屋一室一厅一卫,余温租了接近五年,里面塞满了余温的杂物,桌子上,沙发上,门口的台子上,都有余温随手乱扔的书,地上还有一只没盖子的笔,也不怕走路扎着。杨帆弯腰捡起来,走到开关处打开灯。

  杨帆站在小沙发旁,看见旁边还有几瓶红酒,垃圾桶里的一次性餐具,立马脑补出前几日丁盛和余温坐在这里和红酒的场面,有点想打人,最应该坐在这里喝红酒的人,难道不是我吗?杨帆又想起余温那条破朋友圈,老友相逢,当年可是我先遇上丁盛的,是丁盛拿着两张电影票来找我看电影的,怎么成你的老友了。越想越气。

  “给你这个吧,这个最好吃了。”余温拿着一大黑袋子糕点走出来,觉得客厅有点暗,又打开书桌旁的大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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