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穿线游戏:她与他在一起

  他的鼻息离自己很近,温热的触感在敏感地带反复游离。

  陶然低声呜咽,错乱之间她忙不迭地捉住他的衣角。

  以前他的衣物都是舒适风,以干净、简洁明了为主。时间过去几年,他的品味依旧没怎么变。

  衣服柔软,身体某个地方却很热,并且体温有明显加剧的意思。

  衣角被抓得更紧了。

  沈临低头看了眼某处,白皙的手背露着淡色的筋脉,指头处的皮肤微红。

  她紧张了。

  沈临低声轻笑。

  “东西收下。”目光收敛,他仔仔细细瞧着她,唇角噙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陶然咬咬牙,怒气犹在,她别开面孔,“我不收。”

  说完,她抓着他衣角的手也要跟着松开。沈临哪能遂了她的意,他眼疾手快地将她的手握住。

  到了这个时候,他心情明显舒适不少,逮着劲跟她耍赖,“不收?”

  陶然维持沉默以示自己的坚定。

  “好,”沈临唇角微扬,手上捏得紧了些,低头就要袭来,“我们慢慢谈。”

  适才耳边的温润触感尚且历历在目,陶然眼见阴影离自己愈来愈近,在他即将触及自己时,她急急忙忙应下,“我收,我收下还不行。”

  沈临动作随着她这句话顿住,他将她耳旁的碎发拂到耳后,轻轻低吟:“那我呢?”

  陶然轻轻别过头,刻意不与他产生对视,她仍倔着,“听不懂。”

  这一次,阴影没有朝她袭来,反倒是离她而去,阳台的太阳光线得以落在她的脸庞上,阴暗与明亮交替而行,像足了追求极致光影的画报。

  沈临捏着她的手,捉在手里仔细瞧着,慢声道:“洗衣做饭家务我来包,你负责过日子,这样的生活你要不要?”

  两人之间隔开点距离,空气逐渐变得清新,陶然呼吸顺畅不少。她原本是盯着他的手看,听到这话,她抬眼,“你是现代版田螺小姐?”

  沈临想了一想,反说:“得看你是否给我这个机会。”

  他把选择权放到她手上,陶然静默。

  她沉默,一言不语。沈临了解她的脾性,丝毫不急,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

  约莫过了一分钟的光景,陶然才镇静地看向他,不疾不徐道:“我努力了这么久,不是为了一句简单的‘好’。”

  沈临捏她手指的动作一顿,对她这话仔细思前想后一番,他略微一笑,“是我考虑不周。”

  说完,他放开她的手,将她刚才掷在地上的一盒子东西,一样一样地捡起来,折回来递到她手里。

  “这些是我的诚意,”沈临说,“并且你担心的问题不会再发生,这是保证。”

  他示意她接下,“承诺苍白,所以我把它们交到你手上,由你来安排。”

  陶然看也没看盒子里的东西,她依照诺言收下,将它放到身后的书桌上。

  “我暑假不会搬来这里。”她有意避开前一个问题,反倒说起另外一件事。

  看来她心意已决不来这里居住,沈临皱皱眉,“这个问题看来我们得好好谈谈。”

  “不用谈。”

  沈临算是明白了,他无奈地摇摇头,往后退一步,“说说你的打算。”

  其实这套房子整体的结构和地理位置就目前的处境来说,是极好的。

  隔一条马路,对面就是临城大学,身后则是大海。附近都是一些上了年代的古式建筑,古色古香,充满城市旧日的痕迹与味道。临城最热闹的商业街离这里不远,如果长久居住的话,这里是个不错的选择。

  它的繁华与古朴仅在刹那之间。

  陶然走到栏杆处,眺望远处的海面,阳光折射下,海面模糊,对面的布景犹如画板上的调色块。

  “这房子是爷爷买的,”陶然晒了会阳光,回头跟沈临说,“当初我跟爷爷约定,这辈子不会再碰沈家的一分钱。”

  “这房子很好,是我很喜欢的类型,”陶然说,“但我不会接受搬来这里住的提议。”

  当年她是怎么说服沈之仁的,竟然让她离开沈家,沈临至今不得而知。处在当时事态中的两人都对其中的细节缄默不言。

  沈临听她说完,丝毫不惋惜其中费了不少精力的装修布置,附和她,“好,这里不住也罢。”

  他说起刚才从盒子上掉出来的三套钥匙,“海湾区的房子离这里远些,你上下课往返不方便,另外两套房子在会展中心附近,也不方便。”

  仔细分析下来,目前的其他三个住处哪里都不方便,房子暂且放一边,沈临倒是说起另外一件事,“暑假如果有时间顺便把驾照证考下来。”

  话题转到考驾照一事,陶然明显兴致缺缺,“这事另外说。”

  沈临扬扬眉,问了最想问的一个问题:“所以,我们现在什么关系?”

  陶然拧眉,她好不容易避开这个话题,偏偏又被他重打回来。

  她看着他含笑的眼睛,她伸手摸摸烫得不像话的耳朵,上面甚至能摸出清晰的齿印。

  她拒绝回答,沈临却是神色松松燃地牵住她摸耳朵的手,神色正经地说着胡话:“请你施舍,把我捡走。”

  陶然轻声微笑,心里的最后一点迟疑终于消失殆尽,她问,“你是小狗吗?”

  “所以你是否要捡走?”

  陶然了然,却还是说:“我得好好想想。”

  *

  晚上加早晨的时间,两人谈明白了一些事,沈临明显满意了不少。至于满意多少,陶然不得而知,总之是相对满意的一个态度,这在两人近几天的通话中有所体现。

  不同于沈临的春风得意,陶然这边则是苦不堪言。

  研一眼看进入结课阶段,除了公共课,她们专业课程只有两科需要结业课考试,其他则是上交一篇论文。

  沈临打来电话的时候,陶然正在新二教的一间课题报告室写论文。

  选修课程的论文相对简单些,内容要求不是很严格。依赖于平时认真听课,加之如何在众多文献中挑取有效信息,陶然很快完成。

  难的是她导师分布的作业,导师教学严格,对论文的质量要求极高。

  电话铃响的时候,陶然跟报告室里的另外两人点头歉意,“不好意思,今天忘了设置静音。”

  大二有个师妹计划大三申请国外的学校,这个暑假跟着陶然的导师着手写论文和做实验;正好陶然最近需要写一篇英文综述,导师便把师妹拨到她这边,说是先从文献筛选开始做起。

  另外一个师弟则是本科院里根据一个课题分配的学生,也划归到陶然导师这边。陶然平时很少见到他,这两天倒是能经常看见身影。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笑,说:“没事,师姐你先忙你的。”

  陶然将文档一一保存完毕,合上笔记本电脑,然后拿着手机到走廊去接沈临的电话。

  “在做什么?”沈临笑着问。

  陶然靠着走廊的栏杆,看着远处茂盛如盖的樟树丛林,绿色缓解了紧绷的神经,她微微低头,“还是写文章。”

  “哦,”沈临状作恍然大悟。

  “……”陶然笑,“你的反应怎么跟我导师的那两个学生一样?”

  沈临也懒着声音同她聊着,“男的女的?”

  陶然笑,换了个姿势,背对着栏杆,伸了伸微微麻痹的手,“你猜。”

  “那我再提醒你一次,”这几天谈话中但凡察觉到陶然话中有男同学的影子,他每每不厌其烦道,“离那些男同学远一点。”

  陶然也回,“你就是想多了。”

  “我想什么了?”

  “流氓,”这种时候陶然就很想挂掉电话。

  又扯了些闲话,陶然一看这电话讲了快近十分钟了,她赶忙跟沈临说,“不说了,我第二部分的数据内容还没有整理出来。”

  沈临顿时头疼,他扯扯领带,“晚上我去接你。”

  “也不用,”陶然说,“晚上还有安排。”

  “什么安排?”沈临被她的直白气笑了,“什么安排比我重要?”

  “论文,我的论文数据比你重要。”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沈临头一回被她说得无言以对。

  结束通话的时候,他仍是说了要来接她的时间。

  陶然心事重重回到课题报告室,沈临说了要来接,背后意味着她今晚不用想着回寝室了。

  *

  晚上七点半的时候,陶然收好东西,提着电脑包就要走。

  师弟正巧从老师办公室回来,见陶然要走,他叫住她,“师姐,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你能否等我两分钟,我跟你下楼。”

  师弟大三,他今年九月的论文题目大致方向跟陶然本科时的有重合之处,现在他正跟导师学几个数据库如何使用。这两天他没少就数据库的问题请教过陶然。

  两人走出电梯,陶然边走边点头说,“数据查找不齐全,所以导致你导出来的饼图有问题。”

  她侧头指指他手机上的图片,将某处放大,指着一处说,“这是你要找的重点蛋白,但是图片上根本没显示出来。或者说占据比例很少。”

  她侧着头跟他讲,师弟也低下头,在外人看来,两人这个姿势有些亲密。

  比如在沈临这里,他觉得这个姿势怎么看怎么碍眼。

  眼中情绪各变,沈临踏着皮鞋,着一身西装上前。走廊下的两人,许是过分投入讨论某件事,没有注意到第三人的到来。

  很好。

  沈临轻咳两声,打破了空气中的静寂,“陶然。”

  本来在来接陶然的计划中,他留了足够的时间回家换身寻常的外出衣服。俗话道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临时要参加一个视频会议,等从视频中脱身,窗外天色已黑。

  此时这身西装却无异于为他争辩很多东西。

  师弟看了看沈临,再收回视线看看陶然,手里的手机也往回收。

  “师姐,你有约?”

  陶然笑了笑,是打心底里的一种舒适的笑意,她跟师弟说,“明天上午我跟你讲讲怎么系统地查找目标蛋白,现在,”她唇角无限上扬,笑意深许,“我有约会。”

  师弟大约是看出了点情况,笑了笑,从左侧的羽毛球场地离去。

  晚风拂过面颊,消去白日积攒的些许热意,陶然看向不远处的沈临。

  新二教有两排实验楼,分前后两栋。两栋楼之间通连一条走廊,旁边两侧则是羽毛球场地,供平时的师生锻炼身体。

  两人分散在走廊的两端。从陶然的位置望过去,沈临处于夜色与灯光交界的地带。他应该刚从公司过来,身上还是一身出入办公大楼的西装打扮,显得他正经又严肃。

  他脸庞半隐于夜色,半明半灭,看得并不真切。

  这样的沈临有些特别,像是自己梦中想象了许久的情景重现,他风尘仆仆来到自己身边。

  过去的日子里,陶然无数次梦到过这样的场景。然而岁久年深,梦境一次都没有成为现实。

  沈临腿长,没几步他绅士款款地来到她身边。

  他附身拎过她右手的手提电脑包,他真真切切地就在眼前,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她很容易触碰到他。

  有那么一瞬间,陶然无比地想要伸手做点什么。可她又怕,怕这是一场梦,同过去的许多梦一样,甫一伸手,她便醒来。

  “走了,”沈临着摸摸她的头发,朝刚才那位男生离去的方向看了看,“还在想着?”

  不是梦境,一双修长的手握住自己,是很熟悉的一种触感。

  他就在自己身边,陶然默默地跟自己“嗯”了声。

  闻言沈临皱眉,“什么?”

  陶然看着两人握着的手,说:“我很高兴你来。”

  几乎是变脸的一种快速过程,沈临挑挑眉,说:“不是论文数据比我重要?”

  两人走出实验楼,下着阶梯,陶然明显没领略到其中的含义,说:“论文数据也比我重要。”

  沈临一时不知该是喜还是悲。

  他低头朝她望去,无奈地摇摇头,叹着气,“你啊你。”

  晚风送来点惬意,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在着手复习准备期末考,校园道上学生稀少。两人走在幽静的小道,脚下的步履声格外显然。

  头顶是繁密的苍天大树,路灯投影下,枝干和树叶好比如一道道剪影,随风而动,很是静谧。

  这是夜晚为两人准备的一场皮影戏,自然环境是他们这场戏中的意外,它们为两人增色添彩。

  夏日蚊虫三两声,陶然突然说,“你这是未老先衰。”

  沈临危险的声音自头顶袭来,他碰触她的唇角,临摹片刻,笑着,“是吗?”

  陶然大胆地点头给予肯定。

  几乎是一秒之间的事,她的目光里再没半点路灯的光亮,有人盖住光源。须臾之间,那人的清润的鼻息侵没下来,夺去她的呼吸。

  夜依旧静谧,不知名的夜虫孜孜不倦地鸣叫。

  ——

  标题和内容提要参考歌曲:《处处吻》。

第46章 穿线游戏:她与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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