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杨陌出去以后，看见段恒在打电话。杨陌不敢打扰，默默地站在段恒身边。
段恒察觉到身旁有人，他回身看了一眼，下意识往旁边去了两步。
杨陌看见了，心脏蓦然被刺了一下。
段恒看见是杨陌点了点，依然在讲电话，很开心地讲电话，丝毫没有注意到杨陌的心情。
段恒很快讲完电话，眼睛里还藏着几分的笑意。这是杨陌从来没见过的段恒。杨陌直觉他是在和景炀讲电话。
“结束了吗？”段恒问道。
“早就结束了。”杨陌闷闷不乐道，尽管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闷闷不乐。
杨陌期待着段恒能够问问他试镜试得怎么样？期待着段恒能够关心他一下，可是段恒只是对他说：“走吧，我送你回酒店。”
杨陌在心里对自己道：“你只是一条狗，不配想些别的。”
他沉默跟着段恒来到车前，他上了车，但是段恒并不上来。
“你去哪儿？”杨陌不安地问道。
段恒道：“我找祁导有点事，你自己先回去。”
在段恒给他关上车门的那一瞬间，杨陌轻声道：“段恒，你看过大海吗？”
不等段恒回答，杨陌又道：“我没见过。”
他无声地哭了，眼泪从漂亮的眼睛里流出来。杨陌不想哭的，可是他忍不住。他只能拿手挡住。
段恒递给他一张纸巾，“以后会见到的。”他关上了车门。
回到酒店之后，杨陌接到了一通电话，是个不认识的号码。他在这个地方除了段恒谁也不认识，不知道谁会给他打电话。
他接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道：“是杨陌吗？我陈启夏。”
杨陌立刻就想挂电话，陈启夏猜到他的意图，连忙道：“别挂别挂，你游泳吗？我带你去游泳。”
杨陌道：“什么时候去？”
陈启夏道：“明天你有时间吗？我去找你吧，你住哪里？”
杨陌道：“春夏酒店，你到了之后给我打电话，我下来。”
陈启夏说话贱嗖嗖的，“行啊，我可会游泳了，恒哥都说我游得好，以后我可以免费教你游泳，但是你要答应为一件事。”
杨陌道：“你和段恒很熟吗？”
陈启夏道：“也不算特别熟吧，我就小时候见过他几次，是我到这个剧组帮忙之后，我才和恒哥炀哥熟起来的。
杨陌道：“段恒很会游泳吗？”
陈启夏道：“很会，他小时候是有名的全才，我们圈里的小孩都怕他。”
杨陌道：“怕什么？”
陈启夏道：“怕提起他，一提起他我爸就想打我。”
杨陌笑一下，“他那么厉害？”
陈启夏有点不乐意了，聊了半天，杨陌还在绕着段恒打转。
“杨陌，你老提段恒干嘛呀？先说好，你要跟我学游泳得答应我三件事。”
杨陌提出质疑：“刚才不是说答应一件事吗？”
陈启夏道：“那我陪你聊了那么久段恒，我不得涨点利息啊？”
杨陌道：“最多一件，多的免谈，少蒙我。”
陈启夏道：“行，一件就一件，那你通过一下我的微信，并保证永远不可以删我。”
杨陌道：“我不删你，但是我屏蔽你。”
陈启夏道：“也不能屏蔽我。”
杨陌道：“三件了。”
陈启夏道：“这哪叫三件啊？我费了半天劲叫你通过我，完了之后你又拉黑我，我图什么？你就答应我呗。”
杨陌看在陈启夏是在这里认识的第三个人的份上答应了他。
通过了陈启夏的微信验证之后，俩人在微信上聊。
杨陌：“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
陈启夏：“这个......我就看了一下你交上来的资料。”
杨陌半天没回他，陈启夏试探着道：“生气了？我没看别的，我就看了一下你的手机号。”
杨陌：“游泳馆几点关门？”
陈启夏：“九点。”
杨陌：“八点，你到楼下叫我。”
陈启夏：“就练一个小时啊。”
陈启夏：“一个小时能练个啥？”
陈启夏：“多练两个小时呗，反正你也没事。”
陈启夏：“杨陌！杨陌！你理理我！“
陈启夏：“你是洗澡去了吗？洗完澡再聊一会儿呗。”
陈启夏：“你是睡了是吧？好吧，晚安。”
杨陌练习了一会儿台词，上床睡觉之前看了一眼手机，全是陈启夏的微信消息推送。
话真多，杨陌心想。
第二天七点的时候就和杨陌联系，要带他去游泳馆。
杨陌那时候正在酒店里端盘子，让他在楼下等着。等七点下了班，杨陌踩着共享单车到春夏酒店。
陈启夏坐在酒店前面的台阶上打游戏。
陈启夏一看见杨陌来了，马上站起来和他挥手。
陈启夏疑惑道：“你去干嘛了？”
杨陌道：“打工。”
陈启夏震惊道：“你打工干嘛？”
杨陌道：“赚钱。”
陈启夏道：“你来试镜你家里不给钱你生活吗？”杨陌的简历上写得很模糊，陈启夏甚至连他上哪个学校都不知道，只知道杨陌来自云南的一个小地方。他看杨陌穿得还行，没想到居然还要在试镜的时候打工糊口。
杨陌懒得理他，陈启夏却是不依不饶：“你是背着家里偷偷跑出来的啊？你不是恒哥炀哥从云南带回来的吗？你爸妈要是不知道的话，他们俩算不算拐卖小孩啊？”
杨陌忍无可忍道：“闭嘴。”
陈启夏就不闭，“那你怎么还有钱住春夏酒店？这一晚上可不便宜，要不你去我家住吧，我家可大了，我不要你钱。”
春夏酒店是段恒的产业之一，杨陌住在这里不要钱。杨陌不想占段恒便宜，但是他怕自己如果搬出去住，段恒就不来找他了。
当然了，虽然杨陌心里是真不想占便宜，事实上他还是占了不少。段恒还给他一张卡，让他有需要就刷卡，杨陌把卡退还给段恒，他没这个需要。一日三餐酒店里都有，衣服裤子鞋段恒景炀也买了他换洗的。
杨陌现阶段不怎么需要钱，但是他要存点钱。他已经做好了打算，万一选不上，他也不想再回去了。
陈启夏滴来了一辆车。
在车上，陈启夏还在叨叨叨：“我还以为你在酒店里练习台词呢，原来你打工去了，你到底想不想选上啊？你现在应该好好练习，不要那么目光短浅。”
陈启夏有点生气，他觉得杨陌很有灵气，更应该努力地钻研表演而不是把心思放在其他的地方，辜负灵气是演员最大的过错。
杨陌闭目养神，根本不搭理陈启夏。
陈启夏讨厌得和景炀有的一拼，他硬是把杨陌摇起来，“不许把时间浪费在打工上听见了吗？我有钱，我可以养你，你好好地演戏就行了。”
杨陌看了他一眼，“我不用练习，因为那剧本就是我的生活，我只要把以前的记忆调出来，我就知道怎么演。我不存在什么灵气，你看错了。”
陈启夏道：“杨陌，你是这个时代中我见过还现存的演员中最有灵气的那个，你会成为了不起的演员。”
杨陌问道：“你见过很多演员吗？”
陈启夏道：“我从小跟我爸混在剧组，见过的影帝影后数不胜数，但是你的灵气是独一份的。”
杨陌道：“你爸是？”
陈启夏不太想说他爸的名字，但是杨陌好不容易问他一个和段恒无关的问题，他又不能不回答：“我爸陈鸣。”
杨陌哦了一声，从陈启夏前面那句话他听出来陈启夏他爸陈鸣是个很牛逼的搞电影的人，但是杨陌恨不得连电影都没看过几部他当然不知道陈鸣是谁。
陈启夏对杨陌的反应有点不解，“你不知道我爸是谁？一般人不知道就算了，但是你是来试戏的啊，你班底都还没摸清楚就来试戏啊？”
杨陌道：“段恒让我来我就来了，其他无所谓。”
陈启夏道：“难道你拍戏就是为了段恒吗？”
杨陌道：“不，我为赚钱。”
陈启夏：“.....这个也.....行吧。”
杨陌道：“不觉得我玷污艺术了。”
陈启夏道：“艺术无所谓玷污不玷污，玷污艺术也是艺术的一种。”
杨陌道：“听不懂，说人话。”
陈启夏吞吞吐吐，“这个.......怎么用人话说出来呢？”
杨陌善解人意道：“那就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