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雨夜告白(二更√)

  自从池舟轻拒绝了夏逾白的告白之后,他们的日常相处便与普通同学间的相处无异。

  池舟轻闲暇时偶尔也会想,若他一时冲动答应了夏逾白,他们两人的关系又会走上怎样的支线?

  可这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一瞬又沉了下去。比起一次又一次后悔于过去做出的选择,他更习惯于放眼当下。这已经是他极少数会想“如果当初……”的问题了。

  周末他和李景鸿打球时,李景鸿不经意地问他:“你跟夏逾白吵架了?”

  池舟轻摇头:“吵架怎么说?我和他关系不是好着吗。”

  李景鸿潇洒地把球投进球框里,接住掉下的篮球,不再继续投篮。他抱住篮球,和池舟轻一起走下球场:“凭我的直觉,我感觉你们变得和原来不太一样。”

  池舟轻苦笑:一个看起来直男到不行的家伙感觉这么敏锐吗?

  唉,他也别说李景鸿直男,他自己也是个迟钝的家伙。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和夏逾白的相处早已越界。

  不过好在他及时制止,他们又退回了各自的安全区域。夏逾白是个聪明的人,一向懂得分寸,想必时间一久,他们就真是普通同学了。

  池舟轻说他不上他的心里是悬崖勒马的高兴多一些,还是怅然若失多一些。

  周日,宁市又下起瓢泼大雨。

  今年九月的气候有些许反常,连着几天淫雨霏霏,甚至今天的雨还变本加厉地下大了。

  昨天的周六是这几天里难得的一天艳阳天,所以李景鸿见缝插针地把他约出来一起室外打球。

  不过他们打得也不尽兴,地面湿漉漉的,打球总怕滑倒。两人小心翼翼地打了一会儿,索然无味,又各回各家了。

  原来周末他们四人小组总一起在夏逾白家里写作业,如今大家周末各忙各的事,难以再重聚。

  钟继上学期被押着学习后,成绩突飞猛进。可惜哪怕夏逾白考试失利,他也没能农奴翻身把歌唱,林书竹接替了宁市第一,他只能咬牙切齿、无能狂怒地当着宁市第二。

  当然也有幸运的事,钟继和学习的“包办婚姻”转变成了“自由恋爱”。他对学习生出几分兴趣和认真,这学期主动报名参加了物理竞赛,每周都要去学校补习。他不得不退出四人小组,来告别时还别扭地表达了他的遗憾与不舍。

  李景鸿则是进了校篮球队,大部分的课余时间全奉献给了队训练。他父母对他的学习成绩不抱任何希望,见他参加参加体育运动觉得让自家孩子锻炼身体也挺好,自然全力支持。要不是这么多天下雨,潮得室内篮球场的地面都滑溜溜的,他还没空溜出来和池舟轻一起打球。

  学习小组名存实亡,大家各奔东西,四人小组只剩下他和夏逾白两人。他也不好在除学校外的地方和夏逾白有其他接触,连在学校里,他们俩单独说话的时间锐减至几乎为零,更别提和他面对面坐他家里去了,这场面多尴尬。

  池舟轻在这阴雨连绵的秋季中难得生出感春伤秋的念头。大家发展都不错,他既高兴,却又为不可避免的离别而失落。

  他望着窗外细密的雨,忽然想起语文阅读题里常考到的问题——“下雨/晴天/打雷等等天气表达了作者怎样的心情?”

  哎,怪不得秋雨总与寂寥、孤单等负面情绪联系在一起,“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以前他做到这类题时只是个无情的套模板的做题机器,如今他才切实体会到“感同身受”的真正含义。

  他想着想着不禁哑然失笑:他无病呻吟地感慨秋雨,这不就是典型的移情于景吗?

  他摇摇头,又继续把精力投入到做作业中去。

  此时呆在家里的夏逾白自然也在做作业。毕竟他是个平常活动做学校作业,娱乐活动做竞赛题目的奇人。

  夏逾白喜欢下雨天,因为雨声能让他思绪平静,做题也更加专注了。

  但今天他的心情却不像往常宁静,可能雨下得太大,雨声反而扰乱了他的思考。

  他放下笔,又开始想起池舟轻。

  池舟轻和大部分其他的男孩子一样,性子大大咧咧的。如果在家里,他可能会忘了把晒在外面的衣服收进来;如果在外面,他从不看天气预报,多半今早出门没带伞,只能躲在屋檐下等雨停或者顶着大雨冲回家。

  夏逾白打开聊天窗口,犹豫地打下一句“下雨了,你别忘了把衣服收进来。”,他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一会儿,又把它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了。

  他是以什么样的立场发出这条短信呢?若是普通同学的关系,这话太过亲近。

  夏逾白感觉出池舟轻面对他感情时的犹豫和迟疑,可他想不明白池舟轻在顾虑什么。

  只要他们彼此喜欢,那就在一起;如果他们中的任何一方不喜欢对方,那就不在一起。

  这道非此即彼的选择在他看来,分明再简单不过了。

  发生了好几次和池舟轻有关的判断失误后,他都不敢自信地说池舟轻对他抱有好感,虽然按他的感觉来说确实如此。

  不管怎么样,既然池舟轻对他没有恶感,他还是想试一试。池舟轻如今的心态更倾向于维持原状,没关系,他可以等,他一向很有耐心。

  夏逾白翻过一页题目,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又是他会做的题目,他不会在上面多浪费时间,他正想揭过去,突然愣住。

  他的目光久久地聚焦在这道题上。忽而他回过神来,灿然一笑,随手拿起房间里的伞,跑下楼。

  爸妈去外面旅游潇洒去了,家里只剩下他们三个孩子。

  这个时间点,大哥夏叙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他每日的固定项目——宁市新闻,二姐夏菁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打游戏。

  他跑到客厅,电视机里正放着熟悉的宁市新闻的专属BGM,漂亮端正的女主持用她甜美的嗓音播报道:“近日宁市天气反常,全市大部分地区有降雨,其中宁市市区雨势依旧强劲,预计今晚有大暴雨到特大暴雨……”

  夏叙在外雷厉风行,在家里絮絮叨叨。听到这新闻,他开始抱怨起宁市这些天连绵的雨天。边上的夏菁打游戏打得起劲,根本不回他的话。

  看到夏逾白从客厅跑过去,往大门跑,他坐不住了,连忙站起身叫他:“小白!晚上要下大雨,你还往外面跑做什么!”

  夏逾白脚步不停,早跑到了大门附近。门被打开,雨声也跟着钻进了屋子。他的回答在愈发猛烈的雨声中听得不清晰:“没事!我带伞了!我去解决一道题,马上回来!”

  “诶!”夏叙没叫住自家弟弟,急得直跳脚,他愤愤道,“什么解决一道题!这家伙肯定谈恋爱了,不然怎么会大下雨天跑出去!张叔,麻烦你快把他带回来!”

  “得了吧,”夏菁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道,“小白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事他心中有数,你别一天到晚看囚犯一样的管他。”

  夏叙更气了:“我,我也是为他好!外面天黑了,雨又大,我这不是担心他的安全吗!他总招抢劫犯!”

  夏菁不慌不忙道:“别急,我让张叔跟着他了,等小白把他所谓的题目解决好了,自然把他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夏叙还是担心,可也没其他更好的办法。再说有人跟在夏逾白后面,他的安全总归能得到保障。

  他心里弥漫着淡淡的忧伤:唉,养了好多年的小白菜还是学会跑到外面去拱猪了。

  池舟轻情况特殊,平时周末都住在学校里。

  夏逾白想打车去学校,可是雨下得太大了,他站在小区门口等了十几分钟,路过的出租车都亮起“载客”的牌子。

  打车软件上显示最近的快车开到这也要二十多分钟,司机还以“雨势太大,开车不安全”婉拒了他的单子。

  他不想浪费时间去等下一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的车。

  他不想再多等了。

  他迫不及待,想下一分钟、下一秒便能见到他想见的人。

  附近有个公交车站,坐上18路公交车六七站后,再走个几百米就能到达他的目的地。

  他在站台下等候着公交车的到来。雨势越来越大,即使撑了伞,他才跑了家里到站台几分钟的路程,裤腿还是被大雨淋得湿透。他用手挤浸在裤腿上的水,拧了好几次也没拧干。

  夏逾白放弃做无用功,收起伞站在顶棚下。站台的顶棚撑起一小方干净的角落,庇护他免受风吹雨淋。

  雨水顺着顶棚往下流,汇聚成湍流的瀑布一泻千里。他突然冒出调皮的想法,伸出湿漉漉的手去拦断这一处小小的瀑布。

  水当然是没法阻断的,他自娱自乐地玩了一会儿,18路公交车在大雨中如约而至。

  暴雨阻挡了人们出行的步伐,下午早有淅淅沥沥的秋雨,晚上便没什么人在外头乱逛了。

  整辆公交车空荡荡的,就他和公交车司机两个人,倒像是这辆车是他的专车。

  座位全空的,他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耳边只有大雨声、车辆运行时的引擎轰鸣声和司机偶尔按下的喇叭声,世界安静得像只剩下他一个人。

  这次夏逾白不再去措辞雕琢的词藻、绮丽的话语,他的准备既贫瘠又充分,他只有一颗赤忱又坦荡的真心。

  下了公交车,他撑着伞跑进了学校又跑向宿舍楼。

  狂风和暴雨是最亲密的搭档,被风吹斜的雨珠无视了头顶伞的遮挡,无孔不入地扑倒他的脸上、身上。伞的作用几近于无,他索性收起伞,躲在屋檐下跑过去。

  宿管阿姨和门口大爷反应一致,对大雨天还赶来学校的学生惊奇不已,絮絮叨叨地说了他好几句,却还是给他放了行。热心的阿姨看他淋得一身湿,端上一杯热姜茶,让他暖暖身子。

  “不用了。”夏逾白浅笑着拒绝,头也不回地跑上了楼梯。

  他上了二楼才反应过来,他单知道池舟轻的宿舍楼,不知道他的宿舍号。

  他有些尴尬地拿出手机,擦干屏幕,问池舟轻:“你住在哪个寝室?”

  夏逾白祈祷着池舟轻能尽快回复他,不仅仅因为他想尽快见到他,还因为楼道里风吹着冷飕飕的,他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了。

  唉,他揉了揉鼻子,明天多半会感冒吧?

  也许他的祈祷起了效果,池舟轻没过一会儿便回了他的消息:“311。”

  他又发过来一条:“问这个做什么?”

  夏逾白笑了,回复道:“你打开宿舍门。”

  池舟轻不解地打开宿舍门,收获了一个像从水里捞出来的同桌。

  “……”他惊讶地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大雨天跑来这儿做什么?”

  夏逾白的裤子差不多湿透了,湿嗒嗒地黏在腿上,穿着短袖的手臂上、脸上有不少的水珠,刘海落魄地贴在额头上,一副被大雨浇得狼狈不已的模样。

  可他的眼睛却明亮得像太阳,他抹了把脸,笑道:“我找到了,世界上永远不会变的东西。”

  池舟轻哭笑不得:“这种事情……你明明可以在网上跟我说,何必当面说?”

  夏逾白小声嘀咕一句:“当面说比较有诚意嘛。”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俩还站在风口上,浑身干爽整洁的他自然没事,可夏逾白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了。

  他连忙把人拉进寝室,又找出一条干毛巾让他擦身上的水。

  夏逾白不习惯住在多人的环境里,家里也惯着他,从小到大他从没住过校。因此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宿舍内部的全貌。

  他边擦头发边好奇地四处打量,宿舍条件当然比不上家里,但他却对干净的宿舍产生了爱屋及乌的好感,这可是池舟轻住的地方。

  池舟轻翻出一套校服问道:“哎,你要不先去洗个澡?你可以穿我的衣服回去,这一套我才洗过,干净的。”

  夏逾白打了个寒颤,摇摇头道:“没事,我说完这几句话马上就走。再说外面雨那么大,一出去又要淋湿了。”

  “好吧,”池舟轻当他闹小孩子脾气,由着他,“那夏同学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呢?”

  夏逾白说:“y=e^x的求导。”

  “什么?”池舟轻一头雾水。

  “我说,”夏逾白深吸了一口气,“世界上永远不会变的东西——求导后的y=e^x。”

  y=e^x是一个特殊的函数,无论它被求导过多少次,得到的结果还是它本身。

  他说的不像是这个基础的指数函数,而在诉说他的心意。

  池舟轻:……

  他张开嘴想说几句话,又怕随意的言语会轻慢到夏逾白过分真挚的情意。

  每一份真诚的感情都该得到认真的对待,他不能总用含糊的态度去敷衍夏逾白。

  他叹了口气,还是决定说出他拒绝夏逾白的真正理由。

  不过他怕给夏逾白这个纯土著太大的刺激,瞒去了这个世界是本书的事实,说道:“我们的年龄差距太大了,这是我觉得我们不合适的理由。”

  夏逾白呆了:“出生差个几个月也叫年龄差距大吗?那父母不是同一个县,生下的小孩岂不是能叫‘混血’?”

  池舟轻被他不合时宜的笑话逗乐了,他掩饰地轻咳一声:“不是,其实我们的年龄差距有整整一个你那么多——我们差了16岁。”

  夏逾白显然不相信:“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我知道这事听起来很匪夷所思,但它真实地发生在了我的身上,”池舟轻说,“我原来是一名年纪三十二岁的上班族,加班猝死后来到了这里,成为了这个世界的‘池舟轻’。”

  夏逾白被他这信息量巨大的几句话砸晕,愣了一会儿,古怪地看着他:“原来你是个老男人。”

  三十二岁勉强还跟“风华正茂”搭得上边,从原世界的青壮年到高中生堆里的“中年人”再到夏逾白口中的“老男人”,虽然和16岁的年纪比起来,这称呼也没毛病,可“老年人”池舟轻的内心还是受到了伤害。

  夏逾白立马改口:“咳咳,男人至死是少年,不打紧。”

  池舟轻:谢谢,但你的笑话并没有安慰到我。

  夏逾白又说:“男人三十而立,三十岁的男人是一道风景……”

  池舟轻无力吐槽,忍不住打断他:“你这些话哪学来的?”

  夏逾白:“我哥。”

  池舟轻无语:没想到你大哥看起来精英气十足,私底下却说这种可以发到x信中老年人最爱转的公众号文章的话……

  夏逾白的反应和池舟轻想象中不太一样。大部分听到他的话多是难以接受,他倒没什么其他的反应。他脸上有过惊讶,可也只维持了一小会儿。

  池舟轻难得有些紧张。这是他穿书后深埋心底的最大秘密,如今他把这秘密的一半分享给了夏逾白。他问道:“你没有其他的话想说吗?”

  夏逾白沉吟道:“你知道‘极限’吗?”

  池舟轻被他跳跃性的说话方式弄懵了,他们之前不是在讨论年龄吗,怎么话题突然跳到了跨频的数学概念?

  夏逾白自顾自地说下去:“今年我16岁,你的实际年龄是32岁,你的年龄是我的两倍。明年我17岁,你的实际年龄33岁,你的年龄是我的1.94倍。再过十年,二十年,这个倍数又变小到了1.62、1.44……”

  池舟轻说:“话虽如此……”

  夏逾白把食指抵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你看,我们的年龄差距始终有16岁,可倍数却在逐渐缩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当时间这个变量x无限增大,倍数亦将无限趋近于1,甚至可以说我们是‘同龄人’。”

  他说话的声音不轻不重,眼神却很坚定:“你看,只要我们在一起渡过的时间足够长,我们的年龄差距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起码它不能做为你不拒绝我的理由,”夏逾白又笑,他今天在池舟轻面前笑的次数异常地多,十几分钟笑足了他一周的量,“我还是一开始那句话,除非你说你讨厌我,不然我不离开。”

  池舟轻胸腔内沉寂已久的心脏因为他的话而隐隐发烫,他回视夏逾白的眼睛,他心知肚明,他输给了一个小孩子。

  他还没有一个少年敢爱敢恨呢。

  夏逾白察觉到他内心防线的动摇,再接再厉道:“如果爱是一道方程,你可不可以让我试试——我会是你的解吗?”

  池舟轻:“不行,真不行,不早恋。”

  相同的回答,可这次夏逾白并没有心灰意冷,他想了一会儿便明白池舟轻的坚持。

  夏逾白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吧,都听你的。”

  池舟轻才发现夏逾白一旦话多起来,他根本说不过人家,讲道理讲不过,胡搅蛮缠他又不会。

  但这是他必须遵守的原则,他讪讪道:“你知道,在相处过程中,年纪大的更容易占主导地位。如果真谈恋爱,我希望双方是平等的,而不是极有可能会出现的我控制你这种我占尽优势的局面;而且你可能因为我与你的同龄男同学们不同,而有了好感,你也没法保证这不是你一时的热度……总之,我们都要冷静一下。”

  “嗯,我知道了。”夏逾白认真地听完他的话,又打了好几个喷嚏,他瞟了一眼扫到池舟轻摊开的教辅,“再见,我走了,你好好学习吧。”

  说完,他便告辞离去了。

  这人来也像一阵风,去也像一阵风,池舟轻摇头笑了。

  他本来还想让夏逾白洗个热水澡再走,这人却急急忙忙地跑掉了,看来有人的感冒在所难免了。

  夏逾白来时在走廊上看到了停在宿舍楼下自家的车,看来是大哥二姐不放心他,派张叔跟着他来到了学校。

  雨势依旧不减,他撑起伞一鼓作气地冲到了车子前,打开车门钻进车里。

  张叔打开车内的暖气,车载音响放着他们这个年纪的中年人最爱的怀旧金曲,车里的气氛暖呼呼让人想睡觉。

  张叔边开车边问他:“小少爷,你的事情办好了?”

  夏逾白想回答“是啊”,一开口就是接二连三的好几个喷嚏,脑袋也跟着罢工,昏昏沉沉的。

  糟了,要发烧了……这算不算乐极生悲?

  在困得上下眼皮黏上的前一瞬,夏逾白晕乎乎地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喜欢下雨夜告白的剧情,我对下雨有特别的情结呜呜呜

  我为什么可以这么造作呢,因为我还有存稿

  但我的存稿马上要见空了

  我在用把全部的存稿发出来这个方法倒逼鸽子精码字==

  如无意外,大概下周就能完结了,快乐

第46章 雨夜告白(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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