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取所需

  如今好不容易入了眼,被她无情打碎,宠爱自然也没了去向。现在,她最想让消失的,只会是自己吧?

  再说自己这番话,既提了自己的位分,又将她贬至尘埃。如此一来,本就进取心极强,不容失败的女主会不会动心?

  地上了青言好不容易有了动静,她默默对简云溪行了一礼,又开始装尸体了。

  简云溪面上笑得越发和蔼,好似自己真是个相看儿媳的好婆婆,“哎呀,还在地上做什么,快快起来!”

  刚一说完,屋内几人皆是一愣,连青言都有些吃惊抬头。当然,她说的抬头只是稍微有点动静而已。

  她该说什么,不愧是女主,又柔又刚?

  随后青言就被人扶起,坐在简云溪备好的小兀子上。等这些做好后,简云溪挥手,“好了,既然青言来了,你们也离去吧。”

  “这……”

  “怕是不合……”

  简云溪把脸一虎,“怎么,我还管不了你们?”

  这话说的几名侍女花容失色,纷纷听话退下,看得简云溪也有些心痛:怎么能这么欺负女孩子?

  但她是个反派角色,注定要这样做。对此,只能在心下对那几个侍女说抱歉了。

  很快,屋内只剩下两人。很巧,一个女主一个反派,好向在书上她还见过原身最狼狈的时候呢。

  简云溪一直没说话,在那细细打量女主,直到她起身恭顺道:“可要服侍姑娘用膳?”

  “……”简云溪心头一哽,好吧,这女主是能屈能伸了些,不过这样才能活的久不是?

  她摆手,露出自认为和蔼的一个笑,问:“你的真名叫什么?”

  青言好像有些错愕,还是恭敬回答:“婢子施月。”

  简云溪点头,说到名字,她好像也有点印象:男主有多个暗卫侍卫等保护者,但两个最为出名。

  一个是顾清若留下的血刃,一个便是由女子构成的满月。第二个虽名气不大,但也能应付一些特殊场合,往往有奇效。

  女主加入位数为十,本叫十月,为了出世而改为了施月。其实不管哪个,好像都挺好听的。

  想罢又问:“你可知我是谁?”

  施月浑身一颤,半晌才答出一句,“……是家主夫人。”

  哎,看着她这样子,简云溪不禁叹气:其实不管施月本身是什么样的人。她先爱上男主,注定以后的路不好走,自己这样又是何必?

  简云溪摇头,“你说的是也不是。”施月有些惊讶,似是没想到这还有什么好辩驳的。简云溪接着道:“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是顾夫人,却不是顾惜年的夫人。不过是我夫君,他正好姓顾而已。”

  说到这,简云溪又忍不住想笑:当初娶她的时候,聪明如顾清若,他是否想到今天?

  施月看似服软,其实也一直在打量这位“顾夫人”。她照顾这位将近一年,该耍的脾气和试探也一点没少,奈何她就像个面团似的,不管什么都像锤进了棉花。

  就像现在,说是被家主囚住,面上却什么不显,还能好声好气跟她说话。这样的人,是真不在乎,还是心机深沉?

  但她谈起夫君时,脸上的笑意是真的,那……她说的话到底对还是不对?

  这些简云溪都不可能会告诉她。施月为什么不清楚,是她不可能知道还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没有这个选项,会选出答案吗?

  简云溪看着施月,她当然不是拉女主来闲扯的。

  “你可知我叫你来做什么?”

  施月把头一低,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话,自然要自己的帮忙;如果是假……也算罪有应得。

  但……施月睁眼:她永远不会用这个词,要做,那必然是最好的。

  简云溪见她不反对,凑近悄声道:“我想逃出去,你可有什么法子?”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不管之前经历了什么,起码现在她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施月神色微动,颤了好几次唇,深吸一口气道:“想躲到哪?”

  简云溪有些奇怪,“你可要想好了,助我这一次,不定你就彻底失去机会。这虽是个机遇,但风险极大,你……要么?”

  她是真的想为女主考虑的,没了男主的赏识,女主还能逃去哪,在哪才能稳住脚跟,再次被喜欢上?

  但一切思绪都在施月淡定的眸子下消散,简云溪失笑,她可能是想多了:女主啊,怎么能没点法子和气运?

  施月抬眸,“如夫人所言,你想要逃出去,而我,偏偏要进来。”顿了顿,“若你出去了,我却不能成功,只能说我做的还不够好。”

  只能说她做的还不够让这位家主重视,她既然要做,那定然是不可或缺的那个。

  既然女主想要走一条死路,她怎么能不帮忙呢?

  简云溪端庄一笑,再次附耳过去,“我想逃去宇文家,你可有把握?”

  宇文家算是她的舅家,若是知道她被困的消息,怎么也会前来救人的。她宁愿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不要一辈子困在顾家永远出不去。

  ……

  顾惜年听到侍女来报的时候只觉她还想做什么妖,但听着她的安排又觉好笑,只道:“她做什么就顺着她,要什么就从着她,我宠她,高兴还来不及。”

  侍女一阵惊愕,还是很快回去了:这样的家主,她从未见过,难道还真爱那个普通的女人爱惨了不成?

  等门关上,屋内的爬屏风后又走出一人,优雅清俊,赫然是一直在顾惜年身侧的血十二。

  血十二皱着眉,话中是难得一见的严肃,“主子这番做过了。”

  顾惜年不动声色,一手还转着拇指上的扳指,“哪里过?”

  “她是堂堂家主夫人,主子何敢将其困于此!”面前这位是他主子不错,屋里的更是。而他,也想替她那早逝的夫君护一护。

  顾惜年不言,只把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来看,手上那枚扳指极其突出。他道:“知道这个吗,当年我……顾叶安送给她的。”他百般咀嚼,还是将虚无的名头放下,换上那人的称呼,算是处于同一立场。

  血十二没说话,这扳指他也是知道的。当年还心心念念想着家主终于能得偿所愿,也很是为他高兴一番。

  “但当年我若是在,我若是知道她喜欢,送多少个我都不在乎。”顾惜年摘下扳指放在桌上,“她为什么一心想要把我送走,为什么不拦一拦?”

  “可那是家主的决定,他是为主子好!”

  “为我好?”顾惜年笑,“我情愿对我不要那么好!”他像个阴谋得逞的小人,“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思?我喜欢她,我自小就喜欢她,她从头到尾都没把我放在眼里!”

  “你!”血十二大骇,在听到“喜欢”两个字时,他只觉头重脚轻,甚至有拔剑劈死面前这人的冲动。

  他怎么敢,怎么敢这样!

  让他如何去想,也想不到主子竟对家主夫人有这样的心思!

  纵然,他也思念夫人,致多年搜寻,一个相像的都不愿放过。但那都不一样,他竟不知,服侍了十多年的主子竟……竟……

  顾惜年似是从没见过他属下这副模样,扬眉轻笑,“要是可怜她,你就去帮她试试,看我,会不会……得偿所愿。”

  一句话像点醒了血十二,他猛的转身,也不顾多年的身份相别,很快出了屋子。

  留顾惜年一个坐在那,还在悠悠将扳指往手上套。嘴角眉梢难得带了丝笑意,似是自言自语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当天晚上,暂居府上的柴房走水。火势很大,直逼简云溪所在的房间。

  众家仆皆提水救火,割了两个院子的简云溪一点动静没有。待夜深火终于被灭时,被人发现府里倒夜香的老汉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回来。

  有侍卫生疑,将之告知了顾惜年身边的侍卫,说的时候顾惜年正打着油灯作画。听到议论,扬声道:“既是失踪,去查一查也不无不可。”

  侍卫很快领命下去,顾惜年画完最后一笔,将宣纸扬起晾干。画中无他,赫然是简云溪如今一身红衣,扬鞭飒爽的模样。

  目光瞥向一边的屏风,后面空无一人,顾惜年轻笑一声不再言语,只在纸上盖了个鲜红的戳。

  当晚顾惜年没有休息,直到血十二回来。他没说什么特别的,只道:“若是受不了,就去洗洗。”

  血十二抿唇看他一眼,终于拱手退下。

  第二日,陵城出现一道传言:说是打梆的守夜人看到一长裙女子被人带着翻进了宇文府的后墙,出来时却只看见一个,另一个再没出来。

  至此,各路传言蜂拥而来:有说那女子是宇文府的夫人小姐,此刻正是私会归来;有说那是宇文府的女暗卫,做了任务才回;还有人说这只是那男子寻了宇文府这地恰好埋尸罢了。

  如此种种,不消言说。

  而风口浪尖的宇文府却是闭口不言,不似外界所想,他们不知看到了什么,竟不惜耗费人力物力,瞒着所有人将女子送了出去。

  宇文府内,宇文夫人端着碗药膳再次被拦在门外后,竟不似外界传言那般泼辣,而是默默捏着帕子带下人回了房。

  纵外面各方言说,谁知宇文夫人霸道的传言是假的呢?

  如当年的简云溪所想,这宇文炽虽有那么些赤子之心,但终究是固执难化。

  宇文夫人在屋内暗自落泪,她自知暖这样一个人的心太难,当年的事她也多多少少知晓一些。当初的简云溪用命换来他一丝愧疚,而她,难带也要拿一条命去赌这丝可能?

  这代价未免太大。

  如今一个身死入土,一个空守闺房,竟不知错了时空的两人到底是谁更可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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