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金玲一愣,只得顿住,回答他的问题,“姑娘要奴婢找几个不一样的瓷瓶。”

  “哦?”那人屈着手指,“有说要做什么吗?”

  他怎么知道姑娘说了?金玲觉得有些怪异,但未深究,只顺从答了,“姑娘说总这么过着闲得很,便让奴婢拿几个去插花。”

  “插花?”那人看旁边树上的叶子,“倒是闲情逸致。”他看向金玲,“行了,既然姑娘叫你去,那你就给她好好挑几个。”

  “……是。”金玲从没见过这样不把自己当侍卫的侍卫,但看他的气度又觉不像。为了不惹麻烦,听一听也是无妨的,左右不过见什么一次了。

  待她走后,那人几步便离开的院子,去了渚风的书房。

  渚风正在书房处理积压的琐事,见着那人进来,眉梢一挑,“今日怎做这副装扮?”

  血十二笑得随意,“既是打听消息,这副打扮……甚合心意。”

  见他这样说,渚风也不恼。血十二虽说是血刃之一,不说那易容功底,也总归算是老人了。加上他与……的熟稔关系,他让一让也不是不可。

  “那你可打听出什么?要是没有,可有损你玉面十二郎的威名啊!”这样的小事本不用他去做,奈何十二偏觉得那人熟悉,非要揽了去。

  如今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如何熟悉,哪里熟悉,能让这么大名声的血十二甘愿至此?

  血十二轻轻巧巧寻了个高凳坐下,笑道:“不敢,只怕你当个宝贝养也能养出恨来。”

  “……”渚风皱眉,明显听出了些不对,却不知为什么,“什么意思?”

  血十二抬头,“主子带着她不就是为了用药?现在人也在了,药也齐了,主子又想放弃不成?”顿了顿,“下属自知不该如此说话,可还是不懂,主子的用意在哪?”

  渚风抬眸去看他,平心而论,血十二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加上与顾夫人相处两年多,不说学了个十成十,一些不畏强权看颜色行事的劲头倒总也不少。

  当然,他这样自己也很省心就是了。

  他摇头,“左右发作还来得及,养她就当凑个乐趣。”血十二是他的好下属,却不是一个可以什么都交心的下属,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妙。

  血十二自然知道这话的水分,左右不关他的事。还可以与那姑娘多相处相处,他总会找到熟悉在哪。

  当即也不再反驳,将简云溪这段日子的大事说了一遍,便也退下了。

  简云溪天天窝在屋里,哪有什么大事,去库房那几个瓷器瓶子已经算很大的事了。

  血十二也知道这点,随口讲了几句,着重在闲得慌上。渚风软下神色,想到她犯懒的样子,不禁心情好上一些。

  ……

  金玲很快挑了一些形状不一的瓷瓶过来,由一些小丫鬟端着,很快一一摆在了简云溪的桌上。

  简云溪在旁边看着,让金玲给些赏钱就将那些人打发走了。等人走后,金玲凑上来,“姑娘,这些东西该怎么弄啊?”说完指着一个瓷瓶道:“这个牡丹美人瓶可贵重了,见着姑娘要玩,就让人搬了过来。”

  简云溪露出一抹笑,真心实意夸奖,“嗯,做的不错!”她围着桌子转了一圈,目光落在一个坛子模样的淡青色瓷器上。金玲赶忙解释,“这是双耳罗果樽,据说样式还是从海外传来的。名字虽起的怪,卖个几十两银子还是可以的。”

  见金玲夸的厉害,简云溪将之拿起对着阳光看了看,发现颜色渲染得极好,瓶身通透,无一丝瑕疵。

  见到这,简云溪也不免称赞起来,“看起来确实不错。”何止是不错,其他的也倒罢了,像这样形状奇特的在现世流传的极少。不说一对,单单拿出一个,买个几十万也不是问题。要是成双成对,那可不只是翻倍的价格了。

  欣赏完,简云溪对站在旁边的金玲道:“是不是好久没去玩了?”

  金玲忙福身,“为姑娘做事是应该的,其他不敢多想。”

  不敢多想,那就是还想过了。确实,像这样当差的丫头,不知道多久才放一次假,太为难人了。

  简云溪失笑,“这样,你这两天找个时间带着小丫头们出去逛逛,只遇到好看的花啊枝啊,不拘什么,带回来就是。要带的好了,给你们好东西!”

  金玲大喜,这样说是出去采花,其实跟出游也没什么区别了!忙应下,“多谢姑娘!”

  “嗯嗯,”简云溪的注意力还在那尊青瓷上,见状只挥挥手,“你可以出去准备了。”见金玲转身要出去,简云溪又拦住她,“对了,这些天该吃吃,该喝喝,都算到我身上!”

  金玲更高兴了,几乎是跳着出了门。

  瞧着小姑娘高兴,简云溪的心情也好上不少。待外面彻底没动静后,简云溪默默用准备好的清水将手里的青瓷细细洗过,不留一丝尘灰。

  ……

  当天夜里,确定所有人睡熟后,简云溪默默下了床,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千葕草粉末,还有其他几个东西都被简云溪一一借着月光摆在桌上。

  千葕草就是她在药王谷离开前拔下的几株草,南明珠重要,千葕草也重要。不过其他地方虽没有,药王谷还算不缺,她才没提。

  这种草,在图上可是没提过的。所以,除非有人试出来,至今为止,怕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该怎么救男主了。

  想到这,心下又哼哼:她都对男主这么好了,男主竟还伤她哥哥毁她地位,真是……幸亏不用见到。

  要见到了,不是把她的脸放在地上踩?

  ——她没这么好心,也没这么大度。

  她先拿出南明珠置入樽内,又拿出雪白的四象尊,拿用火消过毒的针借着内力穿出孔洞,使里面的透明液体流出,一滴一滴落在青绿色的南明珠上。

  四象尊内液体本不多,滴上许久不过囫囵覆个表面罢了,但也够了。如此,等上片刻,简云溪又将粉状的千葕草撒在南明珠上,再次等待。

  就这样熬上一个时辰后,估摸着差不多,简云溪将盖子打开后摸出一把寒光凛凛的短刀。

  看着刀锋,简云溪觉得有些牙酸。她并非是不怕痛的人,也不是没受过什么伤,但为了保命,该舍弃的还是要及时舍弃!

  想罢,当即举刀,在腕上不触及大静动脉的地方割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瞬间疼得她龇牙咧嘴的。她以后要是不找男主赔偿,她就不姓简!

  想归想,动作也不慢,她赶紧将手腕置于南明珠上方,浓烈的红慢慢将南明珠浸没了。见有个差不多,简云溪忙拿药出来止血,也松口气,还要珠子不大,不然岂不当场没命?

  一切弄完,简云溪将青樽收好,默默塞进了床下,拿软垫盖上。看着没什么症状,起身时眼前却猛的一黑,差点站不住砸到铺上。

  缓了会儿,简云溪苦中作乐地想,“忍忍,等这个完成了,你就彻底解放了!”但不知怎么,她总觉得有些委屈,很想大哭一场。

  不及深思,失血的身体就被沉重的睡意打败,很快便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刚吃过早膳,简云溪就叫金玲抱来了准备好的部分花枝。

  金玲将之放在桌上,分门别类放好,询问道:“姑娘是打算现在就开始吗?”得到肯定回复后,又道:“可是……姑娘刚吃完早膳,还没消息……”

  简云溪挥手,“没关系,去拿个花剪来。”金玲听话下去,不一会儿拿来一把缠金小铜剪,“姑娘,给。”

  “嗯,”简云溪也不看她,接过便道:“你先下去吧。”待金玲出门后,她才拿起小剪,剪了几根花枝,按照记忆顾清若教的那样摆插在瓶里。

  连摆两个后,简云溪起身,将剪刀置于堂前的烛火上翻烤一阵以彻底消毒。慢慢踱回桌前,看了还站在门外的金玲一眼,简云溪一手拿着花枝,一手握着小剪对腕一划,血猛的流出。

  简云溪一把将剪刀扔到桌上,大叫了一声,“啊,流血了!”喊完赶紧用手捂住伤口,不让其流的更多。

  开玩笑,本来就有些不够用,她还舍得浪费吗?

  门外听到动静的金玲赶紧冲进来,见到简云溪满手是血捂着手腕的样子,差点就呆了。当即也不顾什么,上来就拿桌上的布料缠在简云溪手上,“姑,姑娘,这、这怎么回事?”

  简云溪忍着痛,一把推开她,“赶紧去叫大夫啊!”

  “哦哦哦,”金玲这才反应过来,冲出们便喊,“府医,府医在哪?我们姑娘受伤了!”

  也不怪金玲敢这样喊,她早些日子就被人密切关注着,身体更是重中之重。所以渚风干脆直接交了些大夫住在她附近,也好应付些突发情况。

  也幸亏府医住得近,没一会就过来一位提着药箱的大夫,被金玲催着,跑得那一身肥肉都在颠。

  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其实江湖人士也没在乎什么。他上来就拿药替简云溪冲洗了伤口并细细包扎,比金玲那个半吊子强多了。

  包扎后,那大夫替她把了下脉后道:“失血过多,以后要好好将养。另外,伤口有些深,以后可能会留疤。”

  简云溪可有可无地点头,表示并不在意。留疤就留疤,又不是在脸上,她怕什么?

  当然,划伤手腕一时爽,剩下的就是更夸张的禁忌和补身体的各种药膳了。这让简云溪崩溃至极,却不得不接受,不然首先撑不下去的就是她自己。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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