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圣诞前夕（中）
大都会又度过了平和美好的一天。或许是由于一年一度的圣诞即将来临的缘故, 一年到头总在搞事情的不安分份子也难得消停了下来。
克拉克提着桶装羊奶走到熟悉的巷口，在他蹲下没多久，暗处一双反光的猫瞳就悄咪.咪从垃圾桶后探了出来。
克拉克习以为常地把羊奶倒入早就准备好的一次性餐盘中，那只黑猫咪.咪叫了两声，不过几秒钟的功夫，这条巷子里竟然就冒出七八双闪着光亮的眼睛。
克拉克耐心地把一只只猫咪的乱毛捋顺，在它们喝羊奶时顺便开了几个罐头。
这一下可算是捅了猫窝了, 那群向来警惕的流浪猫对熟人立马不客气起来——它们扒着青年的衣物，不一会就让对方身上长出了一群猫咪。
“你可真是好心，这群小家伙们对你的印象很不错呢。”
房东先生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克拉克惊讶地转过身去。
“塞缪尔？你怎么在这里？”
克拉克知道塞缪尔是个懒散的性格, 虽然两年前对方从事了人类职业，但是依旧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样子, 以至于同时入行的佩妮已经闯出了名声, 他却还是不温不火的小透明。
克拉克想不通房东先生怎么会想到来自己的世界，毕竟按照对方的惯例,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他是不愿意离开公寓的。
而塞缪尔又是那种能躺着就不站着的恶魔, 给他扯根网线娱乐，准备好充足的零食瓜果, 再让413提供一个斗嘴服务……
克拉克毫不怀疑，对方能在自己的古堡窝到天堂地狱的下一次开战。
塞缪尔走到克拉克身边, 学着和他一样蹲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他的恶魔身份原因, 那些初次见面的流浪猫们不但没有一哄而散, 反而还大胆地往他身边凑近了些。
塞缪尔一手撸猫一边做出惆怅的深沉表情, 只听他语气苦涩地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克拉克表示洗耳恭听。
有了这么位配合的听众，塞缪尔当即就吐槽起来：“你知道佩妮最迷信那些女巫占卜了吧？这次不知道她从哪搞来了一大瓶的圣水——圣水就是教堂里的那玩意儿……”
克拉克理解地点头，他接话道：“但是佩妮又被骗了？”
佩妮对占卜类的东西有种薛定谔的信赖，时而因为卜算结果惴惴不安，时而又会对此嗤之以鼻。她在这上面被骗过不少次——准确的说，是每一次都被人给骗了。
夏洛克还因此替她讨过几次债来着。
当然，讨债的过程夏洛克向来保密，克拉克只知道每次那些坑蒙拐骗的家伙都痛哭流涕去自首了……
所以克拉克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次也一样，佩妮或许又是被人给欺骗了。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塞缪尔苦大仇深地否决了他的话。
塞缪尔：“不，佩妮这次不但没有被骗，反而还找到了真有能耐的家伙。”
克拉克怔然：“那不是好事吗？”
塞缪尔深吸一口气：“佩妮没有被骗当然是好事，但是她拿着一大瓶圣水在公寓喷着驱邪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吧。”
克拉克下意识还想再问，在注意到塞缪尔一闪而过的竖瞳时，他这才想起来……
塞缪尔，他们亲爱的房东先生，这位还是个恶魔来着。
想到被圣水喷雾笼罩的恶魔，克拉克：“……”
克拉克确定塞缪尔身上没有被伤到，否则对方也不会这么淡定地和他一起撸猫了。只是想到塞缪尔的遭遇，克拉克还是禁不住有点想笑：“佩妮也许是忘了这件事……”
也可能是佩妮自己也不知道这次居然搞到真的了，只是和往常一样求个心理安慰，谁知道就误伤到了无辜的恶魔……呃，克拉克在心里纠结了一下语法，用无辜来修饰恶魔这个词他还挺不习惯的。
闻言，塞缪尔翻了个白眼：“何止是她忘了这件事，公寓被搞得都是死对头的味道也就算了——托尼还盛情邀请我和他一起过圣诞节呢！”
只是说出“圣诞节”，塞缪尔就条件反射地抖了下肩膀——这真是糟糕透了，他居然说了那个词！
拜托，塞缪尔可是一个高阶恶魔，让他资敌过圣诞，虽然是出于好意……但是，但是塞缪尔才不会答应呢。
只是塞缪尔虽然没答应托尼，他却反而因为这件事有些莫名的心虚。在这种奇怪情绪的影响下，塞缪尔干脆跑路溜到其他世界去了。
本来也想叫塞缪尔去家里过节的克拉克：“……”
糟了，克拉克自己都差点忘了这回事。
圣诞节对于天堂或许意味着那是幸福快乐的一天，但是对于他们的敌人恶魔来说，那就不是什么好日子了。
由于去年的圣诞节他们过得鸡飞狗跳，塞缪尔当时又跑到地狱去和老朋友们联络感情了，以至于今年的圣诞居然没一个人想房东先生的特殊身份。
克拉克这下有些为难了，他谨慎地措辞一番后，试图解释他们只是希望和塞缪尔一起过一个快乐的节日。
如果真论起来的话，克拉克自己还不是地球人呢。身为房客，更是身为朋友，他们只是想表达对房东先生的友谊。
无论在一开始时塞缪尔和他们之间有多少磨合，但直到今天为止，房客们只是觉得他们可以邀请塞缪尔，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邀请他们的房东先生参与进自己的家庭聚会中来。
塞缪尔怀疑地看了克拉克一眼，仿佛在评估对方这番话的可信程度。
塞缪尔：“那么你们家会有那什么花环吗？”
好样的，连圣诞这个词都不说，真不愧是严谨的恶魔。
克拉克无奈：“……你是说圣诞花环？那么……有。”这是基础装饰，当然会有。
塞缪尔：“那什么树？”
圣诞树？
克拉克苦笑：“……这个也有。”而且克拉克还计划亲自去挑选一棵最美丽的圣诞树，将它带回家中去。
塞缪尔皱起眉：“那什么帽，那什么袜，那什么礼物……”
克拉克叹息：“这些都有，而且我敢肯定，大家都已经给你准备好圣诞礼物了。”
塞缪尔的表情顿时凝固住了，他苦巴巴的表情就像是吃了一颗酸果子。
迟疑了一下，塞缪尔最后小声说：“我可以要礼物，但是我不想要圣……那什么礼物。”
克拉克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在恶魔的凝视中，他沉重地答应了这个无理取闹的要求：“没问题，我会给你一份……那什么礼物的。”
塞缪尔这时就再度笑了起来：“如果你能在贺卡上写上撒旦……”
克拉克：“塞缪尔——”
房东先生不得不停下了没说完的话，他耸耸肩，心想：行吧，反正白得一份礼物也已经很不错了。
……
恶魔被邀请去参加圣诞节这个乌龙，托尼自己也是万万没想到会发生在他身上。在懊悔了一下自己的失策后，他转着座椅，思考着今年的聚会还要请谁参与。
夏洛克不行，去年他们两个在圣诞夜闹出的风波，还是被霍华德和迈克罗夫特联手压下去的……
佩妮要回家过节，其他几人也不行——他们根本不在同一个时空，就算是圣诞节往来，那么短的时间内也不太方便。
塞缪尔当场言辞正经地拒绝了托尼，他当时还因为佩妮的圣水特效喷雾连打了两个喷嚏。
想来想去，似乎没有什么朋友要参与了。
托尼食指轻扣，他今年其实只发出了两份邀请，房东先生不愿意参加，而另一位至今还没回复他，也不知道对方不知道会不会同意……
……
“先生，三小时前您让我再次提醒，今日九点四十七分收到来自特殊关注-托尼的消息，请问您是否现在查看？”
虽然已经是十二月了，但身处室内的斯塔克却穿着单薄。他刚从实验室出来，身上还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背心，额头上犹有些湿汗未干。
智能管家体贴地让室内温度维持在最适宜，又不会引起生病的程度——这才是斯塔克能时刻“便装上阵”的主要原因。
或许是亲手改造了战甲的缘故，斯塔克觉得今天格外疲惫。斯塔克半躺在沙发上，他慢吞吞伸长了腿放松身体，随意地让智能管家开始读消息。
“托尼，我亲爱的蜜糖，我的灵魂之友，我的智慧之光，我猜你肯定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不用谢，作为上次你喊我‘宝贝’的回报……”
听到这里，斯塔克忍不住扯起嘴角一笑。
智能管家的声音抑扬顿挫，虽然不完全像是某个甜蜜蜜揶揄他的小混.蛋，但听起来也怪有趣的。
斯塔克含笑听着他的学生，弟弟，‘儿子’，又或者像是这个小家伙说的那样——灵魂之友，智慧之光——用不正经的语气絮絮叨叨了一通。
那长篇累牍的话简直是想到哪写到哪，既有不久前两人探讨的新式能源设备，又有对身边琐事的抱怨，完完全全是个和家长倾诉寄宿生活的青少年。
直到最后，托尼才在消息的末尾说出发来这么一长串话的最终目的——
“……不介意来一场时空旅行的话，你可以来我这里体验一把。正好也要圣诞了，我们一家人还能顺便一起吃个饭……”
智能管家的声音读到最后，终于沉默了。
斯塔克转着手机，他大概只思考了一秒钟，就用那天才的大脑下了决定。
“现在就问一下托尼，他那边的时空大门什么时候对我敞开？”
刚说完这话，斯塔克就蹙眉阻止了智能管家：“等等，还是我亲自来发消息吧。”
做决定时向来爽快的斯塔克这次难得有些迟疑，他删删减减了近十分钟，才把应下邀约的回复发给托尼。
斯塔克在发完消息后，莫名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只是……
“先生，今年的圣诞宴会您是否另做安排？”
噢——坏消息。
斯塔克忽然想起来，他亲爱的佩珀可是特意嘱咐过这次圣诞宴会的……
斯塔克假装没听见智能管家的问话，他若无其事地找出彼得的号码，打给了对方。
“喂，彼得，哦，我打电话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和你说一下，托尼邀请我去过圣诞节了。”
说完这句话，斯塔克神清气爽，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正和梅婶聊天，中途接到电话差点以为纽约发生什么大事的彼得：“？？？”
钢铁侠，你怎么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