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凤府。

  “月儿,我回来啦。”凤将军回府后径直走向了夏凉月的院子,刚走到门口便喊道。

  夏凉月闻声而出,见到一脸憨笑的凤将军便问道:“陛下如何?倾城如何?”

  “陛下无碍,倾城也好,我问过太医了,龙胎很健康!”

  夏凉月闻言才松了口气,自从出了之前那许多事,他对凤倾城这一胎便是十分的小心,今日要不是有事耽误了他才不会让这粗心大意的妻主独自进宫去看凤倾城呢。

  进得屋内,凤将军脱下外衣便靠在了榻上,边吹着手里的热茶便问道:“你今日看的如何了?”

  夏凉月坐在一旁,拈起一块点心才道:“快别提了,这华都中的好男儿就那么几家,实在是不知谁与鸣儿更相配些。”夏凉月这几日一直在为凤鸣寻觅亲事,凤鸣因出生时被高人批过字说是不宜过早定亲所以一直以来都未定下亲事,如今眼看着也要到了大婚的年纪,夏凉月才着急起来,现在好人家的男儿都定亲极早,实在是不好挑啊……

  “要我说啊你也别太急。”凤将军一边说着,一边从夏凉月手里叼过剩下的半块点心,满意的咂了咂嘴后才又说道,“这找女婿啊还是让鸣儿自己做主吧,你费心找了那许多男儿她若不喜终是白搭,儿孙自有儿孙福!”

  狠狠瞪了凤将军一眼,夏凉月才道:“我几时不让她自己做主了?你看她一天天注意力可在这上面?”

  无奈的堵住了夏凉月还在喋喋不休的嘴,凤将军柔声道:“她不过才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还没开窍呢。你既着急,不若让已经开窍的人来吧。”

  凤府书房内,一个黑影从窗外跳进来,在书架旁一闪而过复又消失不见,她的速度极快,却没注意到一直隐蔽在另一个角落的秦风。

  秦风看着一闪而过的那个人,下意识的要追上去却想到林晚的吩咐只得作罢,刚想转身离去时却看到了地上留下的痕迹……

  这是……

  “拿到了?”

  “小姐说的不错,这兵符果然就放在书架的夹层里,属下都没费心找便拿到了。这凤莱果真是一介武夫,不过尔尔!”

  “好,好啊!看来是天助我也,明日,明日便是那些人的死期,这天下终究是我的!”

  “小姐,您不是说那荣王世女精通毒术么?万一她将女帝的蛊治好了可怎么办?”

  轻蔑的看了黑衣人一眼,木言笑道:“任凭她林晚再怎么精通毒术,她手上的蛊王却是个假的,真的蛊王早在三年前就落在了我师傅手里,师傅去世后又将蛊王交给了我,没有这蛊王林铮的毒是解不了的。”

  御阳宫内,秦风低声对林晚说道:“主子,属下按照您的吩咐潜在了凤将军的书房里,果然等到了一人,那人似乎很是熟悉凤将军书房的摆设,不过片刻便取走了兵符。”

  “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想有一定的道理。”林晚看着想要出言说些什么的林昭道,“熟悉凤将军书房的人,一定与凤鸣有关。”

  “那……也许是凤鸣说漏了……”林昭无力的辩白着,凤鸣当然不会蠢到把兵符的位置挂在嘴上说,可照如今的形势,难道凤鸣真的与这件事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殿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林铮坐在上首更是十分头疼,当林晚之前提出猜想时她也是质疑的,可想到连容相那种人都能被钻了空子,仿佛这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只是这人先后针对自己的左膀右臂又是为了什么?细细思考着这些年来的经历她实在是想不通会是谁在背后做这些……

  “主子……”秦风欲言又止,想要说出心内的怀疑却又怕只是猜想而已。

  “有话就说。”

  “是,那人离去后属下发现地上有一个痕迹……”秦风说着话,从袖中掏出一张宣纸,“这是属下依着那痕迹拓下来的。”

  “这是什么?”看着宣纸上有些奇怪的痕迹,林晚疑惑道。

  “凤将军的书房应是不大使用,地面上积了一层薄灰,那人离去时靴子在地上印下了这个痕迹,属下瞧着眼熟便拓了下来,具体是什么痕迹还是要晨月来看一下……总觉得像是江湖上某个帮派的标记……”

  “江湖?”林嵘疑惑道,自从林铮登基以来朝廷与江湖的关系还算平和,如今这江湖中人有怎会掺和进这等事中呢?

  晨月很快就被带了过来,只见她面色憔悴,衣袍处还有暗红色的血迹。看到她这幅样子,林晚不禁皱眉:“你怎么了?”

  晨月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秦风便将那张纸递给了她,孰料刚打开那张纸晨月的眼眶便红了。

  “阿月?”秦风疑惑道,她实在不知道晨月究竟怎么了。

  “这是……形影门的标志。行影门中人多为梁上君子,是以鞋底都有这种标示,好与其他的妙手空空儿区分开来。”

  “行影门?就是你那个好友,叫什么楚虹的?”

  “是。”晨月红着眼睛,哽咽道,“楚虹出事了……”

  “怎么回事?”林晚隐约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之间仿佛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到头绪。

  “属下也是上午才得到的消息,楚虹的手下中有个叫楚凌的联合了外人竟给楚虹下了蛊,现下楚虹已经命在旦夕……”晨月一边说着,一边跪在地上,“求主子救救楚虹吧。”

  林晚点点头:“稍后我会随你去救她,只是关于那楚凌的事你再多讲些来。她是联合了什么人?又是如何给楚虹下的蛊?”

  “属下也不甚清楚,楚虹被送来时已经陷入了昏迷,主子的问题恐怕要到她醒来后才能得到答案了。”

  “阿华,拿碗来。”林晚一只手执着蛊王,一只手按住楚虹体内的蛊虫,嘴上还不忘吩咐着灼华。灼华将碗放在林晚手下,只听得楚虹闷哼了一声,一阵刺鼻的气味便从她身上传了出来。

  “好了。”林晚后退一步,掏出容逸绣的帕子擦了擦汗,又宝贝的将那帕子叠好放回怀里。

  “醒了,主子,楚虹醒了!”晨月叫道。

  楚虹刚睁开眼便听到晨月的声音,意识到自己得救了才放心下来:“好吵……”话虽这么说,眼睛却笑盈盈的盯着晨月,昏迷之前她只来得及对亲信说将自己送到这里,因为她知道晨月定会全心全力的救自己。

  听到楚虹低沉却平缓的声音,晨月才松了口气,她永远也忘不了当满身是血的晨月被送过来时自己心内的震惊,以及明知不合适却仍求主子救活她的勇气……

  “楚虹,你觉得如何?”林晚话音落下时楚虹才注意到外围的这些人,此时众人皆未戴面具,楚虹也有幸见识了几人的真面目。

  “天机阁主……你怎的生的比我还好看……”虽还虚弱着,楚虹却仍是皱起了眉,从小到大她一直对自己的相貌引以为豪,如今却被面前的人彻底比了下去,真叫她不忿啊……

  嘴角微微一抽,林晚只觉无奈,又问道:“你是如何中的蛊?”她方才注意到楚虹体内的蛊与林铮体内的是相同的,但却毒性弱些,想来是下蛊之人先用楚虹做了试验……

  说起自己中的蛊,楚虹只觉气愤,也不顾身子还虚着,捶着床道:“楚凌那个叛徒,竟敢联合外人害我,等我好了定将她千刀万剐!”

  “咳咳。”晨月提醒道,“主子在问你话。”

  “哦,不好意思。”楚虹平静下来,仔细回忆道,“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中的蛊,只是在三个月前便总是头晕目眩的,起初也没当回事,直到昨天楚凌带着那女子来时才突然发作……”

  “什么女子?”林晚抓住了重点,忙问道。

  “那女子全程蒙着面一言不发,我也未看清全貌,只是楚凌对那人似是十分尊敬……”楚虹回忆道。

  “那楚凌是什么来头?她本身就姓楚吗?”秦风皱眉道。赞许的看了秦风一眼,林晚也转过头看向楚虹,等待着她的回答。

  “楚凌不姓楚,她是五年前入我门下的,我记得她本姓是……徐?”

  姓徐?林晚脑中的某根弦突然绷紧,源源不断的思路也在一时间喷薄了出来……

  难道是?

  自投罗网

  夜色中,楚凌快步穿行在华都的大街小巷中,直到凌晨时分才回到了城南的小屋。

  “小姐。”楚凌对着在牌位前跪着的木言说道,“我们的人已经安置好了,明日必能一举成功。”

  抬起头来,木言直直的盯着面前的牌位:“母亲,虽然我们从未相见,可女儿相信您心里是惦记着我和爹爹的……至于那些害死了你的人,明日女儿会将她们全都杀死,一个不留……”

  “阿晚,那徐氏已经被处死数年了,你怎么想起来查他了?”站在文渊阁门口,林嵘疑惑的问道。

  林晚看着面前几人高的书架先是皱了皱眉,然后才说出了心中的猜想:“母王,或许当年英王一案并未斩草除根?”

  “这不可能!”林嵘笃定道,当年她对徐贵君和英王恨之入骨,下手时更是毫不留情,绝不可能有余孽存留。

  “究竟如何我们还是先看看吧。”林晚说着话手上却是不停,在书架上不停的翻找。林嵘见状也开始翻找起来,一方面她十分相信自家女儿的能力,一方面她却又十分笃定自己当年下手的利落。

  “找到了。”林晚说着话,眉头却紧紧皱着,只见她指着一页泛黄的纸张道,“徐凌。”

  “徐凌?”林嵘疑惑道,这是何人?

  “徐凌是当年徐贵君父家旁支的后代,生下来后因生父获罪便被送去了庄子里。”林晚指着徐凌和她生父的名字对林嵘说道。

  “不对。”林嵘盯着那两个名字喃喃道,“名单里没有这二人。”

  “想来也是没有。”林晚沉声道,“徐家人为了保住这最后的血脉必定是费尽了心思,徐凌那时尚年幼,又远在庄子里,被忽略掉也是正常的。”

  “分明有名字被记录在册的人竟也能成为漏网之鱼!当年究竟是谁放过了他们?”林嵘气急,一拳打在墙上,只见一排排书册典籍应声而倒,只留下摇摇晃晃的书架。

  “徐家虽倒了,却保不齐仍有人脉尚存,保住徐凌父女恐怕是她们最后的能力了,徐凌本就是不起眼的庶女,又是旁支,才能在这些年躲过了朝堂的追查吧。”

  御阳宫内,同样一脸惊讶的林铮看着林晚递过来的纸张道:“如你所言,楚凌就是徐凌,那木言又会是谁?”

  “与母皇和皇姨有仇,又连续的陷害了容相和凤将军,想来那木言也是徐家的余孽吧,总不会是英王的后人……”林昭分析道。

  “绝不可能。”林铮打断道,英王早早就被她们下了药,是决计不会有孩子的,如此看来这木言应该就是徐家的后代了。

  “无论如何,如今那徐凌已经拿到了‘兵符’,怕是这几日就会有行动了。”林嵘冷静的说道。

  “宫内各处已经安排妥帖了,一只苍蝇都不会飞走。”林昭说道。

  “宫外各处也安置好了,皇城绝对安全。”林晚道。

  林铮点点头:“那我们就等着她们来自投罗网。”

  第二日,虽免了上朝,众臣还是需要一早就聚集在宫门前请安侍疾。

  “陛下龙体欠安,朝中事务由太女和荣王暂代,今日早朝就免了,诸位大人请出宫吧。”

  “且慢。”这一道声音尖利且突兀,使得众人的目光一时间都聚焦在了身着蟒袍的木言身上。

  “大胆,竟敢穿蟒袍。”

  “这是何人?怎么从未见过。”

  木言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来,毫不理会周围人的议论,只见她缓缓走到最高处,轻轻吐出了几个字来:“我是英王之女,林言。”

  一石激起千层浪,下面的官员皆是沸腾。

  “英王早已身死多年,哪来的女儿?”

  “这是个疯子吧,她如何进的宫?”

  “来人啊,将这个狂徒拉下去!”

  林言冷冷的看着众人,轻蔑道:“愚蠢。”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挑了挑眉道:“这是英王信物,足以证明我的身份。”

  “英王之女?”林铮从正殿内走出来,身旁跟着林嵘、林昭、林晚,皇室的威仪在四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而一旁身穿蟒袍的林言更显得像个笑话。

  “仅凭一块玉你便是英王后人了?若真如此那整个行影门可都是贵人了吧,想想那场景,一屋子的妙手空空儿面面相觑,真是好不热闹啊。”林昭不屑道,她是与生具来的天之骄女,是未来的帝王,可面前的这人却穿着与她一样的蟒袍狐假虎威的站在那里,只叫她感到恶心。

  听林昭提到形影门,一旁的徐凌不禁瑟缩了一下。难道她们已经知道自己的来头了?林铮和林嵘却并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那块玉,那确实是英王的东西,只是怎么会在这木言的手里?她又为何说自己叫林言?难不成她真的是英王的后人?

  看着林言与英王有些相似的面庞,林铮不由得眉头紧皱。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英王怎么会有后人呢?

  “我父亲乃是英王的第一个男人,后来为当年的英王君所不容,被毁了容貌赶出了华都……然而父亲在离开华都时已经有了我,可是英王君不知道,英王也不知道,这也是我能活到现在的原因。而你们是害死了我母亲的人,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若真如你所说,你父亲在生下你后为何不回来找英王?”吏部尚书疑惑道。

  “上一辈的恩怨与我无关,我只知道我是皇家血脉,天潢贵胄,而这皇位也本该是我母亲的!”

  “胡说!英王逼宫谋乱,乃是乱臣贼子,你若真是英王后人那也是罪臣之女,更何况今日还犯下此等大不敬之罪,真真是岂有此理!”

  “随便你们承不承认,总之今日我若不能继位那我们敬爱的女帝恐怕就会命不久矣了。”林言说着话还充满恶意的看了林峥一眼,语气中有十足的挑衅。

  “放肆!”林昭怒道,“还不快将此人拿下?”

  “谁敢动我?”林言闪身避开前来抓她的侍卫,扬手将一个玉瓶举了起来,“蛊王在此,再敢造次林峥必死!”

  “蛊王?”林昭疑惑的看了林晚一眼,接收到林晚同样疑惑的目光后不由得在心中抽了口气,难道这林言有恃无恐的原因在这?

  林昭和林晚没有说话,众大臣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时跟在后面的灼华却吸了吸鼻子:“嘶,我说,你跟那白术道人是什么关系?”

  听到白术道人四个字,林言皱了皱眉:“白术道人乃是我的恩师,我十岁时便拜入了她的门下,师傅传我谋略才能,去世前还给了我这个蛊王……这一切与你何干?你们只能乖乖受死!”

  “切!”灼华不屑道,“什么恩师?不过是个小人罢了,你手中那蛊王乃是我奶奶炼成的失败品,也就白术那种小人还专门偷走,打量着世间只有一个蛊王么?”

  “嗨,原来是假的啊。”凤将军和容相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在一旁唏嘘道。

  林峥看着自己的左膀右臂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禁嘴角一抽,到了此时聪明人都已看出来这林言就是个不足为惧的草包了,这一场荒唐的逼宫众人只当是一场戏来看。

  “唉?你?你不是偃月吗?”凤将军突然惊道,林言,木言,分明就是凤鸣身边的冷面侍卫偃月!

  “什么?”容相盯着林言,半晌才道,“是她!那日凤鸣来我书房时就是她跟在身边的!怪不得那东西会出现在我的书房里。”

  偃月,凤鸣……原是如此,这林言化名为偃月一直跟在凤鸣身边,怪不得容晏查木言身世时会遇险,如此一来所有事就能说通了……林晚摩挲着下巴思考着,说话间,林言早就被一旁的侍卫们扣了起来,此刻她正被死死的按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林嵘上前一步,俯视着林言,一字一句的道:“当年你母亲便是这般被处死,如今你也该这样被了结,罪人之女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林嵘对于英王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从小被徐贵君父子一次又一次的暗害、欺负于她而言都算不得什么,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害死了自己的孩子,那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男胎,顾长安也因此再不能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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