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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铮揉了揉脑袋,皱着眉说道:“数月前我便时常感到头晕目眩,初时只觉是没休息好,可后来这症状却一直未得缓解,太医看后也只说无碍……我也想过许是中了毒,可身上惯用的东西换了一波又一波却仍是如此……”

  林晚在殿内转了几圈,终于在香炉前停下,只见她沉思了一会后才道:“茶水无毒,香炉无毒,可……皇姨怕是还叫人下了蛊……”

  “什么?”林铮大惊,猛的站起身来。

  “这茶水和香料中都叫人下了药,平日里难以检测出来,混在一起也是无碍,只是皇姨若是先中了蛊,在蛊虫引诱之下这便是剧毒,且此毒不易察觉,待到太医察觉时只怕皇姨已经病入膏肓了……”林晚沉声道。

  “那……我?”

  “有我在自然无碍。”林晚将林铮扶到一旁坐好,又命暗卫将在宫门外等候的灼华悄悄唤来,“皇姨放心,普天之下若论用蛊还没有人能比得过我,况昔日五毒老人的蛊王也在我手里,蛊王在手,万蛊皆亡。”

  “可……我是如何中的蛊?”林铮知道自己不会有事,心下也松了口气,她倒不是有多想长命百岁,只是现在女儿还未完全长成,若是自己骤然离世这偌大的江山重担就要压在妹妹一个人身上了,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林晚也觉疑惑,按理说林铮贵为一国女帝,衣食住行皆有专人仔细核查,实在是不该有中蛊的机会啊。想了想,皱眉道:“暗卫何在?”

  只见原本空旷的殿内一瞬间出现了两个身着黑衣的暗卫,那二人从天而降,躬身行礼道:“陛下万安,属下见过统领。”

  见林铮微微点头,林晚才又问道:“你们二人日日跟在皇姨身边,可曾注意到什么不寻常之处?”

  那二人对视一眼,齐齐跪下道:“属下失职。”

  林晚只觉无奈,若是暗卫能事先发现什么不寻常之处林铮也不至于中蛊了。

  “启禀陛下,殿下身边的灼华求见。”

  “快,让她进来!”林晚闻言忙大步行至门口,将正要请安的灼华一把拽了起来,径直向前走去,“别拜了,快请脉!”

  可怜灼华本是在宫门口心心念念的惦记着自己的药,却被暗卫秘密宣进宫来,现在又被自家主子拖向女帝……主子,我其实很怕女帝的啊……

  灼华颤颤巍巍的把手搭到林铮的腕上,却忽的皱起眉来,她迟疑的看了林晚一眼,见自家主子对自己点了点头,才沉声道:“从陛下的脉像来看,应是已经中蛊一个月了。”

  林晚转过身,对那两个暗卫说道:“你二人好好回忆一下一个月前究竟有何反常之事?”

  那两个暗卫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一个月前的事谁能仔仔细细的记清楚啊!灼华见状,只得出言道:“这种蛊通常会从口中进入,也就是说一个月前陛下可是服用了什么东西?”

  那暗卫冥思苦想了一会,突然有一个人道:“若说不寻常的倒是没有,只一桩,陛下在约莫一个月前曾宴请群臣,当时有许多大臣都献上了自家准备的菜……”

  灼华闻言,对林晚说道:“主子,这种蛊若是混在饭菜里的确不易察觉,因着这种蛊虫无毒,试菜的宫人也验不出……”

  林晚抬起头,对一旁的暗卫说道:“立刻去查当日都有哪些大臣献了菜。”接着又转过身对林峥说,“皇姨也回想一下那些人较为可疑。”

  林峥点点头,也低头思考起来,这期间林晚又叫灼华先行回府将那蛊王取来,灼华领命而去,回来时却是与林嵘一同进了殿。

  “阿姐!”林嵘神色匆匆,进得殿内后便向林峥奔去。

  林峥无奈的任林嵘查看自己的身子,见林嵘又要将灼华揪来诊脉才出言阻止:“阿嵘,你怎的就知道了?”

  “我在府内刚巧撞见灼华步履匆匆,忙抓住她问了个究竟,起初还以为是阿晚有什么事,后才知道原是阿姐,忙进宫来了。”林嵘说道。

  林晚闻言,斜了灼华一眼,这人怎么口风这么松?

  接收到自家主子的眼神,灼华只觉委屈,这荣王笑起来比自家主子还阴险,她一个眼神自己就忍不住全招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女承母业吧……

  “阿晚,还愣着干什么?快些为你皇姨解蛊!”

  “是,是!”林晚无奈道。

  疑窦丛生

  “皇姨,蛊已经解了,稍后灼华会开个方子出来,这些日子务必要照着方子好好调理身体。”林晚接过宫人递来的帕子,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说道。

  林铮靠在椅子上,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虽未毒至肺腑,可这解蛊的过程却也着实难熬,尤其是当那条蛊虫从身体里被引出来后,饶是当了这许多年女帝的林铮也难以接受。

  “母皇……”闻讯赶来的林昭一进来便看见林铮面色苍白的样子,心头不由得一紧,忙上前查看。

  见自家女儿面色焦急,林铮撑着说道:“阿昭,蛊已经解了,我无碍。”

  林昭看向林晚,眼神中似在询问,见林晚也点了点头才放下心来,又皱着眉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竟是中了蛊?”一旁的灼华忙低声将事情的经过讲给林昭听。

  到底还是经验更足些,见林铮已无大碍,林嵘便开始沉着的控制局面:“传令下去,陛下身子不适,先免了三日的早朝,并宣三品以上官员入宫侍疾。另外,速将那日献菜的官员名单报上来。”

  “母王的意思是营造出一个皇姨中毒的假象?”

  林嵘点了点头:“唯有这样才能让那人放松警惕。”

  “既如此,我们便布一个天罗地网等着那人来投。”林昭眯着眼睛说道。这普天之下竟有人敢对自己的母皇下手吗?看来自己最近因为倾城这一胎着实是有些放松了……

  荣王从宫中传话说是女帝病重,竟连早朝都免了,一时间朝中不由得人心惶惶。

  “容相,且慢些。”宫门口凤将军叫道,她竟不知容景这个文人的脚程竟是比自己还快。

  容相皱着眉回过头来,见是凤将军才舒展了眉头,脚下却仍未减速。

  好不容易赶上容相的脚步,凤将军气喘吁吁的说道:“陛下重病,容相如何看?”

  容相摇了摇头,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查那程澜的事情,可惜却毫无头绪,今日好不容易从殿下那里得知容晏无事,刚想松口气却又听闻女帝病重的消息,现下她只觉头发都要掉光了……

  “嗨,世女殿下身旁有神医,朝中也有荣王和太女,要我说呀这朝堂乱不了。”

  容相瞥了老神在在的凤将军一眼,随后便快步向正殿走去。

  “哎,你等等我呀!”凤将军无奈道,这个容景就是个死脾气,一句话说不对就翻脸,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生出那两个讨喜的小辈的……

  “启禀殿下,那日献菜的大臣名单在这里,膳房的人还记录了每个人所献的菜。”

  林晚点了点头,接过名单,看了一会便皱起了眉头。

  “阿华,你来看看。”

  灼华闻声而来,接过名单后却也是眉头紧皱:“这……主子,这蛊许是与此次宴会无关……”

  林嵘见状,不由得疑惑道:“你们主仆俩在打什么哑谜?”

  “是这样,皇姨中的蛊名叫龙蛊,乃是由百脚炼成的,此种虫最喜阴湿,是以多在长在阴湿地带的植物、动物身上附着。而那日的菜品中只有凤将军和容相进献的菜品是一品鱼肉,其他人的都与这些无关……”

  “那日宴会我也在,母皇对其他人的菜都只是略动了动筷子,只有凤将军那日提前打听到容相要进的菜品,非要献上一样的来与容相打擂台,逗得母皇大悦才多尝了几口她们的菜……”

  “风卿和容相绝不可能。”林铮靠在榻上说道。

  “是不可能。”林嵘也赞同道,凤将军和容相在林铮未登基时便已是心腹骨干,如今也各自为儿女亲家,怎么也不可能会做出这等事,“许是我们错了思路。”

  “既如此便不必再查了,我这就派出暗卫去暗中搜查各官员府邸,总能查出些蛛丝马迹的。名单就以两个月内与皇姨有过接触的那些官员为主。”林晚道,在毫无线索的时候往往这样的办法是最有效的,况且自从她从潜渊回来时便与林铮商议在各府都暗中输送了暗卫,她们或扮作下人或扮作普通百姓,虽不能掌握官员家族的核心秘密,但无一不是在盯着所负责的府邸的动态,是以朝中才会有“世女殿下手中有各府的把柄”一说。

  林嵘闻言便看向林铮,林铮点了点头,林晚便走出殿外开始安排起暗卫的分布来。

  “阿昭,约莫着时间百官也快到了,你来与她们斡旋。”

  林昭点了点头,踏出内殿后又整理了心情,才开始与陆续到来的官员们交谈。

  眼看着一批批的暗卫被派遣出去,林晚动了动酸涩的脖子,估计着时间便抽空回了趟王府。

  “竹韵公公!”小如端着一碟子点心蹦蹦跳跳的跑进了院子,刚要进门却被竹韵拦住。

  “悄声些,少君说要躺一下。”

  看了看天色,小如疑惑道:“这才傍晚啊。”

  竹韵无奈道:“这些日子殿下不在华都,容小姐又出了事,少君可谓是心力交瘁,今日好不容易得知容小姐平安的消息自是撑不住了。”

  “殿下还未回来呢吧,不是已经派人传了话吗,怎的还未见人?”

  “许是宫中有事耽误了吧。”宫中的事情尚未传到内宅,是以林铮“中毒”的事情众人还不知道。

  “殿下回来了!”小初从屋内走出来,看到刚刚踏进院门的林晚忙说道。

  林晚微微点头,见房门紧闭不由得发问道:“少君呢?”

  “回殿下的话,少君近日忧心您和小姐,不免神思倦怠,方才您命人传话说小姐无事少君才放下心来,现下说是想躺一会呢。”

  林晚点点头后便推开门走进屋内,掀开层层帷帐后才看到在床上沉睡的人儿。多日未见,林晚按住心中的思念轻轻将容逸揽在怀里,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

  “妻主……”容逸动了动身子,糯糯的叫道。他好像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梦里林晚好温柔的抱着他,舒服的让他不想睁眼……

  “我在。”林晚看着在梦里还在呼唤自己的容逸,心早就软成了一团。

  “唔……咦?”容逸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抱着自己的人,一时间欣喜异常,“妻,妻主,你回来啦!”

  “嗯……快让我抱抱……”

  “唔……”

  稀里糊涂的被林晚按在床上狠狠折腾了一番,容逸软软的靠在林晚怀里,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看了看天色,林晚暗道不妙,这美人关当真是英雄冢啊……

  “妻主,你上哪去?”容逸委屈道,妻主看起来真像画本子那种提起裤子就走的坏女人……

  无奈的笑了笑,林晚坐回床边将容逸抱在怀里,细细的将这些日子的见闻讲了一遍。

  “女帝险些中了蛊?幕后凶手还未查出?”容逸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晚,随后又红着脸问道,“那妻主不去追查凶手怎么还……”

  “本是想回来看看你换身衣服便走的,谁知你这个小妖精将我的魂儿也勾走了。”林晚舔了舔嘴角,笑道。外面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帖,只待收网了,此事逗弄一下小人儿也是不错的。

  “你!”容逸噘起了嘴,不高兴的别过头去,“还是快走吧,免得我被人说成祸水!”

  又在容逸的脸上亲了几口之后林晚才穿好衣服转身离开,刚出门便被恰好赶来的秦风请走。容逸呆呆地坐在床上,直到小初进来后才回过神来。

  “少君可要沐浴?”小初对这满屋子的暧昧味道早已习惯,只手脚麻利的打开窗户又问道。

  “嗯……”容逸点点头,拿起被扔了满床的衣服又道,“我有些饿了,方才让小如取的点心可拿来了?”

  另一边,林晚和秦风径直出了王府。

  “主子,方才影八来报说是暗卫们好像找到了些什么,直接送到宫里去了。”

  “那便进宫看看。”

  刚刚行至御阳宫外,林晚便看到了正在四处张望的林昭。

  “阿姐,你在做甚?”

  “阿晚,你可算来了!快进来。”说罢,林昭拉着林晚便走进了殿内。殿中央正站着一个黑衣暗卫,只见那人身材修长纤细,远看上去就像个竹竿……

  “影八,再说一遍你发现了什么?”被称作影八的瘦高暗卫闻言便低下头,将方才的发现又讲了一遍。

  “属下等人主要是在丞相府附近的,今日收到任务后便扮作送菜的人潜入了相府中,属下拿着统领下发的指引蛊在相府四处寻觅,终于在……容相的书房内找到了一个盒子。”

  林晚皱着眉看着放在前面的盒子,只闻味道她便知那里面是龙蛊,只是这一切又怎会与容相扯上关系呢……

  容相入狱

  “看来此事是有人要拿容相做筏子。”林晚沉声道。

  林铮刚服了药,闻言也皱起眉来:“影八,去将容相带来。”

  容景本是坐在朝房里不耐烦的听着凤将军在一旁聒噪,正当她满心疑惑为何一介武妇竟能如此话多时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带走。影八架着容景快速穿行在宫中的小路上,行至一半时却被从天而降的凤将军拦住了去路。

  “你是暗卫?要将她带去何处?”凤将军来回打量着影八,皱着眉问道。不怪她疑心重,实在是如今女帝病重,容相又突然被带走,让她不得不想起那场宫变……可是细想想如今皇家和睦,哪有宫变的可能啊……哎?容景这个老狐狸怎么用这种看傻子的眼神看我……

  “蠢货。”容相动了动嘴唇,转身便随着影八离去,聪明如她已经明白了所谓的“女帝病重”定有蹊跷,只是不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了……

  御阳宫内众人正在喝茶聊天,却等来了面色淡淡的容相和甩不掉的凤将军……

  “陛下!您可吓死臣了!方才那个黑脸暗卫还把容相带走了!”凤将军见林铮不像有事的样子,心下一松,又想到暗卫只带走了容相,忙跪下嚎着。

  林铮抽了抽嘴角,无奈的看着努力作委屈状的凤将军,一旁的林嵘等人也捂住了眼睛。

  “咳咳。”容相打断了凤将军的哭嚎,向林铮行了一礼才道,“不知陛下召臣所为何事?”

  “朕中了蛊。”

  “什么?”容相和凤将军同时抬起头来,眼中一片惊诧。这蛊可不是一般的毒,她们英明神武的女帝怎会中了蛊?

  “殿下,可为陛下诊治了?”容相尽可能使自己冷静下来,一国女帝中了蛊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可旁人不知身为林晚岳母的她却是知道林晚毒术卓绝,身边又有神医,想必一定能为陛下解蛊的吧……

  “阿晚已为朕解蛊。”

  “哎哟,陛下,您说话就别大喘气了!吓得臣差点咬到舌头!”凤将军说着话还真动了动舌头,仿佛是在安抚它。

  林铮又抽了抽嘴角,道:“据说那蛊虫通常从口中进入人体,经诊治朕中蛊已有一月,因此朕怀疑是那次宫宴上中的招。”

  “可查到是谁动的手脚了?”容相皱眉问道。

  见容相神色坦荡,林铮无奈道:“与那蛊虫有关的菜肴在宫宴上只有两份,就是你二人呈上的那两道一样的菜……”

  “什么?”凤将军惊讶道,“陛下,臣和容相可并无害您的心啊!”

  “废话。”瞥了凤将军一眼,容相又道,“所以可是有什么证据指向了臣?不然陛下也不会只命人将臣带来。”

  见容相通透,林铮点了点头:“有人在你的书房里发现了蛊虫。”林铮并未掩饰自己的人可以随意进出官员府邸这件事,毕竟林晚训练出来的人很是得用,她有自信无论藏得多深的东西都能被挖掘出来。

  “书房……”容相暗道不妙,这几日自己一直在追查那程澜的事,书房之内更是来来往往了许多人,焦头烂额之下的确有可能被人钻了空子……

  “不错,容相可否仔细回忆一下这一个月以来进出过你书房的人都有谁?”林晚道。

  容相沉思了一会,在一旁宫人递过来的纸笔上写下了一串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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