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陆思贤不肯,她才不给宇文信面子,给他写书?

  门都没有,窗户都不用考虑。

  少女愤懑不平,可见对宇文信厌恶至深,秦若浅想起她往日对宇文信先是恐惧,渐渐地变成厌恶,至今都不明白这个缘由。如今问来也没有什么意思了,靠坐须臾后,唤人摆膳。

  庖厨尽心,送来的菜肴菜色口味俱佳,但秦若浅心中藏着事,吃在嘴里味同嚼蜡,舌头就像麻了一样。

  胡乱往嘴里塞了几口就了事。

  陆思贤察觉她胃口不好,好心道:“我给你做碗酸汤面,吃不吃?”

  秦若浅放下筷子,点头答应。陆思贤也跟着丢了筷子,拉着她往厨房走去。

  春天一日里的时间变长了,天还没有全黑,秦若浅感觉阵阵乏力,亦步亦趋地跟着陆思贤往前走。

  和面、做面条,选择口味正好的酸菜,熬出汤汁,生火下面。

  陆思贤做得很熟练,动作中透着娴熟,像是做过无数次。秦若浅坐在一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前阵阵发晕也一直强忍着。

  等面做好,就闻到一股酸味,生津开胃。

  陆思贤自己尝过之后才端给秦若浅,夹了一筷子小心翼翼地递到她的嘴边:“试试?”

  偌大的厨房就两个人,空落落的,说话都有回音。

  身侧数盏灯,笼着光明,将陆思贤的一颦一笑都照得很清楚。秦若浅在她眼中看到了自己,红裳黑发。

  陆思贤眼中满满的都是她秦若浅,足矣。

  汤面的味道与众不同,酸中带着点辣,而酸可开胃,味道特殊。

  秦若浅本没有食欲,可见陆思贤来回忙碌那么久,不忍拒绝,忍着不适将整碗面条都吃了下去。

  走回清韵阁的路上,陆思贤提着灯,将宫人赶得老远,牵着秦若浅的手说起小小的魏澜。

  “听说魏云将那个孩子当作宝,三四个月大可可爱爱,不如我们也试试?你看啊,又不用我们带孩子的。宫里有乳娘在,想的时候就抱来玩玩,没空的时候又有人带着,这么一想,感觉好自在。”

  路上石子多,深一脚浅一脚,往日脚步沉稳的人走得颇为艰难,幸好陆思浅紧紧牵着,才没有摔倒。

  秦若浅被这么牵着走,感觉陆思贤一日间成熟长大很多,也不再那么怂。

  夜里冷风吹着,少女的手就格外温暖,迎着风也感觉不到冷。不知为何,忽而就想起那位陆姑娘,两人名字相同,性子差之千里,眼前人虽没有那股温柔与沉稳,可每回都会给她不小的惊喜。

  而那位陆姑娘总是知晓她缺什么、需要什么,无形中暖慰人心。

  走了许久,清韵阁的灯火远在人前,橘黄色的灯火在寒风中很是温暖。

  一入殿,暖烘烘的。

  陆思贤还在想着小魏澜的事,未曾注意到秦若浅苍白的脸色,殿内还摆着魏澜的小拨浪鼓,拿起来晃了晃。秦若浅趁机道:“你先休息,我还有事未曾处理好,半个时辰就回来。”

  她惯来政务多,陆思贤没有察觉。

  离开清韵阁回到含元殿,秦若浅几乎耗尽了力气,趁着宫门还未下钥,令人去召来张正。

  张正处理官员替补一事还未曾离开宫门,得到急召后迅速赶了过来,年轻的新帝坐在宝座上,沉稳如山,岿然不动。

  他近前行礼:“陛下传召,有何吩咐?”

  秦若浅抬眸,昏暗的烛火投进眼中,驱不散眼底的深渊,见到张正恍惚想起前世的事情,那时她常常这般深夜宣召朝臣议事,商议到半夜。现在像极了过去,而唯有一点不同的就是没人在等她。

  答应陆思贤半个时辰,她就赶着时间回去。

  “没什么大事,宇文信的刀上抹了毒,想请张相去审问一番。”

  张正沉稳的面色崩不住了,不顾尊卑道:“中、中。毒了?您不该答应同他比武。”

  秦若浅浅笑:“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太过匆忙,应接不暇,说来无益,劳烦张相走一程。”

  张正知晓事态缓急,不敢疏忽,匆匆去了大牢。

  宫人这时端了清毒的汤药过来,棕色的汤汁散着苦药的味道,闻着令人作呕,她没有迟疑,扬首喝净。

  算上来回的时间,不足半个时辰。

  回到寝殿后,陆思贤捧着话本子去看,听到脚步声去探首,秦若浅一身红装,张扬而肆意,与初见她的模样一般无二。

  她喜欢这样的秦若浅,有着自己的个性,聪明又果断,歪着脑袋去见秦若浅脱下厚重的外袍,露出里面纤细的身材。

  女子爱美,也更爱看美人,如果是别人,肯定要嫉妒人家,但看自己的媳妇,心性就不一样了,越看越喜欢。

  看到后来,赤脚走了下去,触及不一样的春。色,眼睛眯了眯。

  脚步声突然停了,秦若浅警觉,更衣的动作停下:“小色胚。”

  果然‘偷袭’武功高的人注定要失败,陆思贤脸不红心不跳,厚着脸皮开腔:“谁先色的,不知道当初是谁先勾。引我的,是谁拿着我的手按着胸……”

  话没说完,就被秦若浅捂住嘴巴,淡淡苦涩的味道涌入鼻尖,陆思贤皱眉,秦若浅喝药了?

  穿来这么久,喝了太多的药,快成狗鼻子了。

  秦若浅见她不高兴了就放下手,转身继续去换衣。

  今夜的秦若浅格外平静,更衣将衣袍一件件脱下,衣衫蔽体,遮去大半风采,一旦赤诚面对,便是带着巨大诱惑的漩涡。

  陆思贤被她平静的动作惊得合不拢嘴,论起开放,她再次输给了古人。

  肌肤如雪,吹弹可破,酮。体美如画。

  床。底之间看到的风光远不及眼前此刻,她不害臊地眯着眼睛去看,眼光如同画笔,一寸、一寸齐描绘精美的画作。

  没画完,秦若浅更衣结束,明明单薄柔软的棉衣落在眼中,就像棉被一样厚重,恨不得撕开了去,太碍眼。

  陆思贤伸手摸着秦若浅肩际的衣料,怂恿道:“这件衣服不好看,脱了。”

  “我信你个鬼,你的衣服也不好看,你先脱。”秦若浅拂开她的手,一眼就戳破她的鬼心思。

  陆思贤不肯,不想肾虚。

  午夜静寂,殿门关上之后,仅仅她二人。

  秦若浅今夜很平静,先是躺着,攥着陆思贤的手,又觉得看不到人,便侧躺着凝望陆思贤。

  两人白日间睡了很久,晚上都不困,尤其是秦若浅,双眸潋滟,仔细地看着陆思贤。

  陆思贤觉得她奇怪,想起刚刚那个药味:“你喝药了吗?”

  秦若浅坦然道:“喝了,御医非要我喝的。”

  她这么一承认,陆思贤反觉得平静下来。秦若浅一双眸子狭长而带着光色,水盈盈,她便夸道:“看小说、是话本子时候,总会有人夸赞女子双眸若星辰,顾盼生辉,总觉得过于夸张,遇到你后,我才觉得没有夸张。”

  变相的夸赞,秦若浅心软得一塌糊涂,伸手拥着她,阖眸感受着她的呼吸:“陆思贤,你以后会喜欢旁人吗?”

  “别来试探我,我又不是渣女,见一个爱一个,我心如磐石,硬得很。”陆思贤说完自己都笑了,开什么玩笑,秦若浅这么优秀,她又不眼瞎,怎么会喜欢别人。

  她笑得开心,秦若浅感受到不一般的欢乐,心沉了沉,明明情话很好听,自己却感受不到一点愉悦,她此刻宁愿陆思贤是渣女,见一个爱一个,也很好。

  可惜了。

  陆思贤自己望着屋梁,想起两人初遇的事,便道:“我刚过来的时候你就来捉奸,你可知那是太子的计策,原来的陆思贤被陆珽宠坏了,敌友不分,我来了以后就给她翻盘了。”

  秦若浅静静听着,感到一股力不从心,徐徐阖眸,口中应答:“阿贤,你很厉害……”

  “我也这么觉得。”陆思贤自娱自乐地闷笑,抬首就秦若浅睡着了,她将被角掖好,靠近着她、秦若浅很好看,小脸樱唇,傻白甜的脸型与她沉稳的性子不符,容易让人轻视,适合扮猪吃老虎。

  陆思贤越看越满意,心里美滋滋,脸上笑嘻嘻,伸手就将人抱住,口中嘀嘀咕咕:“穿书最大的乐趣也就是捡了个美人。”

  美色当前,她就是一世俗的人。

  美人和钱两不缺,美好生活在招手。

  陆思贤几乎的笑着睡着的,开心地做了个美梦。

  梦境竟是长公主与陆家姑娘。

  大长公主一袭黑袍坐在案后,眉眼疲倦,撑不住就抵着案牍睡着了。她站在虚空中去打量长公主,就算睡着了也难掩那股子凌厉的气势,比起她认识的秦若浅显得强势。

  这时外间传来了脚步声,陆家姑娘身着一声浅色裙裳,珠翠清雅,走路的姿势都可见大家教养,诗画般的精致。

  陆家姑娘进来就发现长公主睡着了,她窃窃一笑,悄步走过去,伸手在长公主面前晃了晃,长公主并没有醒。

  秀气的五官上扬起明媚的笑,她跪坐在案前,托腮望着长公主,樱唇抿紧,只见她悄悄挪动身子。

  拖腮的双手温温软软,连带着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她先动了动手臂,脑袋往长公主面前靠近,再是整个身子前移,靠近着长公主的面门。

  这样暧昧的动作,陆思贤一眼看出来她的意图。

  偷亲。

  果然,陆家姑娘樱唇动了动,贴近着长公主的额头,轻轻地碰了碰。

  力道很轻。长公主应该疲倦至极,竟没有醒过来。

  陆家姑娘等了等,见长公主睡得很熟,眉眼皱了起来,似是有些心疼。

  心疼长公主如此操劳。

  浅吻让她欣喜,秀气的眉眼扬起,眼底带着雪亮的光,整个人都跟着灵动几分。

  高兴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婢女走动的声音,她慌忙坐直身子,正襟危坐。

  婢女入内后,也没有觉得奇怪,又恐自己声音大了些吵到了长公主,反又退了出去。

  婢女的脚步声终将长公主吵醒了,陆家姑娘面露惋惜。

  虚空中的陆思贤见到这幕,也跟着哀叹,叹息这么好的人竟不得秦若浅的喜欢,柔婉、端庄、善解人意,这样的女子实在不可多得。

  这么一位女子喜欢秦若浅,她也不生气,反觉得可惜,谁说身在高位就能想得到什么就是什么呢?

  梦境过后,醒来便是午时,声侧的人早就不见了,她翻了个身,做梦太累人,还得再补一觉。

  *****

  含元殿内的君臣二人许久没有说话,张正歉疚,一夜间用尽了办法,宇文信也是不说。

  最后用刑打得狠了,口中含着血嗤笑道:“黄泉路上我还是会等着娶她。”

  疯子,就是一疯子,骨子里都疯了,爱而不得。张正被他平日里的假象给欺骗了,本当以为他是一将军,分清形势,哪里晓得装模作样那么久,最好和秦承烨胡搅蛮缠在一起,简直是丧心病狂。

  人家不喜欢你,你就弄。死人家,是不是脑子有坑?

  张正心里骂着,也是愁苦,想着新帝的事又觉得头疼,新帝如果死了,陆思贤怎么办?先帝膝下的皇子都死得干净,又该便宜哪个宗室子弟?

  秦若浅反很平静,死过一次,就没有那么多想法了,脑子里想的是身后事,以及储君,幸好没有立后,可以还陆思贤的自由。

  再者有张正在,她不会吃亏。

  吩咐张正许多细碎的事,先行备下,另外下旨调魏云至刑部尚书,贬了王邈,命人去皇陵秘密赐死秦承宗。

  至于太后,不愿回来就罢了,秦承宗一死,她自会露面。

  诸多事情安排下去,已是黄昏,依着坐榻就睡着了。

  浑浑噩噩间又见到那位陆家姑娘,她手持一本话本子,悄悄道:“你借我银子,我不需你还了,你将这本书看了,可好?”

  一本书换二十两,这么大的便宜,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为显自己真诚,她将当着陆家姑娘的面就翻开话本子,见到自己的名字好奇:“怎地还有你我的名字?”

  “就是因为有你我的名字,便拿来给你看看。”

  说完她就起身告辞,没有多作挽留,她一鼓作气,将话本子都看完了。

  谁知,死后竟穿进书里,有此猜测那本话本子应当是陆家姑娘写的。

  不然哪里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醒来,已是亥时,张正在外间等候,没有回府。

  张正进殿禀告:“宇文信自尽了。”

  秦若浅感叹:“倒是个不怕死的,既然他死了,我就不能死,免得遇到他恶心。”

  话音寻常,平波无澜。张正听不明白那件事,秦若齐纳立即吩咐道:“对外传旨,就道朕染了疾病,召天下名医入京。”

  张正却道:“您初登基,这般会引起朝廷恐慌。”

  本就是紧要关头,宇文信说得霸道,毒是无法解的,再让天下人知道,必反朝廷。

  秦若浅满不在乎:“他们反就让他们反。”横竖阿贤不会留在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写文,估计下章正文完结。

  本文不是BE。

  吼一句:没看新文的去看新文《重生在搞事前》,好多性子的小姐姐,总有一款你会喜欢。

  新文挺凉的,救救皇叔吧。

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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