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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李宏忠突然大笑起来,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疤痕交错狰狞的脸,“是又如何,我无话可说,这天下就是我的,我的!是大齐先帝这个狗贼出尔反尔,觊觎我的东西,屠我族人,你们都该死!该死!”

  庆和帝怒道:“来人!将逆臣贼子李宏忠和蓟自拿下,关押至刑部大牢,择日处斩,李家……抄家流放为奴!所有参与谋反的全部诛杀!”

  蓟自跪地连声求饶:“皇上,微臣冤枉啊,都是李宏忠唆使我的,皇上!”

  “苏如卿!你可曾后悔哈哈哈哈,你看这天下哪里还有赤雪族的位置,世人不知赤雪族,跟灭族有何区别哈哈哈哈……”

  李宏忠的怒吼声和蓟自的求饶声逐渐小了下去。

  第三卷 原是故人归(22)

  死一般静寂之后。

  陆文瀚跪地慎重地拜了三拜:“皇上,如今太平得之不易,而且赤雪族人早与我族融为一体,若是诛杀的消息传出去,怕是会引起民愤哪!”

  沈明也谏道:“陆太傅言之有理,敕胡人表面与我朝和和睦睦,背地里一直与李宏忠勾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尚不可知。若是大动干戈,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陆文瀚感激地看了沈明一眼,继续道:“皇上,既然李宏忠已伏法,剩下的赤雪族人也翻不起浪,还请皇上看在先帝和苏将军的份上,饶过这些赤雪族人一命吧。”

  孔飞白、方鸿光等人皆跪地为赤雪族求情,只剩萧煜站立不语。

  庆和帝思量片刻,道:“众爱卿所忧朕理解,但这些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全部流放至边疆,世世代代不得为官!”

  陆文瀚郑重地拜了三拜,沉声道:“老臣谢过皇上……”

  萧煜转身走出大殿。

  殿外老鸨一众人正被押出来,他经过老鸨身边时,老鸨忽然低声道:“你到底是何人?”

  萧煜停住脚,低头看她,眼神冷漠:“本不该存在的人。”

  老鸨看清他鼻尖的红痣,突然颤抖起来:“你……你难道是……”

  萧煜嗤笑一声,抬脚要走。

  “等等,”春云绮叫住他,忽然双膝跪地,声泪俱下,“卑职名唤春云绮,若您能见到神女大人,请转告她,是赤雪族对不起她,云绮愿来生再向她赎罪。”

  “不必了,她听不到了,你的这些话,到阴曹地府亲自跟她说吧。”

  萧煜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短短几日,李家树倒猢狲散,昔日风光无限的李府如今一落千丈门庭冷落。

  李元良等李家嫡系三代,皆被流放到偏远贫瘠之地,其余人沦为奴隶,再也没有咸鱼翻身的可能了。

  天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原本漆黑的牢狱顿时亮了不少。

  李宏忠循声看去,一个老者的身影逆光而来。

  他惊道:“你……”

  老者走到他面前,放下手里的食盒,将菜和酒一一摆出来后,才道:“兄长,好久不见。”

  “你、你、你没……”李宏忠瞪大双眼看着他,嘴里激动地说不出完整的话。

  “对,我没有死,我又回来了,我现在叫阿古木。”阿古木知道他要说什么,主动补充完。

  李宏忠嘲讽道:“哼,既然没死,回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阿古木:“兄长,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明白赤雪族早在四十年前就衰落了,你为何就不愿放弃,非要落到如此地步才肯罢休呢?”

  李宏忠怒道:“放屁!我是族王,只要我在的一起,赤雪族就永远存在,你和苏如卿,一个生死不明不管族人,一个投敌叛族,有什么资格说我?”

  阿古木:“是,我确实没资格。可是你把族人作为实现你野心的工具,让他们绑着炸药冲向敌方,你好坐收渔利就是对的吗?如今他们生活安乐,你让他们跟你一起造反,届时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就是对的吗?你考虑过族人的感受吗?没有,你只是自私地想满足自己的野心!”

  李宏忠怒吼起来:“你!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消失!消失!我没有错,错的都是你们!是你们让赤雪族毁灭,不是我!”

  阿古木苦笑着摇摇头,拿起酒壶倒了三杯酒,眼神哀伤:“兄长,我多希望我们三个还能好好的喝一杯酒,可是一个埋在无名镇,一个囚在天牢狱,一个……飘在他国乡,无处为家。哥,你难道一点都没有后悔吗?”

  李宏忠:“我不后悔!后悔的应该是你!还有苏如卿!我凭什么要后悔?!”

  “哥!若不是你狂妄自大,你的王妃你的孩子还活的好好的!”

  李宏忠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婉儿死了?还有我的孩子?为什么我不知道?你在骗我!”

  阿古木悲凉道:“是不是骗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她刚有身孕,就被你送到了敕胡王手上,害惨了她的亲妹妹!哥,王妃她死之前应该是盼着你带她回家吧......”

  李宏忠安静下来,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开口。

  阿古木将酒洒在地上,又自顾自地喝了一杯酒,然后转身离开,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他本是赤雪族最小的皇子,自小就喜欢捣鼓药材,最喜欢练各种稀奇古怪的药。

  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原本是无忧忧虑的至交好友,可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兄长变得野心勃勃,妄图扩大赤雪族。

  他当时在外寻找药材,等回到族里,已是狼烟四起尸骸满地。

  曾经他喜欢的如桃源一般的乐园,如今满目疮痍,民不聊生。

  他在世间辗转了许多年,直到他遇见神女的右使秋千山。秋千山将他哥做的一切事都告诉他,他才知晓原来赤雪族遭遇的一切都是他哥自作自受。

  他恨他哥,恨齐人,更恨战乱。

  于是他便隐藏身份潜伏在敕胡王身边,想暗中破坏他们的结盟。没想到因缘际会,竟让他救了萧煜。

  而此时,这人就站在牢狱门口,看来是跟了他一路,专门堵在这的。

  阿古木叹了口气,“你果然猜到了。你想抓我可以,但是最好不要杀了我,因为埋在你体内的脱骨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复发,到时候……”

  萧煜扯扯嘴角,反问:“我说了抓你吗?”

  “那你堵在这儿是干什么?”

  萧煜悠悠回他两个字:“看戏。”

  “……”

  阿古木吼道:“臭小子,小心我把你的秘密告诉你相好的!”

  萧煜转身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不敢。”

  阿古木:“……”

  罢了,算起来,萧煜该唤他一声叔父,虽然不是亲的。

  陆温瑜皮肉伤多再加上体力透支过度,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恢复过来。

  “阿煜怎么样了?”

  宁诚:“萧将军恢复神速,基本已经痊愈了。”

  陆温瑜垂着眸,佯装不在意,淡淡问:“哦,那他今天说什么了?”

  宁诚支支吾吾:“萧将军说……咳……说……”

  陆温瑜斜他一眼:“说什么?”

  宁诚把心一横,咬牙飞速道:“萧将军说阿瑜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瞒着你了你说的后悔没早知道喜欢我希望来生还与我相遇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请你见见我原谅我吧!”

  第三卷 原是故人归(23)

  “……”

  陆温瑜气道:“你告诉他,哄人就该有哄人的样子,光嘴上说有何用!有本事他就……就到我屋里来亲自道歉!”

  宁诚:“……少爷您不是不让他进来吗?”

  少爷这几日也不知怎么了,萧将军来访了好几次都被拒之门外,拒了不说还非要他去打听人家的情况,尤其是伤情,每天都要向他报告。

  萧将军也是奇怪,带着伤来看少爷,被拒了后不但不生气,反而次次都主动让他转告少爷他的恢复情况……以及认错。

  他夹在中间当个传话筒,听了好多私房话,感觉再传下去,萧将军在他心里的形象要碎成八瓣儿了。

  “哼~我不让他进他就不进了?他就是心虚,不敢见我。”

  其实,陆温瑜并没有气提前说了遗言的事,那是他藏在心里许久的话,说出来也没什么,他确实后悔没有早点醒悟自己的情感,不然他们不会白白浪费这么多年。

  他气的是萧煜明显想撇开他,独自解决李宏忠。李宏忠埋伏了那么多人,就等着他自投罗网,若不是那晚他突然去醉花楼正巧碰见萧煜,恐怕萧煜早已命悬一线。

  而偏偏这人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还以为他是在生遗言的气,这个笨蛋!

  “……是,卑职这就去转告萧将军。”

  宁诚说完就要退下。

  陆温瑜叫住他,补了一句:“等等,你跟他说,他在暗室里答应我的话还作不作数。”

  萧煜正等在陆府门口。

  “阿瑜说什么了?”

  宁诚努力回忆:“我家少爷说……哄人就该有哄人的样子,不让你进屋你就真不进屋了?你可以翻墙嘛!”

  萧煜挑眉:“他这么说的?”

  宁诚一本正经:“是,我家少爷还说让你晚上去他卧房道歉。”

  萧煜笑道:“好。”

  陆温瑜睡觉不老实,平日能从床头睡到床尾,但现在伤未痊愈,他只能憋屈地翻翻身。

  这一翻,他的手就碰到一个温热的东西。他闭着眼摸了摸,滑滑的,还在动,好像是心跳声。

  嗯?怎么会有心跳声?

  他猛地睁开眼,萧煜盛满笑意的眼睛出现在他面前。

  “你……怎么在这儿?”

  萧煜:“不是你要我来道歉的?”

  陆温瑜纳闷:“我什么时候让你半、夜来道歉了?”

  “你让宁大哥传达的啊,我说阿瑜怎么不见我,原来是我道歉方式不对,这样阿瑜还满意吗?”

  萧煜掀开被子,白皙光滑的胸膛一览无余,再配上他含笑的脸,简直是……欺负伤患不能动!

  “……”

  陆温瑜往他胸上瞟了几眼,道:“你、你休想糊弄过去,你明知我生气不是因为这个!”

  “我知道,阿瑜心疼我了。”萧煜伸手将他揽在怀里,低头与他接了个绵长的吻,“我以后做什么一定先告诉你,经过你的同意,我保证!”

  “算你识相,让我看看你的伤怎样了。”

  陆温瑜说着就将萧煜原本半露胸膛的衣衫扒开。

  “别看……”

  一扒开他就倒抽一口凉气,只见萧煜上神布满了刀痕,有些已经愈合掉痂,有些刚刚闭合能看见很深很深的刀口印,全身黑红交错,跟张蜘蛛网似的,简直惨不忍睹。

  难怪萧煜刚刚就露了胸口,敢情那是仅有的两块好肉!

  陆温瑜轻轻摸着伤口:“都这样了还想色|诱我,你可真有能耐。”

  萧煜亲了他一口,搂住他:“阿瑜不生气比什么都重要。”

  陆温瑜心软了,罢了,宠着吧。

  第二日,宁管家照例端着水盆进屋,一眼就看见了床上两个衣衫不整搂抱在一起的身影。

  这大清早的……太刺|激了。

  他嘴里连声说着非礼勿看,端着水盆留言往后退,没成想踢到了门槛上,哐当一声,盆儿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陆温瑜迷糊地睁开眼:“宁伯?你怎么在地上?”

  萧煜也醒了,冷着眼看过去。

  “老奴不小心滑了一跤,你们……你们继续,嘿嘿……”

  宁管家退了出去,将门关好。

  陆温瑜忍俊不禁:“宁伯看见你在,好像受了不小的惊吓。”

  “我想,不止是因为我……”萧煜的视线停在陆温瑜的胸前。

  陆温瑜低头一看,大概是睡觉不老实,不知什么时候衣衫已经开了,而萧煜……还是昨晚那副胸肌半露的样儿!

  陆温瑜无奈扶额,想都不用想,宁管家肯定自动脑补了宵一夜的画面。他觉得很冤,要是真做了倒挺……关键他们昨晚就是萧煜没说要走,他也没提,两人心照不宣,非常单纯地同床共枕了一晚啊!

  萧煜刮了刮他鼻子:“你在想什么?怎么看起来好像很后悔。”

  “呵呵,没、没……”

  嗷~他的伤怎么还没好啊!

  陆温有气无力地又躺了回去。

  孔飞白自从阴差阳错上了沈伊大小姐的船,便在也没有逃脱沈伊的魔爪。没事总喜欢女扮男装,来他府上找他,行为举止一点也不在意男女有别,总是勾肩搭背,相处的跟兄弟似的。

  府里的小厮一见沈伊,总会特别殷勤地迎她进来,私底下都互相眼神交流来交流去,估计以为他家将军有别的癖好。

  孔飞白很无奈,古来都是妾有情郎无意,怎么到了他这就反过来了?他提着两壶上好的桃花酿去了陆府,准备跟陆温瑜取取经。

  “难得啊……”

  孔飞白刚进屋就感叹了这么一句。

  “难得什么?”

  陆温瑜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看见孔飞白手里的酒,伸手拿过来闻了闻,眼前一亮:“食天居的桃花酿?”

  孔飞白:“没错,知道你爱喝,这不就给你馋了,这不就给你送来了吗,尝尝?”

  谁知陆温瑜闻了闻又放下了:“不行,阿煜说伤没好完不让我喝。”

  孔飞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难得萧煜不在,你居然还这么听话,唉,果然爱情使人软弱啊!”

  陆温瑜得瑟道:“我乐意,有些人想让人管还没人管呢。”

  第三卷 原是故人归(24)

  这句话一下子就戳中了孔飞白的无奈郁闷,他有求于人,便顺着话头道:“呵呵是啊,有人管好。咳……那什么你跟沈伊认识这么久,她的……嗯……喜好你、你清楚吗?”

  陆温瑜听出了不对劲,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想追她?”

  孔飞白有点不好意思:“啊哈哈……我这不也想体会下有人管的滋味嘛,哈哈……”

  “哦~”陆温瑜把哦字故意拖的很长,孔飞白听得忍不住给了他一拳。

  “哈哈哈……好了好了,我想想啊…”他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得出结论,“她喜欢美男子。还曾说长得美的话,嫁给他每天都赏心悦目,吵架都吵不起来。”

  孔飞白惊了:“我不英俊吗?”

  陆温瑜不假思索:“跟我家阿煜比起来差远了。”

  “是是是,你家阿煜是万人迷,毕竟曾经军营里还有人给他……”孔飞白故意停了下来。

  小样儿,叫你贬低我,看你急不急!

  果然,陆温瑜顿时急了,忙追问:“给他什么?”

  “暖床。”

  “做饭。”

  “送信物。”

  “……”孔飞白每说一个,陆温瑜心里就酸一分,“那、那他什么反应?”

  孔飞白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还有什么反应,当然是都收下咯。”

  陆温瑜肯定道:“不可能,阿煜不会这样做的。”

  孔飞白又白了他一眼:“那你还问什么,他除了你对谁都冷冰冰的,别人的心意还没表露出来全被他给冻回去了,就算偶尔有一两个不知死活的,也都被他打的快痿了,谁还敢?”

  “哈哈哈哈……”

  最终,陆温瑜送了孔飞白一句十分经典说了像没说有用也没用的撩妹技巧:投其所好!

  孔飞白无语,怎么投?难道送她一群美男吗?

  陆温瑜笑得贱兮兮:“笨啊,你可以把自己打扮得美点送给她嘛。”

  “啧……你这话听起来怎么流氓兮兮的?你送成功了?”

  “我……这不没找着机会嘛。”陆温瑜外人面前一点都不害臊,脸皮厚的很。

  孔飞白摇摇头:“嘁,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了,找你这个不靠谱的,还不如找萧煜去。”

  陆温瑜:“唉,他最近忙的很,你去估计都见不到他人。”

  孔飞白了然:“因为敕胡三皇子?”

  陆温瑜点点头。

  李宏忠一案让原本缓和的齐胡关系又变得紧张起来,但是授和协议已签,大齐不能贸然撕毁合约,敕胡也没有因李宏忠一事做出任何反应,若大齐先撕破脸,难免落在下风,留人口舌。于是干脆按兵不动,让萧煜派重兵整日看守敕胡三皇子这个质子,一旦敕胡有任何风吹草动,便可把三皇子当作人质要挟敕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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