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方昭辉感受到了林宇凡的愉悦，顿时觉得自己冒雨前去买花是件十分有意义的事情。他甚至开始脑补了一堆下次送玫瑰时的情景。
“你不是走了吗？”
林宇凡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语气中的欢快和娇嗔。
“没人照顾你，我哪放心？”
方昭辉把花交到林宇凡的手中，然后在他的床前坐了下来。
二个人似乎都感受到彼此的语气中的亲昵，也都不想打破这种氛围。
林宇凡手里捧着花，轻轻地将鼻尖凑过去闻了一下。方昭辉就这么眼神直白地看着他。
晚上，方昭辉果然留了下来，他在医院租了一张临时的折叠床，就睡在林宇凡的病房里。
方昭辉怕林宇凡辛苦，并没有和他说太多的话，林宇凡也是静静地。
二人都心照不宣地保持着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但并不觉得尴尬。
虽然方昭辉睡的是简易的折叠床，但是他白天折腾得累了，躺下来之后不久便睡着了。
林宇凡侧着身子，在黑暗中看着方昭辉的模糊的轮廓，嘴角一直向上扬着，不久便也合上了眼睛。
第二天，林宇凡在晨光中醒来，昨晚一夜安睡。
这时，方昭辉刚好从外面打了热水进来：“你醒啦，昨晚睡得还好吗？”
林宇凡扬着脸微微一笑：“嗯，睡得很香。”
方昭辉把暖水瓶放到角落处，然后过来探了探林宇凡的额头：“没烧，挺好。”
林宇凡正要说什么，突然就看见一个年轻丰满的女人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只见她轻轻地敲了两下门：“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方昭辉转头一见来人，一愣，然后赶忙过去搀扶：“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紧张。
林宇凡疑惑地看着来人，眉头皱了皱。
只见女人先是朝着林宇凡颔首笑了一下，然后对着方昭辉说道：“昭辉，我刚才在走廊里看见你的背影，我就跟过来了，也顺便看看你的同事。”
方昭辉：“呃……”
林宇凡见来人似乎跟方昭辉很热络，心情有些微妙，但是他还是礼貌性地笑着说：“昭辉，既然是熟人，那请进来坐坐吧。”
方昭辉：“哦，先不了，打扰你休息，我跟她出去说。”
林宇凡看着方昭辉捏紧了女人的胳膊，用着一些力气把她拉了出去，二人在林宇凡的视野中消失了。
二人远离了林宇凡的病房，拐了个弯儿，在走廊转角的另一侧停了下来。
“我不是说会陪你的嘛，你怎么自己来了？昨天刚下了雨，路也挺滑的，多不安全！”
方昭辉眉宇间有一丝无奈。
“宝宝今天在肚子里动得厉害，我担心嘛，我刚才自己已经做完检查了，医生说宝宝很健康，你可以放心了。”
说完，叶文惠还给方昭辉看了看手里的报告单。
方昭辉接过报告单查看了一翻，脸上浮现了一丝无奈的笑容：“下次可不许这样了，以后肚子越来越大，一个人折腾可不行，你就是爱逞强。”
叶文惠没接他的话茬儿，转而问道：“病房里头的那个大帅哥，就是你说的同事？你很紧张他啊。”
方昭辉有些腼腆地达到：“嗯，是。”
“哦，我说呢，昨天本来约好了下班来陪我产检来着，突然间就放我鸽子，原来是被这个帅哥给截胡了。”
女人用手掌摩梭着丰腴的肚子，揶揄说道：“宝宝，你爸爸这是要为了别人舍弃咱们母子了。”
方昭辉被气笑了：“别跟孩子胡言乱语了，没个正行。”
……
林宇凡强撑着身体躲在了墙角的另一侧，听着这对夫妻的打情骂俏，手指将病号服捏出了褶皱。
怪不得那女人的腹部看着那么丰腴，原来是怀孕了。
林宇凡这两天的心情起伏跌宕。他实在看不得这夫妻二人在自己面前打情骂俏，听了一半的墙角便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病房，他把自己窝回了被子里。
人家连孩子都有了。
方昭辉跟叶文惠交待了一番之后，回到了病房。
林宇凡闭着眼睛装睡，他现在不想跟方昭辉交流，他怕一不小心暴露自己的情绪。
方昭辉轻轻地叫了林宇凡两声，没有得到回应，他暗自纳闷林这大早上的人怎么又睡着了。
他本来是打算跟林宇凡打声招呼，自己要暂时离开一小会儿，他要开车把叶文惠送回去。
不过现在既然人睡着了，那就算了。方昭辉于是留了张便条压在林宇凡的水杯下面。
方昭辉一走，林宇凡便忍着身体的虚弱办理了出院。
后来方昭辉回到医院看到空空如野的病床，还挺生气的。气这个人病着呢就出院，更气他不跟自己说一声。
方昭辉还是给林宇凡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
林宇凡告诉他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让他别担心，而且家里有事，要请假一星期回父母那里。
方昭辉只好应了假，嘱咐他一定要按时吃药，注意休息。
林宇凡窝在自己住的地方休养了几天。
落迫小少爷：灰太狼，我觉得我和他完全没可能了。
弯弯的灰太狼：怎么说呢？
落迫的小少爷：他和他老婆感情很好，我打算远离他了。
弯弯的灰太狼：爱上有家室的人，确实挺无奈的，希望你早点走出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落迫的小少爷：这个还没想好，最近正在准备简历，我要辞职了。
……
林宇凡病好了之后又回家陪父母呆了几天，一星期就这么过去了。
周一上班的时候，林宇凡整个都清瘦了，脸色也苍白了许多。这样的林宇凡，反而有一种楚楚可怜的美感。
方昭辉隔着一星期没见到人了，心里想得紧：“你是不是这些天没好好照顾自己，都瘦成这样了！”
林宇凡：“有吗？我觉得还好啊，是你眼神不大好吧。”
不知为什么，林宇凡就是不想顺着方昭辉说话，语气中有些抬杠的意思。他想既然老婆孩子都有了，二人就应该保持距离还好。作为一个上司，这个人不知道要避嫌的嘛！总是对下属的生活过于关心的话，是会很招人烦的。
方昭辉感受到了林宇凡的不奈的情绪，心情沉了沉。
一周没见，他担心，思念，可见了面又要克制自己的感情，不知道怎么做才合适。仿佛医院里那天的亲密都如做梦一般，化作了浮云。
……
技术部最近出了大事。他们最近新开发的一款竞标产品的设计方案被竞争对手窃取了。
这个项目开发周期持续了半年，相关人都为此倾注了大量的心血。能够接触这个设计方案的人不多，基本都集中在技术部。方昭辉就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
公司自从在国内成立以来，还是头一次出这样的事情。
公司高层很重视这个事儿，专门派调查组下来详查，势必要把泄密的人揪出来。
调查组规定所有能够接触到这个方案的人都要例行谈话。一周过去了，话也谈了，监控也调了，还是没有什么眉目。
只是，最近这些天，部门里悄悄流传起了一则八卦：林宇凡的父亲是贪污犯，曾被判刑，这两年才刚被放出来。
流言四起之后，大家看林宇凡的眼神也都变了，时常间背着他窃窃私语。方昭辉和林宇凡都感觉到了这种恶意的气氛。
“真想不到，看起来衣冠楚楚的，居然是贪污犯的儿子。”
“是啊，他们那种人胆子可大呢，什么大事儿都干得出来，明明他没来之前，公司从来没出过泄密的事，怎么他一来，就出了这档子事呢？”
“唉，我听说，林宇凡他爸曾经跟我们对手公司关系可不浅啊，你们说会不会是……”
“喂，没有证据可别乱说哈，这样儿可不好。”
“好啦，我就猜猜，反正就等着调查组的调查结果好了。”
林宇凡坐在厕所隔间的马桶盖上，听着洗手间里这些认识的或不认识的同事的谈话，心里既委屈又愤怒。
既然这样，他留在这个公司还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