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来自深渊的仰视(上)(1/2)

 我和小范总特意起了个大早,赶了一千八百多公里的路来见祁老师的弟弟,没想到这位祁师傅倒好,连话没听我说完,直接给我们吃了一记闭门羹,弄得我和小范总同时一愣,面面相觑。

 小范总臭脾气上来了,直接“咣咣咣”再度砸门,胖老头又打开门,满脸怒色,但是小范总眼疾手快,一把撑住门板,不等他说话,就直接用四川话抱怨:“你这个大爷咋个回事,话不让说完,一点礼貌都没的。”

 老头也火了:“都过去四十多年咯,你们这些记者还要来烦我。”

 “大爷,我们真不是记者。”我一看他和祁老师的反应一样,顿时哭笑不得,连忙解释起来,“我们昨天还在……医院里和祁老师见过一面,事情紧急,是她让我们来找您拿一些旧档案的。”

 祁师傅听到我说来拿旧档案,神色倒是略微缓和了一些,打量我们一番,一努嘴,示意我们进来。引进客厅,家里也没什么人,祁师傅没多寒暄,开门见山直接问:“我姐姐咋个和你们说地?”

 我就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包括见到祁老师的经过,只不过省去了小范总身上鬼母的那些细节,怕没人相信,只说是常常见到幻觉而已。

 祁师傅听完没说话,半晌,忽然盯着我的眼睛问:“我姐姐有啥子话要你们带给我没有?”

 这话我和小范总都问懵了,祁老师从头到尾也没说帮她带什么话啊,老头见我们俩面面相觑的窘状,摇摇头,欲起身送客。

 “等一等!”我赶紧喊了一嗓子,都来到这里了,岂能空手而归,于是临场应变,脑海中想起了昨天在疯人院祁老师嘴里反复念叨的一句话,抱着试试看的心理,不确定的背出来:“那不朽的,并非只有死者,在亘古中……什么来着?哦对,死亡也会湮灭……是这样吧?”我不确定背的对不对,没想到我这个职业教师跑到祁师傅这来背诵课文了。

 祁师傅听完这句话,眼神终于有所变化,叹息了一口气,看样子我是通过了他的测试。他还是站了起来,没有赶我们走,只是说了一句:“等我一哈。”说完就自顾自的进里面房间了。

 我们俩莫名其妙的被他晾在这里,不多时,就看见祁师傅抱着一只破旧的纸箱出来,放在我们面前,直截了当的说:“拿走吧,都在这里了。”

 “这……就这么给我们了?”我和小范总都难以置信。

 祁师傅挺着个肚子给我们倒了两杯水,坐下来,点点头:“是的,都给你们了,早些了结这些负担,对于我来说也就轻松了。”

 祁师傅见我们神色有些不大相信,苦笑一声,点起了一根烟,将这些年的事情娓娓道来。要说在当年那个年代,能出一个大学生是十分光彩的事情,祁老师是上山下乡的知青,在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就考上名牌大学,那真是轰动了整个城市,全家都深感荣耀。但祁师傅作为弟弟,却压力倍增,尽管父母也希望他能靠念书走出去,但无奈他自小便没有姐姐的学习基因,只有在焦化厂当了一辈子工人。

 在姐姐奔赴1122考古队之前,曾经路过家里,意气风发的和家人见上一面,说是不仅能加入考古队,还能解决在北/京的工作问题,全家都为她高兴,谁想这一去就再也没了音讯。

 直到一年后的某日,齐师傅忽然在单位接到通知,说她姐姐疯了,全家人简直难以置信,于是连夜坐火车赶到医院和祁老师见面,才发现姐姐不仅疯了,而且还瞎了。

 那时候祁老师的神智很不稳定,连话都说不完整,父母都哭的站不住。因为是在考古队出的事情,所以定性为工伤,医药费由公家出,就这么一直在医院里住着,家里人会每年定期过去看看她,但是姐姐身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上级单位一律保密,所以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这一家算是毁了,回了成都以后,消息不胫而走,本来的天之骄子一夜之间变得身残智废,街头巷尾之间的小道消息都传的飞起。有说是私奔殉情未遂的,有说是杀人犯罪的,甚至还有人说祁老师根本没考上大学,都是家里人胡编的。搞的那些小报记者和好事之徒时常来问,从冷嘲热讽再到造谣诽谤,足足二十多年,才慢慢消停。

 至于说这些旧档案,是姐姐逃出来以后,托付给其他人转交给祁师傅的。祁师傅这些年也看过,没看懂,内容残缺不全,而且有些骇人,压根没敢声张。大约在1985年的时候,祁师傅例行去探病,姐姐神智恢复了不少,悄悄嘱咐祁师傅,一定要保存好,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派上用场。

 现在既然是姐姐让我们来拿这些旧档案,祁师傅知道这一天终于来到了。他保管了这些负担长达四十年,眼下父母皆已过逝,家里的孩子在深圳定居,老伴也跟着过去照顾怀孕的儿媳妇,祁师傅一个人眼看着在成都老家里也待不住了,终于等到了我们,可将心头重托与之交付。

 祁师傅将满桌子的旧档案大概介绍了一下,毕竟他也不是什么专家,连考古队的那些人都解不开的谜团,更别说他一个老工人了,具体内容还是得我们自己回去慢慢看。

第六章 来自深渊的仰视(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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