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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醒了。”
“这是哪里？”
萧业问道。
“是在下的识海。”
穆长生回答。
“啊？”
萧业环视四周，黑雾漫无边际，望不到头，如同一方至暗之界。
唯独他这里黑白交织。
原来头上有一轮黑白磨盘，似虚非实，存在于时空之外。
而且，隐隐在消散。
萧业有种预感，如果这轮黑白磨盘消散，他将被这无边黑雾给吞噬。
这人说此地是识海，意识所在的地方，这么黑暗的意识界。
遭了，遇到坏人了。
不过为什么他会称呼我‘您’，似乎很敬重我。
“你的识海，这么说我才是不速之客。”
眼前这人一身青衣，少年模样，挺清秀的，关键是周围黑雾环绕，人却有种超脱凡俗的气质。
再加上这识海，很显然，这家伙是个修炼者。
被这黑白磨盘带到了一方修炼世界。
萧业很慌，但脸上很镇定。
“不，您能降临，是在下的福分。”
“如您所见，我要死了。”
说着，穆长生挥手荡开黑雾，在他们下方，还有一尊穆长生，头顶有角，双手如爪，透着一股子阴冷妖邪的气息。
“夺舍？”
萧业猜测道。
容颜相同，气质完全迥异，又在识海中，这种情况他经常在小说里看到，是修仙者的夺舍行为。
那么他就是第三者，插足其中，中断了夺舍。
所以这人感激他。
“嗯，我将之称为长生祸，自我得到那份真血改名为穆长生开始，我就在走向消亡。”
“甚至忘了我是谁。”
穆长生一阵唏嘘，他遗忘了属于自己的过去，如今只记得自己得到真血后，一步步成为极道至尊穆长生的经历。
在他意识到‘我’在消失后，已经迟了，只能将自己葬下。
没想到临终之际这位降临他的识海，让他回忆起了属于过去的记忆，找回了我。
“等等。”
萧业指着穆长生问道：“你叫穆长生，那此地是不是在九天十地？”
他大概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怎样的世界。
一个少年自大荒走出，开启独断万古的悲凉之路，回首过去，一个独伴神道。
这里是荒天帝的家乡。
“此处的确属于九天十地，是一方牢笼，被称为下界八域。”
穆长生回道。
他担心自己死后，那尊取代他的怪物会作乱，于是就来到下界八域，将自己葬下。
顺带一提，此地叫西陵，有着数位长生祸的源头，自封于此，躲避因果。
若黑暗穆长生出世，应该会被那些存在分食，倒也算是如穆长生所愿。
还直接到了下界八域。
萧业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找柳神，抱大腿。
就是不知今夕何夕，柳神降临八域没有。
“仙道花蕾绽放几次了？”
还好三千道州有这么一朵相当于纪元年历的花，最后一次绽放的时代，就是一切风云开始的前夕。
“不太清楚，我下界的时候，已经开了两千九百多次，应该快到头了。”
“据说此花凋零，这一纪元就算结束了。”
两千九百多次，仙道花蕾每隔数千上万年绽放一次。
这个快到头。
可能与最后一次隔了最多几十万年。
来早了呀。
萧业忽的抬眼望上看。
“他们又开始了。”
穆长生叹息道，还隐晦的看了萧业一眼，眼神莫名。
八域。
一道沉闷的巨响打破安宁，世界为之剧震，而后，修士们抬头望天，骇然失色。
“大劫又开始了。”
绝望的声音在各地响起。
当——
悠悠钟声，响彻寰宇，传遍八域每一个角落，那口大钟，自天穹裂缝降下，轻轻一震，虚空荡起万千涟漪，钟波席卷十方。
未见人影，却有一道目光在俯瞰八域，高高在上，万灵万物，漠然视之。
紧接着，天穹又传出巨响，混沌气弥漫，万千符文融化，化作一道倒悬的火山口，一座只有两层的羊脂玉塔落下。
虽然只有两层塔身，但此物神圣非凡，如一轮天日高悬，隐隐与那口大钟对峙。
轰！
天地摇动，仿佛要在此刻倾覆，又是一件混沌法器降临八域。
它缺失的厉害，只有三分之一的实体，一枚枚神圣符号显化而出，构建成完整的神盘，轻轻轮转，便使得乾坤震动，令日月星辰摇晃。
“您不出手吗？”
穆长生问道。
萧业确实很想出手，八域大劫，神圣如草芥，采人间大药，视这一域为药田。
众生遭受苦难，世人在祈求着拯救。
“该杀！”
一只大手自西陵探出，遮天蔽日，掌心间可见一道黑白磨盘，直直的朝着天穹上的三件混沌法器抓去。
“好胆！”
那神盘之中传出呵斥，如茫茫天音，震动世间。
“阁下过界了。”
大钟上出现一道人形虚影，朦朦胧胧，却有种镇压天地的无上威严。
这是一位至尊！
“道友，欺我等真身未至吗？”
那座塔越发神圣，隐约可见其中盘坐着一尊道人。
“都抓住了。”
地上的修士们瞪大双眼，三件封锁苍穹的混沌法器被一只手抓住，这一幕永恒定格，刻在所有见证这一幕的人们脑海中。
“敢夺我法器！”
“阁下想做过一场，吾奉陪。”
“论个高下。”
大手合拢，黑白磨盘转动，一切归于平静，三件混沌法器彻底沉寂下来，其上的烙印被尽数抹去。
我出手这么厉害的吗？
萧业收回自己的手，两角轮回盘与黑白磨盘渐渐重合，将大钟和那座塔挤到一边，立在他头顶缓缓旋转，还传出一股亲近意味。
“轮回再现，您的手段果真逆天。”
“穆某参见六道轮回仙王。”
穆长生行大礼拜下，从他看到那道黑白磨盘时，就感受到至高无上的轮回大道，就推测是六道轮回仙王降临他的识海。
结果果然如此，轮回盘与黑白磨盘如出同源，一碰上就融为一体。
不会错的，眼前之人就是逆天归来的六道轮回仙王。
哈？
萧业歪头，看着行大礼参拜他的穆长生，头上冒出一个个问号。
我成六道轮回仙王了。
啥时候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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