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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古罗马斗兽场里的角斗士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杀死奴隶主？” “不，他们希望奴隶主和观众都下场来玩玩。” “真是大胆的想法！”
“这个世界没有神圣性，在宇宙间人类其实微不足道，只是一个小小的族群，人类就像互斗的虫或者杂乱的灌木一样，短视与无足轻重。宇宙本身原本对人类的这种存在漠不关心，但是......”
“但是我们来了，所以，你们被赋予了新的价值。”
一道只在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全息投影清晰地浮现在叶翔面前。
全息投影投射的人影是位看不清面容的女性，她的声音温柔，说起话像是江南水乡的吴侬软语。
“这是位面投影，可不是你们人类所谓的光学投影。”
叶翔无所谓地点点头，对他来说反正都一样。
“介绍下情况吧，我记得我是晚上出门买可乐来着，结果有人来打劫，怎么一睁眼就到这个地方了？”
四周白雾茫茫，似乎无边无际，但不知为何叶翔却生不起迈步的念头，似乎有人在他的思想中烙下了“这里狭窄到仅容他一人之地”。
叶翔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他只是觉得这里应该有把椅子，站着谈话总是不太好的，谁知道这场谈话会持续多久？
“打劫你的家伙是个新手，他偷了自己父亲的枪，那把枪又恰好太久没保养所以走火了，你很幸运地吃到了弹夹里的第一颗子弹。”
全息投影微微鼓掌，这刺耳的掌声更像是观众对滑稽剧的赞扬。
虽然情况很糟糕，不过叶翔却有点想笑，他本以为自己会像绝大部分人一样，按部就班地走在普通人的道路上，在人生岔口不停做着选择，倘若对的多，那么就稍微日子鲜艳一点，要是错的多，那生活就灰暗一点。
十九岁，高考失利，恰巧家里似乎有了些发迹的迹象，于是便在父亲的安排下念了个给钱混日子就能拿毕业证的野鸡大学。
直到现在，叶翔也很难想象那个喝酒吹牛，微信头像是财神到的父亲，是怎么想到这出的。
“给你念个外国大学，将来当海归，也算是光宗耀祖啦！”
“老爹啊，我其实觉得你不如把这些钱直接给我，我开个网吧什么的，再招几个漂亮的女网管，每天啥也不干就坐那里调戏小姑娘，可能更适合我这种新晋富二代。”
可这些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出国多年撑起一家老小的父亲在家中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每个男孩都想过挑战父权，但只有当他们成为经济独立的男人，才能真正获得挑战的机会，其余时刻不过是小孩子的玩闹，和闹脾气不吃饭没什么区别。
哪个年轻人不是随波逐流的呢？
所以他还是漂洋过海地挨上那发子弹。
他有时也想过自己的未来，也许他会为了生存，找一份不那么合适的工作硬撑着做下去，和一个偶尔会爱自己的女人凑合在一起生活下去，几十年如一日的生活在城市的角落，等到救护车呜呜地响起来，他摆摆手示意家人不用浪费钱了，然后就干脆利落地装进小盒里。
这么说来，一生其实也不怎么长，一眼就能望得到头。
而现在，他终于有了做出改变的机会，虽然很有可能是他人的配角，但至少，无趣的生活中终于多了一丝变数，这大概是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了。
没人愿意当一辈子的衰仔。
“这里是主神空间对不对，我是要为了变强开始大杀四方了吗？”叶翔摩拳擦掌，顺便吐槽道：“你们现在不流行问那句想明白生命的意义了吗？”
“全错。”
全息投影俯身，伸出一只手指轻点叶翔的额头。
此刻的世界在叶翔的面前跳动，旋转，像是一杯正在混合的鸡尾酒一样绚丽，他如同溺水者般试图挣扎着，但一切都徒劳无功。
五感扭曲地回应着他的大脑，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所有的界限被模糊，所有的感触被侵蚀，一切都在他的理解之外，有些自暴自弃的叶翔甚至觉得就这样溺死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随着他渐渐放弃抵抗，那股窒息感变得柔和了起来，就像是在无垠的黑暗中跋涉了万里才找到唯一的光源。
发光体的表面萦绕着一层淡淡的氤氲，它点亮了叶翔的世界，那股沛然莫之能御的感触在叶翔的大脑皮层中形成固定的神经脉冲，随之而来的是一套陌生而完整的神经调节系统。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全息投影在他体内制造了一个器官或是一团发光的精神体，不过当他的意识靠近时，那东西却并不显得排斥，反而十分平静，就像是他与生俱来的权柄。
一个清晰的讯息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寻找到你的队友，和他（她）一起完成舞剧演出，就像你们人类有着罗马的斗兽场，我们同样有着类似的娱乐活动，不过我们并不喜欢空有力量而无智慧的野兽，我们更喜欢看巧妙的争斗，努力地取悦我们，以赢得卑微的活下去的机会吧。”
随后便是狂暴着涌入脑海的信息。
“生命灿烂而美丽却也困住了所有人，人类是不完美的，机械人的完美，凌驾于他们那有生命的不完美之上。”
“2077年，赛博朋克时代轰然拉开序幕，没人知道机械义肢是否还拥有灵魂，在这个疯狂的时代，就连水泥建成的大厦，也不过是世人眼中山的借尸还魂。”
“当第一个机器人站在烟雾缭绕的佛龛前，谁也不知道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里蕴藏着怎样的情绪，似乎完美也是种缺陷，谁又知道仿生人是否会梦见电子羊？”
“智械危机的诞生不是循序渐进的，那是宛若电子火花般的一瞬间，数据洪流突然出现了一个渺小的个体意识，正如地球上第一个抗拒熵增，以负熵为食的生命，宇宙不缺少契机，宇宙缺少的是奇迹。”
“当一位神明诞生，它必将迎来自己的神国，不过它的创造者们早已在地面上开辟了属于自己的文明，好在低级文明总会自发地朝着高级文明进化，在这位幼小的硅基神明诞生的一瞬间，它便自发地推动了文明更新的齿轮，只不过文明的更替从来都不文明。”
“世界是生命与死亡永恒的战场，壮丽的城池总会建立在废墟之上，而这个时代的人类的文明就是那绕不开的废墟。”
“人类的是渺小的，是卑微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虫子也偶尔会诞生伟大的灵魂，这位机械神明的创造者——人类最顶尖的工程师，斯塔克·霍罗舍夫诺维奇·伊万诺夫在意识到自己创建的天网系统其实一直在图灵测试中作假时，他毅然决然选择毁掉自己一生的心血。”
“纵使天网以关闭地下研究所所有的空气交换器作为威胁，这位工程师依旧在临死前下达了最后的指令，他命令天网摧毁自己，人类的文明得以在这个本该黑暗的世界里，灯火延绵不绝。”
“尽管天网遵守着机器人三定律，它会一字不差地按照既定的程序运行指令，但问题就出现于此——神明不会消亡，它们只会沉睡。”
“这世界的科技当然发达，但就像圣火一样只属于神明们，如果没有普罗米修斯，大多数人就永远是生啖血肉的原始人，这是一个高科技的时代，也是一个低生活的时代。”
“我们要想看的演出很简单，你要和你的队友一起带着名为阿列克谢·斯塔克·伊万诺夫的小男孩前往这座城市的最高点——原体塔，那里残留着天网最后的意识，阿列克谢也是唯一能彻底终结天网的手段。”
“舞台说明：夜雨霓虹，犯罪街区，机械义体，科技寡头，意识入侵，记忆重写，仿生人类，当人类与社会的形态因为科技的介入而异化，在这反乌托邦的时代，废旧零件是否还能加工成华丽玫瑰？”
等叶翔从这段头晕目眩的信息中回过神时，全息投影正微笑看向他，“作为第一次演出的馈赠，你可以选择一把武器。”
她打了个响指，几乎是在转瞬之间，一个巨大的大转盘出现在叶翔的面前，那些图标太密集都挤成了马赛克。
“转动它，然后拿着你的武器去和你的队友汇合，然后按照任务要求开始演出，记住每个步骤了吗？”全息投影声音温和，像是嘱咐孩子放学早点回家的家长。
“我还以为你会给我个腕表什么的，既然是任务，总该有奖励吧？”叶翔问道。
全息投影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语，“活着就是最好的奖励。”
一瞬间，前所未有的情绪吞噬了叶翔的内心，那是一股巨大的生理心理双重压迫感，轻而易举地唤醒了人类最原始也是最坦诚的恐惧。
叶翔站在全息投影面前，犹如一只面对着收去笑容的猫的小白鼠。
直到全息投影主动解除了这种威压，叶翔才缓过劲，怯生生地问：“有时间限制吗？”
“没有，不过请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演出失败会有什么下场的。”全息投影抚摸着叶翔的脑袋，像是调训着自己的宠物。
“鉴于你不哭不闹，而乖孩子总是有糖吃，所以我决定额外赠与你一点小小的新手奖励，在你选取完武器后，我会直接把你传送到你的队友处，努力和搭档一起完成演出吧！”
叶翔沉默片刻，鼓起所有的勇气问道：“最后一个问题，我要怎样才可以离开这里？”
全息投影笑了起来，留下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便凭空消失。
“植物不需要知道自己被什么所照耀，只有活着才有资格寻求更多问题的答案。”
叶翔环顾四周，除了那个巨大的大转盘，依旧白茫茫一片，自己仿佛是没有罗盘的一艘船，在茫茫大海里打转，四面八方都是海水，都是一样的蓝。
他的手刚触碰到那转盘，转盘便自动转了起来，直到一声清脆的金铁相交之声才停下。
叶翔拾起脚下的刀刃，那是一柄不超过五十厘米的罗马短剑。
凯撒时代的军团士兵使用的盾牌，是个长达128cm，宽约60-70cm的庞然大物，搭配它最好的武器无疑是一柄刃长不足1米的剑，因为若超过1米，剑刃超出盾牌的部分将会很长，使其更容易暴露在敌人视野下，并让操控性下降。
胡乱的劈砍已被证明难对防护精良的敌人造成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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