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想象一下，高耸入云的广告霓虹下，钢铁森林在血肉的驱动下发出嗡鸣，慢慢啃食着人们的梦想。但零并不在乎。零能看到无线电波的颜色，电子ICE相互对冲的礼花，一切都像美妙的交响乐。枪炮火焰？不过是间奏中的噪音。 ...
“要成就一件大事业，必须从小事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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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零睁开了双眼。
接触阳光的那一瞬，机械义眼便启动，并开始了日常的自我检修。瞳孔部位的镜头拉近拉远，其中内置的相位干测系统，也开始调整他眼前画面的分辨率。
清晰的车内装潢，清晰的户外荒漠，自己正坐在一辆汽车里，熄火停在荒原公路旁。几颗仙人掌挺立在汽车的周围。不远处的枯草丛中，一只肥硕的负鼠背着几只小崽正探头探脑。
不过……零还是很疑惑，他看着陌生的场景，却怎么也想不起在这些之前的事了。
思索再三，还是问出了那个三大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
他看看自己身上，外面披着飞行员夹克，里面却是紧身的黑客服，下面的工装裤倒是合身，没有影响行动，倒是脚上的松糕靴，有点让他没法踩实踏板。
他又在驾驶位上四周看看，义眼随即启动，开始了简单的扫描。“古德拉66式西猯”、“冷藏箱”、“皮革座椅”、“DR-12类星体”、“文件夹”……大量信息涌现在零的眼前。
等等，文件夹？
零起了兴趣，一般来说信息的保存就会放在这些比较“正式的地方，兴许能解答一下自己的疑惑呢？
从副驾驶上拿起那份文件夹，打开后发现，里面的东西还真是他所需要的。
第一层是一些身份信息与公民身份卡，还有张夜之城地铁卡。阅读这些信息，零也算是解答了三大问的第一问。
零，夜之城公民，21岁，出生地虽然不在夜之城，但也是土生土长的西部自由州人士，当前居住地是沃森区小唐人街的摩天大楼H10。
他也不知道那是哪里，但至少有个家的感觉似乎不赖。
而文件夹的第二页，却是各种纸质账单。夜之城银行、荒坂银行、汽车保险合同、夜之城纳税清单、房租保单……每取出一份清单，零的义眼画面中，就会调出相关的电子数据，这些钱不多也不少，大抵是一个中产的水平。
自己以前似乎过得不错？零对自己的情况有了更多的一些理解，至少不是那种负债累累的逃债人。
不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纸质文件啊，不是已经信息时代了嘛，倒是弄个芯片啊。零也是小小吐槽了一下，关于浪费纸张什么的。
现在的时代，人人脖子侧后都有多个数据插槽，只要将写满数据的芯片插入其中，就可以阅读芯片中的内容。
不过翻到文件夹的最后一页，里面的东西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将那些疑问暂时抛到脑后。
这是一张不一样的纸张，硬塑纸材质，上面不仅有官方的识别码，还镶嵌着一枚识别芯片，而在文件的表头，写着大大的“L.O.A.”。
抵达时丢失（lostonarrival）？零又前后翻转看了看，这是一张报关文件。一般的报关单会把货物的内容，出发地，目的地，申报方，运输方的信息详细写明，保证货物的合法合规。
但LOA不同，这种一般都是秘密发货用，常用在一些非官方的保密运输中，所以上面除了出发地、目的地的信息外别无他物。
至于快递，大概就是后座的那个冷藏箱吧，他转头看看冷藏箱，通体黑色的金属外壳上，印着荒坂的标志，上面三叶草一样的标志和荒坂银行账单上的一模一样。
冷藏箱，秘密发货，自己大抵不是什么冷链司机，这里面不会是什么冷冻的病毒试剂吧，但荒坂好像不是什么医药企业啊。
欸？零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他并不记得之前的记忆，或者说，他并没有睁眼前的意识、记忆和知识，他就像深度睡眠一样，但那是无梦的。
可现在就是这样，当他看到什么，相关的知识就会自动出现在自己的脑中，比如报关单，比如负鼠，他可不认识那是什么生物，也不知道义眼应该怎么使用扫描功能，他甚至是第一次知道荒坂这个公司。
但一切就像理所应当一样出现在脑海中，然后肌肉记忆般做了出来。
他拉下车窗，看向外面无尽的戈壁滩，尘土飞扬中，一条斑驳的公路延伸向远方，路边是大量的枯草和仙人掌。
远处的那只负鼠正奋力横穿公路，那是对它来说十分遥远的距离。
南加利福尼亚的郊外戈壁，鲜有人烟。零又看向更远处的山脉，综合这些地理经纬，这里距夜之城边境检查站还有几公里，而路上那个小镇可以提供醇二能源的加注……
嘶……靠。
无所不知吗，在短暂的震惊后，零好像又冷静了下来
好吧这似乎也不错，毕竟在没有网络连接的情况下就能自动了解信息，自己就像个行走的百科全书。
当然，也可能是离线数据包够大，但不管怎么说，这对当前的处境也算有些帮助。
关于人生第二问，我从哪里来，对目前的情况来说，应该没那么重要？零在心里想了想，行动并没有因此出现不便，唯一的点就是自己的心空落落的。
那就当自己失忆了吧，不过这种看见啥就想起啥的治疗方法倒是第一次见，所以……一些疑问暂且放下吧。
不过零现在要解决第三问：我要到哪里去。
已知，他就是那个送货的，那一定有人等着自己的快递呢。
钥匙打火，挡位改变，油门离合的简单配合下，古德拉66式的引擎发出一声怒吼，卷着尘沙，在零的控制下开上了戈壁上的公路。
那只负鼠终于穿过了公路，在其他动物发现自己之前，钻进了一旁的枯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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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把货装车。”
荒郊野外的一间残破铁板房里，身穿流浪者家族夹克的青年轻松地靠在一旁的柜子上，向沙发上的壮汉说道。
那壮汉倒也实在，将厚重的箱子抱起箱子，向门外走去。
“我差点以为你放我鸽子了。”壮汉说笑着，两人之前达成了某些协议，现在他倒是轻松了许多，至少还能在钱包干瘪前再赚一笔了。
“我有事耽搁了。”青年也没把真相说出来，关于汽车半路抛锚，以及自己差点找不到客户地点的事情，“而且你这里也不是那么好找。”
壮汉则是狠狠吐槽了下那个镇上的“银色霰弹枪”警长：“这不是低调嘛，那个傻逼警长一看就是个事儿妈。”。
“没错。”将破败房间里的散落芯片和合成零食装进包里，青年头也不回地回答到，他现在也算是从部族里“净身出户”了，钱还剩一些，但目前来说，能省就省吧。
但突然，房子外面猛烈的撞击声吓了他一跳，他立刻将自己的手枪从腰间抽了出来，准星对向门口。
门口倒是没什么人，但门口外面的一股浓烟表明，他的爱车似乎又发生了什么事。“不会吧，不会吧。”举着枪，他赶紧向外面跑去。
刚来到空旷的荒地，他就看到那个叫杰克的壮汉已经将箱子保护在身后，举着枪对着面前的车祸现场，帮派出身的杰克对车祸什么的十分敏感。
接着，他就看到了自己的爱车，那辆加利纳“蝮蛇”被一辆古德拉“流浪者”侧着撞在了屁股上，保险杠已经掉在了地上，而他之前看到的浓烟正是从自己的车前盖里冒出来的。
而对于刚离开部族的他来说，车几乎是他仅剩的伙伴了，可现在……看着眼前的车祸，青年愤怒地举起了枪，准备跑过去狠狠教训一下那个给自己添乱的人。
“小心点，V。”壮汉一边举枪瞄准着那辆肇事“流浪者”的驾驶位方向，一边拉向青年，“乱刀会虽然不会在南加利福尼亚乱跑，但那些lunático（疯子）能干出什么我也不知道，冷静点mano（兄弟），咱们先靠过去。”
虽然杰克在城里混，但对于乱刀会他也是有所耳闻。乱刀会由强盗、罪犯组成，他们是被流浪者部族放逐的分子，并组成松散但危险的团伙，一直在公路和城郊徘徊寻找猎物。
那些曾经去恶土跑走私的帮派伙伴，总有死在乱刀会手中的，而且这个比例高的吓人，所以哪怕V十分愤怒，杰克也得拉住他，别白白上去送。
V听了杰克的说法，倒也冷静了下来，平复了下心情，他和杰克分别从两边绕过去，准备前后夹击那个坏他们好事的“肇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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