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觉迷录 连载

大道觉迷录

分类:玄幻奇幻 作者:山顶洞洞人 字数:10万字 标签:大道觉迷录,山顶洞洞人 更新:2024-03-02 23:52:04

三尺寒锋非我志,笔做白虹墨成侠。奋书疾杀尚觉缓,斩尽恶枝护新芽。青衣拂袖朱门震,谁言书生难缚虎!苦心扶立天地心,赤胆昭雪日月明!“自古天下纷争,皆因天下人各执其理,天下人各执其理又不外乎天下人各执其利 ...

下元启,十皇并立,百族争雄,战乱千年,万国逐鹿。

始有唐尧继天立极、辩方正位,一统华夏人族建元称制,国号‘大华’,唐尧西征妖部,功成,尊为“人皇”。

又有姚舜继‘人皇’之尊,攘除四凶、遏万妖东进,‘大华’由此称雄天下。

再有“人皇”大禹斩相柳、战浮游,治水功成,驱妖于西荒经外而建‘大夏’,千年战乱最终归于沉寂。

后来。

大夏国雄踞五岳之内、天下中央,终成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国家。

于是。

神魔之后,天地间有人之名,更有了‘三才者,天、地、人!’。

时至今日,大夏国早已历经三位人皇与百代天子,却屹立大界五千年而不倒。故事也正是从大夏灵州极西之地一处最不起眼的地方开始。

夏日将去未去,艳阳依旧炙人,缓风拂过田野,荡起阵阵麦香。

铁犁村村外五里的一株千年古榆下卧着一只懒洋洋的黑驴,黑驴边上便是一方约莫七、八分地的小园子,园子虽不大,但其中瓜果蔬菜的长势倒颇为繁茂。

小园子正对着的便是一间茅草椽木搭建的草堂。

草堂的门廊上方挂着一方匾额,匾额陈旧其上裂纹遍布,也不知已经历了多少年月的风吹雨打。

好在这方匾额上‘一文堂’三个字的字体工整雄浑,却也显得出这草堂正属书院、学堂此类。三个字的漆面倒也算得上光鲜,显然是有人年年维护。

再看学堂窗门廊边上,一只半大的灰毛狗闲闲的卧着,它时而抬头透过窗户望一眼学堂内的动静,时而又低头,接着去啃咬怀里那一只千疮百孔的小布鞋。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儒家先贤的至理名言从这名为‘一文堂’的茅草学堂中传出,其声字正腔圆,抑扬顿挫,但却也疲惫苍老,说话之人正是此处的教书先生。

学堂中鸦雀无声,教书先生顿了顿,随后问道:“小娃儿们可知此文是何意吗?”

茅草学堂中传出一片拖着长长尾音的稚嫩声音:“请先生解惑。”

教书先生道:“先贤所云乃我儒家圣学的至高理想,使贤者有其用、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幼有所学、老有所养、世人各得其乐;天下万物各为所用,天下万民如同一家!谓之‘大同’。大道大同之道,放之四海而皆准!”

教书先生这番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他目光炯炯、望眼欲穿,仿佛“大道治世”的完美世界尽在眼前。

可那眼中的希冀终究在被捕捉到的前一刻就黯淡消褪了,取而代之的是郁郁苦闷,可郁郁苦闷也只停留了瞬间,因为失望已经隐隐地占据了这双眼睛的大多数。

“只可惜这世上多有奸佞之辈,虽身负圣学却不明圣德,不行大道;虽身居高位却私而忘公!冠冕堂皇,尽行那些上欺苍天,下虐黎民的鄙陋之事!害的这当今世道物欲横流已极、无耻虚伪之至!简直乌烟瘴气、乱七八糟、臭不可闻呐!”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如此作为,何时方得天下为公?”

“唉!行路难......”

一声沧桑的长叹过后,茅草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可除了这位教书先生之外,在这样边陲僻壤之处的学堂中,那一些年幼的学童又怎么能知晓这一声叹息背后意味着怎样的雨雪风霜呢?

这是长留山下一处被唤做“铁犁村”的小村庄里唯一的一座学堂。

茅草学堂内高不出丈许,地面上平坦的铺着一整张草席,草席上摆着一些七拼八凑、大小各不相同的小桌子,十几个幼年学童正席地跪坐于这些小桌子之前。

草堂正中央凸出了一个低矮的、由泥土夯实而成的台子,台子上又铺了一方草席,这位老儒生正佝偻着、跪坐在这方台子上。

他手持儒家经典《礼记》,微微蹙起的眉头连着细瘦的鼻梁;一张黑黑的脸如同胡桃皮一般满是皱褶,在这些深浅不一的褶子的挤压下,让他本来就不算大的眼睛看起来更加的老眼昏花。

老儒生身着一件老旧的长衫,或许这件长衫曾是青色,不过此时早已被岁月洗成了枯草一般的苍灰色。这件长衫上面多有些或大或小的补丁,从补丁的缝隙间依稀可辨得出,这乃是一件大夏朝科举进士朝见天子时才得配发穿戴的制式襴衫。

想来,这件千疮百孔的破旧襴衫对儒家学子来说绝不只是一件衣服而已,它更是他们梦寐以求!

或许,它也曾使穿着它的老儒生意气风发、壮怀激烈,可此时却仅仅成了他身为读书人唯一的证据了。

此时,老儒生正楞楞出神,他斜斜的望向茅草屋窗外檐下的某一个角落。可那里除了一张破败的蜘蛛网和蛰伏在阴暗处的那只细瘦的长腿蜘蛛之外,还有什么样的迷惑呢?

“先生?先生?......”

“童先生......”

在这样长的有些异样的安静下,终究是学童们先沉不住气了。课堂上传来些窸窸窣窣的躁动,同时还有断断续续的呼唤声。

可老儒生仿佛失觉一般,不为所动。

席地坐在第一排,离老儒生最近的一位学童试探的问道:“童先生...何时放课啊?”

问话的学童黑头黑脸,绝算不上眉清目秀,不过一双状如蝌蚪般的眼睛倒是黑白分明,颇为灵动。他身穿一件淡绿色的棉布短衫,短衫早已有些褪色,却也清洗的十分干净,只是几处关节位置均有或大或小的补丁,显然正有一位温柔的母亲默默的照顾着他。

他这一句话咬字生硬,乡音浓重。虽然他已在尽力的保持着老儒生教与他们的大夏国官腔,但显然乡音难改,因此颇有些鹦鹉学舌之意。

只是他这一问,恰恰问出了此间所有学童都最关心的问题,学堂中因此安静下来,只等着老儒生回答。

可老儒生的思绪早已不知飘向了何处,此刻丝毫不为所动,依然皱着黑脸、有些呆滞的望着那个被遗忘的角落。

见童先生似乎神游九霄,这学童的眼睛滴溜溜直转。随后他伸出那只闲不住的、黑不溜秋的小手抓着一根不知道哪里随手扒出来的茅草悄悄地、稳稳地往老儒生的鼻孔里捅去......

“啊~啊嚏!”

童先生正在思索那千古未有答案的终极问题,哪里料到自己的鼻孔会被茅草偷袭?仓促中猛的一个喷嚏打出,飞溅来的鼻涕口水当场喷了那顽皮学童一脸。

“啊~”

学童被猝不及防的鼻涕口水喷的一愣,随即苦着脸赶紧拿衣袖往脸上胡乱的抹着。

“哈哈哈,汪汪汪......”

学堂上瞬间哄堂大笑,一众学子中一个胖墩墩的小子笑的最凶,此刻前仰后合,几乎快要断气了。就连平日里茅草屋窗口外趴着的那只不大不小、蔫头蔫脑的灰毛狗此刻也扒着窗框跟着叫唤了起来,看来这场面的确已经混乱到了极点。

“胡...胡小宝...!”

童先生先是白了窗口的灰毛狗一眼,接着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喊出了这个让他及其头疼的名字。

这一声让开了锅的茅屋学堂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是那个丝毫没眼力见的灰毛狗还在自顾自的“汪汪”直叫。

“灰豆坐下!”

见此情形,胡小宝赶忙放下擦拭脸庞的衣袖,瞥了眼窗外的“汪汪”不停的灰毛狗,压低声音急促的向那只名为“灰豆”的灰毛狗传达自己的指令。

童先生一时不知如何处置这顽皮学童胡小宝,他思揣自己这个异常活跃的弟子在平日里可谓“劣迹斑斑”!要么往女学童的头发上扔毛毛虫,要么给打瞌睡的学童脸上涂黑眼圈,常常搅的这不大的茅草屋内呼天抢地、涕泪横流!

可怜他老儒生一辈子无儿无女,谁知到老了竟还要哄这些黄毛娃娃、动辄就要为其抹眼泪擦鼻涕。

“小顽童这回竟然在老夫头上动土,不‘谆谆教诲’一翻,又如何能让其懂得求学之前必先尊师的道理?嗯,老夫我必定不能辱没圣人先贤“有教无类”的优良做风啊......”

老儒生竟然养气功夫了得,转念之间皱巴巴的黑脸已然恢复了云淡风轻的大儒风范。

胡小宝低着头诺诺道:“弟子知错了...回家后必定抄写《千字文》明日交予先生......”

他神色间倒是恭敬非常,只是这样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对自己的惩罚,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仿佛罚抄诸如《千字文》此类儒家蒙学读物对他来说已如家常便饭一般。

童先生轻抚着胡须,缓缓问道:“几遍呐?”

胡小宝显然没料到先生竟有此问,疑惑间暗暗抬头观察老儒生的脸色变化,可老儒生依旧气定神闲,他脸上注定没有太多破绽。

这让胡小宝觉得,这风轻云淡的威力有时竟也强过疾风骤雨。

“一...两?”

他试探的回答,却又好像是在询问。

谁知“遍”字话音未落,胡小宝就看到老儒生那张刚刚平复的黑脸似乎又有了变皱的迹象......

“两~三遍!先生,弟子真心悔悟,愿罚抄三遍《千字文》!”

说起胡小宝年岁已十一有余,看起来却还是一副娃娃样儿,可这时那娃娃脸上竟已现出了些这个年龄本不该有的,视死如归一般的坚毅神色。

“嗯...”

童先生抚须眯眼,“嗯”字既轻且长,声线到最后几乎细不可闻,充满了不肯定也不否定的未知感。

这一声传到胡小宝耳朵里,又让他小小的胸膛里一阵打鼓。

老儒似乎不在纠结于刚才的闹剧了,他合上手中书卷环视学堂,不急不缓的问道:“明日便是立秋时节,谁知道这立秋节气还有何称谓啊?”

“先生,我知道!我知道!”

学堂中,一声声清脆稚嫩的声音略有些杂乱急促的传来。

老儒道:“柳杏儿,你来说罢。”

一位身穿红色短衫、面容清秀的小姑娘答道:“先生曾教过,立秋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十三个节气、秋季的第一个节气,还可称为‘晒秋节’,也是我们读书人的‘晒书节’。”

柳杏儿的回答条理清晰、陈词清楚,言语间颇有些优秀学子的自豪感,只是说话腔调与胡小宝一样,乡音浓重。

“善!”

老儒生闻言,抚须微笑轻轻点头以示意对柳杏儿回答的肯定。

待柳杏儿坐稳后,他又娓娓道来:“中原之地多是雨热潮蒸的天气,难得秋高气爽,因而读书人多是乘着秋季潮湿之气退却时晾晒书籍,久而久之,便也成了习俗。”

老儒生接着发问:“那谁又知道,立秋之时我们灵州有何习俗啊?”

“先生,我知道,我知道!”

还不等其他学童反应,胡小宝一马当先以最快的行动做出了抢答之势。

就在刚才,他心中还暗暗懊悔,自己一时恍惚,非但错过了回答童先生提问这样将功折罪的大好机会,竟还让柳杏儿这个爱哭鬼压了一头。

顿了顿,老儒才不急不缓的道:“胡小宝,你来回答吧。”

他脸上微微有些笑意,只是这微笑竟有些像是那亲眼看到猎物入套时,猎人脸上满足的笑容。

“灵州有‘咬秋’吃瓜的习俗!还有‘贴秋膘’!立秋后,灵州天气渐渐转凉,往后两个月恐怕就要开始落雪。我娘说,要多吃肉,好好的贴了秋膘才好越过长冬!””

不等老儒生回话,胡小宝又道:“立秋真是个好时候,现在瓜田里的瓜又大又甜,先啃一口瓜,再吃几口肉,如果这两下都还没拉肚子,那可真是太舒服了~!”

胡小宝这一番话说的声音响亮、中气十足,说罢后,嘴角还不忘有些挑衅般的朝着那个名为柳杏儿的女童撇撇嘴。

谁让柳杏儿那鼻涕虫动不动就满脸眼泪鼻涕的到处告状,可让他胡小宝平白受了不少罪。

“嗯...善!”本朝大学士崔寔(shí)所著《四民月令》中言‘朝立秋,冷飕飕;夜立秋,热到头。’的确是到了‘咬秋’、‘贴秋膘’的时节了。”

老儒生一边抚须眯眼点头称是,一边引经据典,表示对胡小宝的观点甚是支持,随后笑眯眯的示意其坐下。

胡小宝见自己的回答得到了先生的肯定,不禁咧嘴而笑,这一笑就露出了两颗与他个头不甚相称的洁白大门牙。想来他平日里嬉笑时再配上这两颗招牌一样的大门牙,倒正应了西北孩童活泼爽朗的性子。

可一笑过后,胡小宝又猛然想起先前作弄先生之事还未有下文。他再看向老儒生那张皱巴巴的笑脸,顿时心虚的紧,心里只是打鼓:怎么自己回答得如此出彩,却丁点儿也没有那种“罪孽已经赎清了”,可以安身立命的安全感呢?

“嗯,又立秋了!长留山麓的赤冠腹锦雉似乎已经到了一年中最肥美的时候了啊......”

老儒生轻叹了一句,如自言自语一般道言语间似乎对这长留山特有的赤冠腹锦雉的滋味颇为惦念。

随后,老儒生郑重宣布,道:“那就告假三日,老夫正要赴约,去那云上城寻访故友,娃娃们也都回家好好的贴了秋膘再来学堂上课罢。”

老儒生一席话后,茅草学堂里顿时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声。

“小宝,你的猎狗灰豆,应该也到了能猎的年纪了吧?”

在学童们一阵阵杂乱的呼声中,老儒生抚须笑望着胡小宝,忽然没由来的问了一句。

“额....”

胡小宝先是一愣,一时困惑先生为何有此一问。他不自觉扫了一眼窗口,看到那只被他叫作“灰豆”的灰毛狗正趴在窗框上呼哧呼哧的吐着舌头、摇着尾巴望着自己。

胡小宝看到爱犬的憨态,心中的喜爱之情却是怎么挡也挡不住的,随即他斩钉截铁的回答道:“那当然了,灰豆的爹可是一只落了单的赤沙灰鬃狼,我爹说它爹足足有牛犊那么大!我爹还说灰豆虽然年岁尚幼,但已经看得出它将来必定远胜寻常猎犬。”

“先生你看。”

胡小宝指着窗外的灰毛狗道:”灰豆它骨量充足、身形匀称、肩高臀低,前腿笔直爪似蒜头,后腿健壮拖尾如枪!可它最妙的却不只是这些......”

他咽了咽口水,又向前凑了凑,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是它的鼻子!”说罢,他竟闭口不言,明摆着一副身怀重宝,

待价而沽的神气。

老儒生见胡小宝这般模样,不禁暗骂一句“小顽童故弄玄虚!”,不过他倒也不气恼,想来‘多年的老鬼岂能被一个雏儿给拿捏了?’便摆出一脸的半信半疑,也凑了凑身子,配合着又问道:“老夫无知,可这狗鼻子又能有何玄妙所在啊?”

胡小宝长长“唉”叹一口,缓缓道:“先生整日与书卷打交道,怎知这狗鼻子与狗鼻子之间的差距,简直比弟子的学问与先生的学问之间的差距还要大。而灰豆的狗鼻子正如先生的学问一样,绝非等闲可比啊!”

缓了缓,胡小宝又道:“这鼻子原本乃是赤沙灰鬃狼特有的。有经验的老猎户都称其为‘飞铲鼻’!这飞铲鼻中‘月牙’灵动更胜闪电,如此,方可保寻腥探猎万无一失啊!”

说罢,胡小宝轻叹一声,有些浮夸的道:“灰豆有这样的鼻子,长大了那还了得?一定是咱们铁犁村所有猎狗中当之无愧的狗王!”

他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的狗夸了个遍,丝毫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拿老儒生的学问与狗鼻子相比有无不妥,反倒说完后似乎还意犹未尽,又冲那只趴在窗框上的灰毛狗发出“嘚”的一声弹舌音。

灰毛狗瞬间心领神会,“汪汪”的冲他叫了两声,尾巴摇的更欢了,原来旁人眼中一条灰不溜秋的狗儿竟是他胡小宝的宝贝。

老儒生听罢后一脸‘钦佩’,点头连连,随后长长“嗯”了一声,再抚须赞叹道:“不错,不错!为师竟想不到这灰豆如此神勇!”

他一句话刚说完,神色上忽有微变,似是又想到了些什么,当即感慨的说道:“想必以此神犬得天独厚的鼻子再配合你高超的猎技,猎那一两只赤冠腹锦雉不过信手拈来而已啊!”

“那可不是,咱也算是老猎户了!抓几只飞不过树梢的野鸡而已,那还不是咱的拿手小菜!”

胡小宝本已被老儒生一番话捧的飘飘欲飞,却没由来心头一紧,转念想道:“童先生往日眼里只有树底下那头惫懒的黑驴,怎地突然夸起我家灰豆来了?”

还不待他想个明白,老儒生却话锋一转,颇有些语重心长的道:“小宝啊,刚才为师回想了一番,自你进学堂以来,光是那《千字文》只怕就抄了不下七八遍了,想必此刻倒背如流也游刃有余。况且你生在农猎之家,圣学也推崇‘因材施教’的至理,此番又是迎秋佳节,那不如......”

老儒生这一番话说的尤其认真诚恳,只是说到‘农猎之家’和‘因材施教’这两个词时声线忽的高出几分,但到了最后又仿佛顾虑甚多,就连声音也越来越小。

直到再三犹豫,老儒生才“唉”的叹了一口气,又慢吞吞的接着道:“那不如...不抄了?”

他这一句话的语气如同自问一般,但终究还是被耳聪目明的胡小宝听了个真切。

“谢谢先生体谅,弟子谨记先生教诲!”

一老一少的对话到了这个地步,胡小宝心中困惑怎还能不通透?此刻,他内里七上八下的心肝脾肺终于可以各就各位了。

胡小宝立刻绷直身子,然后赶紧向老儒生深深鞠了一躬,似乎要老儒生受了他这一礼后,便不能再反悔罚他抄书。

待身体躬下,他才敢将内心的狂喜映在脸上,对他来说,在那长留山下围猎赤冠腹锦雉比枯燥乏味的抄书简直有趣了十倍不止。

胡小宝定了定神,才抬起身子,一脸恳切得道:“立秋后天气逐渐转凉,先生身子向来单薄,教导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弟子又最是辛苦!弟子省了抄书的时间正好去猎几只锦鸡,也好待先生寻访故友归来后尝尝山中野味,补补身体、贴贴秋膘,这样一来才算得上是两全其美呀!”

“哈哈哈~!好一个两全其美!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不枉费老夫我一番苦心呐......”

欢快的笑声从茅草学堂里传出,飘向远方。好一副先生循循善诱,弟子尊师重道的美好画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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