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我装神弄鬼，有人觉得我残忍嗜杀。有人认为我祸乱天下，有人笃定我最终不得好死。有人爱我如癫似狂，有人憎我入骨进髓。有人怨我绝情绝性，有人恨我不择手段。可是，我真的错了吗？不！我没有错！我只是想活下 ...
“唉哟~，唉哟~，唉哟~......”
魔都夜晚的街道灯火通明霓虹闪烁格外喧闹繁华，就连医院也不例外，时不时一辆辆救护车闪烁着警报灯，伴随着象征伤病者哀嚎的“唉哟~”笛声进入了急症大门。
夜晚医院墙上的大钟，指针将将走过十点，急症科又接到了一位病人。
病人叫做楼乙，二十四岁，是一位外卖小哥，根据打120的路人说，他是在路上骑着骑着车突然口喷鲜血倒地昏迷，路人好心这才打了急救电话把他送到了医院。
经过医生的抢救，楼乙虚弱的醒了过来，只是看起来有点神志不清意识恍惚。
医生们等他情况稳定下来，仔细检查后纷纷沉默不再言语，只有一个小护士催促他赶紧打电话通知家人。
楼乙像是听不见一般，只是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有言语。小护士见此情景以为他是没有力气拨打电话，直接拿过手机就要帮他拨打。
楼乙也任由她拿过手机，没有反对。
可等小护士翻开通讯录，找出他父亲的电话号码拨通时，电话里传来了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女声。
“您的电话以欠费，请续交话费......”
原来楼乙的电话已经欠费，也不知道是忘了缴费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不过这并不重要了。
这时楼乙虚弱的开口了。
“不要通知我爸，我没事我休息会儿就好了，我这是老毛病，遗传病没法治的，我躺一会儿就好了，不要浪费钱......”
所有人好像听见了他说的话，又好像没有人听见。
小护士见他电话欠费，也只好拿上电话号码用医院的固定电话打给了楼乙的父亲。
“嘟~嘟~嘟~......”
电话响了好半天，对面才接通，随后响起了一个苍老且干哑的声音。
“喂？”
“你好，请问是楼乙的父亲吗？我这边是魔都第二人民医院......”
小护士也不等楼乙父亲回话，直接告诉了楼乙父亲现在的情况。
等小护士说完，电话对面久久的没有回话，小护士也没有说话，安静的给楼乙父亲接受的时间。
足足过了将近一分钟，对面才传来隐约有些变形扭曲的声音，声音怎么变形扭曲呢？可能是小护士的错觉吧。
“需要多少钱？”
小护士仿佛早已经猜到了老人的问题，不假思索的说出了回答。
“你先不要管多少钱，我们这边已经给他做了欠费治疗，接下来的手术需要家属签字，你先过来签字我们先做手术给他保命。”
老人听完并没有一点高兴的神情，只是问了具体详细的地址，写在了一张纸上，随后双方挂断了电话。
屋内昏黄的灯光下，低头挂断电话的老人再抬起头来，脸上早已是涕泪横流，比灯光更昏黄的眼睛望向里屋床上躺着的大儿子，这一刻没人知道老人在想什么。
老人深吸了一口气，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又拿起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二哥，我是老四啊，小乙进医院了你手上宽裕吗？再借......”
那一晚，老人打了很多电话，无一例外说话声音都是那么的谦卑低微。
等天色将将要亮的时候老人才出门敲响隔壁邻居的房门，说了小儿子的遭遇，拜托她帮忙照顾一下自己卧病在床的大儿子。
邻居也没有说其他的，只是催促他赶紧去，小甲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交给自己放心吧。
随后没有再回家，而是直接赶往了火车站买了最快到魔都的火车票，踏上了这短暂又漫长的十多个小时行程。
“各位旅客：请您不要拥挤，按顺序上车，上车后请往车厢里边走，不要在车厢门口停留，以免影响其他旅客上车；感谢您的合作。”
冬季的天总是黑得很早，哪怕喧闹繁华的魔都也不例外，晚上六点左右天色就已经麻麻黑了。
老人从火车上下来，右手握拳锤了锤胀痛不已的脑袋，随后马不停蹄的跟随人潮出站打了个的士前往医院。
而此时楼乙却突然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并且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仿佛神明眷顾了他，产生了奇迹。
可周围的医护人员却心理咯噔一声，楼乙自己仿佛也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的情况，并说了出来。
“完了完了，心跳要停了。”
监护他的早已经不是昨天的小护士了，而是一位中年护士，这时候中年护士快步走了过来，伸手扶住了他。
“瞎说什么呢，快躺下，你爸就快到了，我们马上就给你做手术，快躺下休息。”
楼乙听到这话也没有再争辩，而是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向中年护士絮絮叨叨的说起了自己家的情况。
“都说不要他来了，浪费钱。我有遗传性先天心脏病，医不好的，我出来跑外卖也只是为了赚点钱给我哥赚点透析的医药费，他有尿毒症。我自己就无所谓了，现在能死在这明亮的医院里我也很幸运了，总比死在我那阴暗的出租屋里强，我已经很满足了......”
楼乙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没有人打断他，也没有人接话，直到骆乙再次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医护们这一次只是象征性的抢救了一下，随后就由中年护士为他盖上了床单。
直到十一分钟后，一个满眼血丝鼻头通红的白发老人才匆匆赶到医院，见到医护人员就问“楼乙在哪里？楼乙？”。
护士台消息倒也是灵通，楼乙的情况竟已然众所周知，一位护士站起来边回答边带领老人前往楼乙的病床。
直到见到儿子的尸身，楼建军才停下脚步，只是却满眼透露着死气，嘴唇微张颤抖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许久，楼建军才在医护人员的带领下去办手续为儿子收尸，而负责照看楼乙的那位中年护士这时才到楼乙的尸体边上取下输液管等用品。
“你爸爸来带你回家了。”
三天后的夜晚，楼建军带着楼乙的骨灰浑浑噩噩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时候路边却突兀的出现了一个道士，朝楼建军远远的喊了一句话。
“居士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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