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 连载

她强

分类:灵异悬疑 作者:渔隐江南 字数:5万字 标签:她强,渔隐江南 更新:2024-02-16 09:26:14

全职主妇陆邻杉在经历了一次家暴后,她和丈夫多年的积怨显露出来,她开始冷静思考自己的处境,决定结束这种仰人鼻息的生活。这个当年大学中文系的才女,重新拿起笔为尊严而战,最终凭借文学才华逆袭。小说中没有“贺 ...

序言《不好不坏的人生》

现在的电视剧似乎越来越关注中年女性的生存状态,对于正当不惑的八零后来说,前半生轻舟已过,即便心有不甘,也在母亲、妻子、女儿的多重身份切换中放下了营营。

我不追剧,却管窥了《她的城》,《好事成双》等剧作的营销视频。打开微信只为帮孩子看作业,结果猝不及防地卷进了她和他,他和另一个她的故事。

男主渣得彻底,那么女主当年为何选择男主,只能用一句“她瞎呀!”来解释。编剧为了所谓的戏剧冲突,把男主设定为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女主是无可挑剔的贤妻良母,在家庭关系中卑微到尘埃里。稍有不慎,便是墙倒众人推,千夫所指。鸡飞狗跳,大打出手的剧情观众看得很过瘾,而女主的逆袭更是“神来之笔”,那个不知在何处等候她多年的“盖世英雄”,突然踩着五彩祥云从天而降,拯救她于水火,这样的好运是女主修了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啊!而残酷的现实却是所有孤军奋战的妈妈能依靠的只有势单力薄的自己。

生命是参差的,但极端病态与极端觉悟的人究竟不多。生活的不平静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里暗潮涌动,普通人的痛苦是吃穿用度等实际问题的爆发。《骄阳伴我》中的美娟和向前更接近于现实,因为穷,美娟压抑着自己对美的需求,极度渴望漂亮衣服,却只能买些打折的便宜货。丈夫向前工资不高,在家还是个甩手掌柜,从不分担家务劳动。妻子的怨气与日俱增,于是就有了剧中那些看似不温不火的争吵,他们之间的矛盾不是善与恶,灵与肉的斩钉截铁的冲突,风格欠分明,但却是底层人民最真实的样子。

那些看惯了男主出轨,劈腿,女主手撕,智斗小三剧情的人会大呼不过瘾,因为他们要的是热闹刺激,至于是否写实,有毛关系?

我喜欢素朴,所以执笔创作了十万零四千字的小说《她强》(标题是女子本弱的反讽),女主陆邻杉的人设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因着一次家暴,她和丈夫多年的积怨显露出来。她开始冷静思考自己的处境,决心结束这种仰人鼻息的生活,重新拿起笔为尊严而战。这个当年大学中文系的才女,把自己前半生的经历连土带泥地刨挖出来,汇聚到,最终凭借文学才华逆袭。

小说在现实和回忆的交织中展开,没有波澜壮阔的时代背景,一个山乡幼女对农村闭塞生活的体验通过《二姑姑》、《花婶》、《生与死的修罗场》等章节展现出来,为女主日后求学,南下寻梦作了铺垫。陆邻杉和男主秦良的相识没有任何戏剧性,穷小子对她的追求不是鲜花,而是早餐热气腾腾的鸡蛋饼,秦良的人设是务实,但缺乏情趣的,至于他骨子里的自私,自大,强烈的控制欲在婚后暴露的一览无余,陆邻杉的痛苦挣扎也由此开始。

《她强》中的女性角色除了坚持不婚不育的文影外,方雪盈和桑晴都是裸婚,却遭遇背叛,不得善终,而从小被富养的文影也经历了一次骗婚,对应章节为《中山狼》。方雪盈离婚后,娘家帮她带孩子,她破釜沉舟考取了注册会计师证,事业回春,独自抚养儿子方卡。

桑晴则没有任何依靠,无奈之下做起了房产中介,艰难拉扯着女儿柔嘉。她觉得对不起孩子,所以在《回头草》那一章中,她在婆婆的怂恿下,有了复婚的打算。而结果却是劈腿的陈功,宁撞南墙也不回头,桑晴被逼上了绝路,她痛下决心,一定要靠自己的双手,让女儿过上好日子。

身为生产领班的陈功,他的出轨对象是手下的一个女作业员,听起来很讽刺,但却是血淋淋的现实。找小三早已不是有钱人的专利,那些自命不凡的穷人也学会了“向下兼容”。此处情节是发生在我身边的真实事件改编,现实永远比小说精彩。

《她强》的结尾是开放式的,创业失败的秦良负债累累,为了不连累妻子,他提出了离婚。邻杉找到秦良的合伙人,了解清楚情况后,用自己小说的版税还清了秦良的债务。她不是“圣母婊”,而是因为懂得同样出身寒门的秦良,他的自卑,敏感、暴戾并非出自本心。现代人多是疲惫的,所以有沉默的夫妻关系,而人性又是复杂的,秦良虚伪之中有真实,邻杉浮华之中有素朴。总之,不好也不坏。

写完这十万字,我跟自己和解了。最后用《圣经》上我最喜欢的一段话来结束这篇看似营销的文字。“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小说《她强》

标题是女子本弱的反讽

陆邻杉望着镜中面部扭曲的自己,停止了抽泣。青紫鼓胀的左脸像是坏孩子手里揉捏过度的橡皮泥,滋滋发酵的上唇渗着血。她下意识的用舌尖舔舐,探到一块烂肉,极似蛋花汤里韧性的紫菜。

男人的一记老拳没有打断她的鼻梁骨,却亡了从未涂过口红的唇。那一瓣血肠龇着,城门失守,牙齿曝在天光下。素面示人的主妇在年深日久的婚姻里成了黏在男人衣服上的饭粒子,两相嫌恶。

卫生间的门反锁着,客厅里两个孩子惊魂未定的大哭转为相互安慰的低语,渐渐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逼近,继而门响,小心翼翼地叩着,陆邻杉急促地开门,女儿泽夏牵着弟弟泽秋的手,两眼红肿,凄凄地望着她,“妈,我恨爸爸——”

“不——”她拥她入怀,这个正在发育的少女胸尖起伏着,气涌如山的委屈向母亲倾倒着。弟弟黑瘦的小脸不知所措地抽动,眼巴巴看着妈妈和姐姐哭作一团。

那个施暴者早已摔门而出,丢下一个烂摊子,辖制受伤的女人去收拾。这个世界是多么不公,同样是吵架,男人要脸,把家砸个稀巴烂,拂袖出走,啸聚一帮狐朋狗友,喝个烂醉,酒店里躺平,第二天继续人模狗样的上班,什么都没有发生,不得不佩服雄性物种的钝感力。

陆邻杉扫起地上的碎瓷,扶正踢翻的垃圾桶,冷笑着从挨拳的鼻孔里“哼——”出一声叹息。

多么可笑,一根下水管,几片酸黄瓜引发了一场血案。

晚饭后,秦良在客厅给家母打电话,母亲节的仪式感,这位孝子从未怠慢。陆邻杉孑立在水池边洗锅碗,酸黄瓜余下半盘,这是泽夏的最爱,平时满盘不够她一个人吃,小姑娘今天像是胃口不佳,只咽了几口饭便去伏案,妈妈有做不完的家务,而她有写不完的作业,众生平等。

邻杉发着怔,倒掉?还是保鲜膜封住放冰箱?孩子们的剩饭剩菜通常是她第二天的午餐,今天是怎么了,皱眉咕噜道:“凭什么我就只配吃剩菜,倒掉——”于是酸黄瓜进了下水管,忘记平时剩菜是倒进马桶冲走的(因为害怕厨房的管道逼仄,不能通融残羹剩饭),邻杉预感到大事不妙。

果然水池里的浮沫汩汩往上翻,再难下流。她忐忑着叫喊:“秦良,你过来看一下,水管好像堵住了。”男人虎着脸挂掉电话,一阵风进了厨房。

空气凝住了,

“你倒了什么东西进去?”炸雷响起。

“我,几片酸黄瓜——”

“你是猪脑子吗?堵住了,现在——”

“我以为能冲下去的。”

“你以为,你是神仙,没脑子的猪!”

陆邻杉只觉得脑子里金星乱迸,几头猪撞来撞去,周身涂满污言秽语。

她暴跳起来,像一头冲出栅栏的猪,对着秦良的背吼道:“对,我是猪,你看我不顺眼,早干嘛去了?眼瞎了,还是心瞎了——”

这时秦良拔掉了堵塞的那截管子,雍在其中的菜水,汤汁喷薄而出,很快溢满了厨房贴瓷的地面,男人站在这一方泽国中,回头望着两眼喷火的妻子,显然被她突如其来的反抗镇住了,他定了定神,发狠道:“你还有理了,蠢货——”

邻杉咬牙反击,“我这个蠢货滚蛋,你就没有麻烦了。”旋身要走,秦良夺步急追,两只大手钳住妻子瘦弱的臂膊来回拖拽,邻杉无力招架脱身不成,俯首照着禁锢她自由的胖胳膊咬下去,这一刻她是嗜血的魔鬼,半生的恨像陨石坠落。那个架着黑框眼镜的四眼君子惨叫着推开妻子,上步即是一拳,邻杉被打得眼前一黑,嘴唇,脸颊火辣辣地刺痛。

这时孩子们嚎叫着从各个房间奔出,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弟弟泽秋胆小,吓得呜咽起来,姐姐泽夏两眼蓄泪,抱住头咆哮道:“离婚吧,不要过了,我和弟弟谁也不跟——”四眼君子扬起手臂喊道:“看到没,这是你妈咬的,她咬的,你妈疯了,她疯了——”

邻杉呆立着,通体像被毒质侵满不能走动。她听到了震颤的摔门声,秦良走了。

其实最应该走的人是她。

夜已深,泽夏和泽秋在惊恐中迟迟睡去。黑暗中,邻杉大睁着双眼,陷进苦痛的沼泽。前尘旧事腾云驾雾而来,万箭穿心。

辗转难眠的煎熬迫使她挣扎着坐起,披衣下楼。

男人是不会回来的,她也不盼他回来。

步下楼梯,在边门处撞上一个穿黄色制服的外卖员,怀抱一捧鲜花,急急闪进电梯。今天是母亲节,都这个时候了,是哪位有心的先生买给老婆亦或老妈的礼物,让人眼热。邻杉不嫉妒,有些许羡慕。

楼下是一片大花园,苏式园林设计,长廊,照壁,四时花木,相映成趣。这是她和秦良在南湘第三次置换的房产。小区地理位置优越,物业体面周到,房子布局合理,是长久安居之所。

搬进新家不到月余,便生内乱,邻杉不觉奇怪,反而是意料之中。秦良仗着自己养家糊口,劳苦功高,专横跋扈了这么多年,邻杉吃尽苦头,强忍着不发作,险些憋出内伤。谁料,到了不惑之年丈夫的气焰愈发嚣张,邻杉不得已走上“谋反”之路。

她在南湘举目无亲,孤家寡人,每每吵架之后,遁无可遁。出走无数次的“娜拉”,无数次回到原地。她从心里痛恨自己,懦弱,无能,逆来顺受。

而在她遇到他之前,她是独立,有主见的。

邻杉踽踽走着,脑子里思绪万千,在这样朗月如昼的夜晚,她却感觉自己的世界下雪了。

路灯投下伶仃的影子,她已出了小区,大门口倚在电动车上打盹的代驾,头低垂着,像睡熟的向日葵。生活不易,这些午夜蹲伏的“猎人”们伺机而动,恭候着醉酒晚归的“猎物”,其中或者就有秦良。她还是不争气地想到了他,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男人。

泽秋永远傻乎乎,永远记不住同学的名字,无数次把别人的衣服穿回家,以至于班级群里替孩子寻衣的家长不找老师,直接艾特“泽秋妈妈”。陆邻杉对此哭笑不得。

儿子自顾自懵懂,身边的一切于他是无关痛痒的存在。

吃早餐时,泽秋望着邻杉,“妈妈,你像个怪兽!”母亲笑着身体往后折,忽又向前,抵住儿子的小脑袋,亲昵地说:“妈妈是鸭嘴兽,我要吃掉你,哈——”泽秋的身体扭动着,笑得喷出了鼻涕。

这时听到门锁转动的锐响,秦良回来了,他没有换鞋,径自走向餐桌,“秋儿,今天爸爸送你上学,坐甲壳虫好不好?”

“好——”泽秋滑下椅子,用小手抹掉嘴角挂着的牛奶泡沫,麻利地背起水壶,随父而去。父亲对于儿子的吸引力正如那只钢铁甲虫。

走进地库,光线黯淡,骨立的儿子傍着体宽的父亲,一竖一横在前面动着,像个躺倒的“T”。泽秋的步态和秦良出奇的相似,油耳朵,臭脚,犟脾气全都遗传自父亲,邻杉莫名有些感动,她想起了《我的前半生》里子君对涓生说的那句话,“当年我非想生个儿子不可,为的莫非想知道你幼时的模样与生活形态。”而她生下泽秋何尝不是为着同样的痴心。

车门一开,儿子爬了进去,呛人的烟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发散着。邻杉登时明白,这个自卑又自大的男人昨晚是在车里饮恨难眠,借烟烧愁的。

从后面看去,他的头发乱蓬蓬的,眼里织满红色的蛛丝,到现在为止,他没有任何道歉的意思,邻杉太了解这个在公司里呼风唤雨,实则外强中干的男人。他如果有悔意,也是后悔那只无辜的手怎么会落到邻杉脸上,一定是鬼拉着他的手打的,至于妻子有没有被打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精心构建的理想人格崩塌了,从此他要背上家暴的恶名,这才是秦良为之痛苦的原因。

在幼儿园门口分手,儿子像根洋钉扎着步子走进去,秦良冷着脸,翻身上车,扬尘离去。邻杉捂在口罩下的嘴冷笑着,始终没正眼看他。这么多年过去,丈夫唯我独尊的德性丝毫没变,如果此时他温言软语来求和,那就不是秦良了。

邻杉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沿着运河边的步道独自走着。水乡泽国的河道上,吃水很深的货船,张着旗帜,满载千斤重负,破水而行,马达声如战鼓,是跑船人的号角。邻杉时常看到船上养着的鸡群,船尾横陈的瓷盆里长势喜人的蔬菜。生活是一场战斗,生命不止,战斗不息。

在这样一个漂浮的水世界里,一日三餐,起居坐卧,尚不苟且,何况是他们这些在陆地上自由行走的人,邻杉大受启发,心头的浓云随风散去。

她是一个善感多思的人,她渴望在自己生活的天地里有所作为,哪怕目前她只能做个家庭主妇。

中文系出身的陆邻杉,多年来一直保持着看书、写作的习惯,她并不奢望问鼎作家,只是出于对文学单纯的热爱。而写作是材米油盐之外的调剂,是她逃离琐碎的出口,很难想像没有书的日子是多么难熬。

正在她神思迷离之际,手机响了,划开放到耳边。

“你好,请问是陆女士吗?”

“嗯,你哪位?”

“我是拼多多物流派送员,您在京东珠宝拍下的珍珠耳钉送到了,帮您放到代收点可以吗?”

“哦?我没有拍什么耳钉,您搞错了吧?”

“呃,那您的手机尾号是3786吗?”

“嗯,是的。”

“那就没错,陆女士,请您做好收货准备。”

挂掉电话,邻杉满腹狐疑,她没有买首饰啊?难道是秦良?她轻蔑地笑了,答案是肯定的。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邻杉的哥哥邻桐在老家混不下去,跑到南湘来碰运气,他满心指望妹妹和妹夫能给她找个好工作,谁想绊倒在了学历上,邻桐只有初中文凭,又不懂技术,几经面试都被退回,最后秦良拖关系把他弄进了一家外企。本该是皆大欢喜,但是秦良在给大舅子找工作那段时间,毫不掩饰对这个大老粗的蔑视,不叫哥也就算了,公然直呼其名,终于激怒了邻杉的娘家人。

邻杉对于秦良的傲慢无礼,一开始战战兢兢兜着,生怕双方撕破脸,最后实在怒不可遏,跟随哥哥搬了出去。秦良看不起大哥,也就是瞧不起她陆邻杉,他有什么可能的,斯文败类!

一个月的冷战过后,秦良上门求和,郑重跟大舅子道歉,并承诺日后决不亏待邻杉。

他把她带进了大商场,在女装专柜前让邻杉随便挑,随便选,他买单。女人知道男人的用意,借衣服来收买她动摇的心志。但她心甘情愿落网,也就没有必要拒绝,伤了男人的脸。

此刻,邻杉端详着手里这对儿润泽饱满的珍珠耳钉,无趣地笑了。她没有戴首饰的习惯,一是没有闲钱买,二则戴上blingbling的,干活不方便。邻杉无意买他的账,心境大不如从前。

如果她还爱他,会继续自欺下去。但是现在她不爱了,或者说没那么爱了,她清醒地照见了自己从前的荒唐。秦良买礼物送她不是道歉,而是宣告他对她的主权。

男人永远没有错,他是自己的辩护律师,罪证全都指向对方,是女人激怒了他,他才打她的,多么合理的解释。

夜幕下,邻杉立在窗前,一双胖手臂从背后抱住她盈手可握的腰肢,粗重的鼻息抵在耳后。这是男人的另一种道歉,求欢。

以往,她会就坡下驴,收下他的郎情,献出己的妾意,彼此温存一番。但此刻她的胃里一阵恶心,极力挣脱他的怀抱,逃离了卧室,带门的那一刻,她听到了拳头捶打床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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