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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边凝起晶莹剔透的霜花，外面寒空中飘散着雾色淡霭，冷气透过冰片状玻璃，渐渐传递进室内。
白发女孩抚摸着男孩的脸。
“哥哥我一直在你身边你，不要怕。”
黑发男孩脸色苍白一直颤抖着，在睡梦中的他仿佛害怕着什么，全身都在紧绷着神经。
“不要怕，不要怕。”
女孩慢慢地安抚，“我会保护你的，不用怕哦。”
在她轻柔的语调下，男孩慢慢停止了颤抖，脸上也变得平缓安宁。
'梦中的恶鬼，他已经死了。'
男孩猛然惊醒，瞳孔里充满了恐惧。
他伸手抓住身边的女孩，叫喊：
“我错了！”
白发女孩捧着他的脸轻声说：
“他已经死了。”
注视她暗红色瞳孔，男孩慢慢冷静下来，他看向窗外灰暗的层楼厦景，这个城市的楼影一如既往的阴色沉重。
“下雪了吗。”
空中淡淡的白色。
窗户瞬间破裂，记忆的场景碎变。
淡雪凋零的阴色天空，血色渐渐刺红着纯白裙衫，他注视怀中逐渐变冷的躯体，眼眸就这样一点点腐朽失去了光彩。
...
...序列平稳，相关性在未...变化，可预测的...成为可能性。”
讲课的声音在意识里不断放大。
余慕睁开双眼，一把年纪的导师在台上指着放映的数列方程式，还有心电图一样漫长的函数曲线。
这是关于时间序列的试听课。
没想到他听睡着了，毕竟序列计算很让人无奈头疼，理论公式一堆看不过来，听课的人都仿佛迷迷糊糊被催眠一般。
导师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人懂了，用着缓慢的语调讲起下一个知识点。
下课后，余慕走向下间教室。
他是通过了血检和所有考核，才来到这所声名远扬的特级学院，目前他在参加试听课程，特级学院的入学的标准不同于普通学校，需要特别的血液成分检验。
余慕前几天刚刚离开曾经生活十几年的地区，那里现在仍然发生着暴动，非治安区是连睡一觉都无法安宁的地方。
这时手机收到信息打断他的回忆，他打开信息查看：
`你好，余慕同学
校部身体测验于下午2点开始，请准时到达地下204。你的编号e248
莱茵特校启`
余慕边看着消息边走进教室，他注意到前面的位子坐着的一位女生。
她是标准纤细少女的身材，麻灰色校服在她身上十分合身，少女正和几个伙伴交流着什么，看出来她们谈的很开心，因为她微微表现笑起的样子——
——眼睛对视上了，余慕转移开视线，刚刚应该没被发现吧，内心微微担忧希望没被发现。
老师已经上台开始开课：
“记忆源于海马体，这个部位...理论上的结论说...
听课的过程中他眼角捕捉到那位子少女的身影，思绪再次被打断。
她撩起侧发，面对一旁的人说着什么，一会也记起笔记，看的出她举足之间的修养，那是上等贵族特有的气质。
余慕注视着思考，刚刚什么结论来着都没听...
这节课程结束后，他走向测试地点，来到了地下层，因为校园面积很广，一般都为了交通方便，所以设有地铁通道。
他很喜欢乘坐地铁，因为这种交通工具在暴动区是看不到的。里面的环境很安静，对于他而言可以不受外界干扰去放松自己，是个再适不过的独处环境。
里面的乘客不是很多，他走入其中找了个角落靠窗的位置。
看着窗户外加速的光线，犹如霓虹的变幻灯彩，很梦幻，他想起那时候被海水困在屋里的感觉。
当时外面是无尽深邃的黑暗，甚至在窗边可以看到游动的小鱼，在黑暗无助的孤独感中他只能触摸窗玻璃，仿佛在幽森安静的水族馆中静静观赏。
可能在这里就会触动以前的记忆。
余慕看着手机里校论坛的内容，莱茵特级院校是仅有并立的三所学校之一，学校接近四千人，是个庞大的学术帝国。
直接参与众国的政治、学术、经济、军力之中，介绍中校方也是令各方尊敬的政党派。
他刷着手机内娱乐消息板块，这里校院绯闻站，他随意浏览里面各种奇葩事件，在看完某某人自爆自己有四条腿的诡异文案后，地铁提示到站了。
他起身准备下车，这时候余慕看到旁人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位子的女生。
她的长发独特束成双马尾的样式，黑色的发梢在开门的气流中飘散，发间有股淡淡的香味，身上换了一套黑色纹理的外服。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还是在电车站里。看着她走出站口，他跟出去，地下204是左转的位置。
他们一个方向，难道她也收到那个测试了，在少女跟后行走他看着旁边逐渐拥入的人流。
看样子很多人参加这个测试。
地下204是个很大的空间，天花板全部覆盖白色灯，很像以前他看过的电影中的一个场景，越来越多的人进入这个长方空间。
到了两点，差不多汇聚了四百多人。几乎是一个级的数量，周围的人都在互相交流，余慕又看见那个少女身影。
他只能在人群中看到她的背后，因为不太喜欢靠前站的习惯，他总是站在人群的背后。
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年女人从门口进入，她身后跟着一个穿黑西服的男子，随着几道掌声，所有人停止交流一致看向两人，西服男子放下手掌。
看样子她是测试的监督者，女人面向人群，用沉稳的声调说道：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安.莱茵特`”
下面一片议论，看来这是个很知名的人物，毕竟她的名字里有学校那大名鼎鼎的`莱茵`
“是目前这所学校的校院长”
众多嘈杂声相互讨论起来，没想到是校院长，一旁人七嘴八舌地交流着，第二次掌声让议论声停下来。
校院长用锐利的眼神看视人群，目光仿佛利剑，她表情透露着严肃意味。
“祝贺所有人参加本校，同时也有要声明今天的主题——
这是一次重要的测试筛选。”
测试现在进行。
关于这次测试其实很多人都了解，在校网论坛有说过，校方每年会组织一个级组的测试，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让部分的人进入一个目的地——`终院`
据可靠说法这是最顶级的人员所在的位置，关于这个院级没有人知道什么消息，在里面的人仿佛与世隔绝般没有任何消息。
神秘的终院是很多人讨论的学校话题，没有人了解所以什么样的猜测都有，关于什么特殊人种、政治团体什么，不过从未证实过。
“原来是这个`测试`！”有人惊讶说。
越来越多的人兴奋起来，大多数人都跃跃欲试。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测试，但全都在好奇这神秘的内容。
“你们都是经过一级筛选的人，现在请按照编号组成队伍。”
a、b、c、d、e
人群根据队伍分成五份，但明显a、e组明显人数最少只有十几个，余慕站在e组。他看向a组，那个黑发少女站在那边，旁边还有人和她交谈什么。
“好，接下来...”自称莱茵特的校院长说着来到墙边，她的轮椅是自动式的。所有人注视她触摸墙壁的操作面。
面前白色的墙壁开启了五个黑门
黑门的里面深不见底的漆暗，仿佛深渊的大门，校院长面对着黑门：
“测试开启”
她目光短视片刻之后进入里面，门内一片漆黑仿佛没有光线，她的身影没入黑色中，逐渐消失了。
“这是测试内容，请各位按队伍进入。”
西服男子面对测试者优雅鞠躬。
【里面很黑】刚进入余慕就感觉到危机，不知为何他刚踏入内心已经崩溃，恐惧席卷而来。
——你娘的又作死！”
又是这句恐怖的叫骂，那个男人身形在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他手臂轻而易举的拎起自己，在这粗壮的力量面前他很软弱，无力感显得自己像个瘦弱木偶任人宰割。
叫父亲的这个成人对于自己是巨大的阴影，总是烦躁地找到幼小的躲藏者，莫名的犯错，不管怎么样总是暴力的痛击，和耻辱的谩骂。脏话配着巴掌不觉于耳，总是头处在巨大的眩晕和真实的剧痛中。
“我错了！...”
没用的，不管怎么的回应总是得到痛苦的回击，即使沉默也是被打倒，跪在地上感受噩梦。日复一日的痛处并不会麻木，只会在无尽恐惧中逃窜，渴望生命终结。
不是的，这不是这样。场景逐刻改变，墙上破烂的时钟停止转动，黑色的漆皮破裂，血色的视角，怪异的感觉。
地上的尸体。
恶毒的成人静置在地面靠在自己旁边，他肥胖的肚子向下破裂，血液漫至余慕脚边。
不是的，可怕，我不想这样的！
这个结果不可能是我造成的，失智的视线看向眼前的恶臭躯体，噩梦吗
但手染的鲜血和在一旁的银色餐刀，到底是什么，理智瞬间崩溃，我犯错了吗！？是我不好，我...该死吗？
刀尖触至咽喉，眼睛在飘散，只要死了，就什么都结束了，都不会存在。
啊，太好了
终于可以结束了吗
“不要死！”她的呼叫声，很近
好像有什么，还有不能忘记的东西。
迷糊中的想起，还记得她的交流的话语
最后的，那些...
玩具熊
发饰
还有她稚嫩面庞的泪水，好像记着，`哭太多会变老哦。`这句熟悉的话，然后淡淡回应着：嗯，我记着，记忆中自己的话音。
`是的，哭太多会变老的。`
睁开眼，看见从黑色中出现的那个白色空间，光线的亮度刺痛双眼。
眼睛还没有适应从黑暗到光照的环境。
刚刚好像去了什么地方，不知道的感觉很模糊，像是记不清了。发生什么全然不清楚，好像走过来了黑色的门，这是另一边。
“测试完毕。”
“恭喜各位。”掌声伴随着，西服男子走过来，轮椅上的女人面露出淡淡微笑。
余慕能看到他们两人的样子，自己旁边隐约着还有几个身影。
校院长注视着他们，开口朗声说到：
“接下来，就是该抉择的时候，望各位做好选择。”
余慕看向周围所有加入的测试者，但是奇怪的是他看不清任何人的脸。
所有人像打了马赛克一样，看不清面容，这仿佛站在一片模模糊糊的空间，周围笼罩在白色迷雾中。
“目前你们无法获知周围人的身份。”
“这是必要的手段。”
“你们是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人，所以必须谨慎。”莱茵特的话语萦绕耳边，声音在空间内回响，犹如吟诵圣词的音调。
“你们作为通过测试的人，拥有选择的权利。”
“终院，是为最终目的所建造的地域。你们只有进入里面才能知晓真相”
“但是，你们愿意进入就会有代价”
“代价是你们或许会面对和曾经一般痛苦的境遇”
“好了，接下来抉择权在你们之手。”
“请告诉我答案，是否愿意加入？”
这个选择会有这样的结果吗，余慕他回忆起自己那段痛苦的记忆，如果前进的话还会遇见这样的痛苦吗？该怎么做，放弃...
那就会对不起自己拥有的另一份感情，但如果这么做答应她的愿望就会做到吧。
是的，她的愿望。
没有犹豫。
“我愿意。”
从地下出来后，他还没有完全适应周围的环境，外边的空气十分清涩，路过个个的穿校服的女孩，听出她们交流的欢笑。
他慢慢走向临时宿舍，接下来没有课程，余慕刚刚结束测试，虽然不知道结果。但是同样的人出来时都忘记了关于终院的测试和内容，他也不知道最终有谁通过了测试，好像就是一个普通的体能测试，周围的人都不放在心上，去往各自的下个地点。
`-滴`
他看了一眼手机，新消息
`尊敬的余慕同学
你已经进入终院，可于今日进入新宿舍，请前往新宿舍：地z305，你的身份已登记。
莱茵特校启`
'？'通过了测试，余慕奇怪换宿舍的要求。
不知道的情况，终院是什么样的结构，地z那个地方好像是一座钟塔，他点开地图看着那个图标。
先去搬行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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