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4(1 / 2)

一大早,只见管萦萦娇娆的身躯不停穿梭在主子和各个执事的办公室间,像只花蝴蝶似的。而可怜的楚朝阳,则是呆呆的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眼看著公文一封又一封、卷宗一个又一个的叠在他面前,他还是无动于衷。

“他好像受到了很严重的打击。”孟维安站在门口,同情的看著里头的男人。

“没用的家伙。”向来以毒舌派掌门人自居的宗遥毫不留情的为楚朝阳的失魂落魄下了注脚。

“这种感觉我懂。”东方珣同情的看著楚朝阳。

“哟,为什么?”蹬著橘色高跟鞋的管萦萦把手搭在东方珣的肩上,娇艳的脸蛋也探出来。

站在门口的三个男人一致瞪著她。

还敢问为什么?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就是为了她这个大祸水。

“干嘛瞪人家嘛?”管萦萦一脸无辜的看著他们,她努努小嘴,“你们好凶,仗势欺负我这个弱女子。”

东方珣率先冷笑,这个女人要是能称为弱女子的话,全天下的女人大概都是烂泥巴了。想起上次的口红印害他回家差点闹起家庭革命,他就想一把掐死这个“弱女子”。

“我从来没看过这么骚包的弱女子。”宗遥扯扯嘴角,抬起下巴睨著比他矮上许多的管萦萦。

“老娘也从来没看过哪个男人长得跟女人没两样。”要比嘴贱,管萦萦从来就不会输给别人。

东方珣和孟维安看了看宗遥那美丽的脸庞,禁不住的笑出声。

宗遥锐利的眼眸转向那两个不知死活的男性同胞。

“哼,总比某人好,成天把自己弄得跟小骚包似的坐男人大腿,花心!”毒舌派教主毫不留情的出口削人。

“哟,不知道是哪个女扮男装的家伙还让我坐他大腿,说一套做一套!”管萦萦故作妩媚的拢拢发丝。

孟维安有点受不了的看著他们两个,对东方珣说:“这两个人很奇怪,互骂归互骂,又喜欢找对方。”

东方珣叹口气,“他们两个一凑在一起就吵翻天了。”

“没错,那里头那个怎么办?”孟维安指了指依然呆滞的楚朝阳,“总不能放他这样下去吧?”

“是不能。”

“呆坐一整天却跟我领同样的薪水,不合理。”孟维安眯了眯双眼。

东方珣瞪大眼看著他,“你到现在只想著钱?”

“没错。”孟维安诚实的点头。

“可是他正在为情所困耶。”东方珣指指里头的那个蠢蛋,极力替他争取别人的同情。

“这是正常的吧?反正他为情困了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到无法同情他了。”孟维安语气很冷淡。

“那你来这里是……”

“来看戏的,而且大家都在偷懒,我怎么可以工作呢?要公平。”

“我看你是因为大家都领一样的薪水却没做事,所以也跟著不工作吧?”东方珣冷冷的笑,脸上挂了好几条黑线。

身为他们的老板,有时候东方珣真后悔雇用这群怪异到不行的员工。

他的三个执事,一个爱钱,虽然工作认真且有效率,但只要另外两个家伙不工作,他老兄也会自动罢工;另一个嘴贱又爱管闲事,虽然很有企图心、工作能力又好,但只要碰到能让他的舌头毒害别人的机会,工作对他而言可能比屁还不值;第三个热情大方、聪明干练,对工作也充满热忱,算是三个执事里最正常的可造之材,无奈他爱错人,所以经常为了祸水而处于呆滞状态。

至于他的首席秘书长,能力不输男人,又具有男人所不及的美艳和娇媚,在商场上的确是他的好帮手,可惜的是她喜欢坐男人大腿的习惯,一向只限于她看得上眼的男人,哪天要是她每个男人的大腿都坐,那么寒武集团就有可能因为她而使业绩冲得更高。

“是没错。”孟维安向来就不掩饰自己深爱金钱的个性。

“你们干嘛都挤在我办公室门口?”楚朝阳总算回神了。

东方珣不可思议的看著这个大蠢蛋,刚才他们在门口吵了老半天,他一点知觉都没有?

“哟,清醒啦。”管萦萦搭著宗遥的肩,一脸不关己事的样子。

楚朝阳看著她,再看看她搭著宗遥的手,勉为其难的笑开来。“嗯。”

看著他落寞的样子,她知道那句“我喜欢的,只有你的身体”真的伤到他了,不过她也没办法,是他自己选择喜欢上她的,这样的情绪他必须自己处理,她没有义务因为他的情绪而违背自己的心意。

“打起精神工作吧,你不工作,其他人也没有心情工作了。”孟维安笑眯了眼道。

东方珣瞥了孟维安一眼,这家伙讲得好像他多担心朝阳似的,天知道他是因为有人不工作,他也不愿意工作。

“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老娘可是送东西进来,刚好看到你们这些不认真工作的男人,顺便进来看看的喔。”管萦萦越他们身边,一扭一摆的往楚朝阳走去。“哪,急件哟。”

“好。”楚朝阳抿抿唇,把情绪收拾起来,开始认真工作。

东方珣担心的看了看他,决定插手一下这两个男女纠葛多年的感情事。“萦萦,你跟我来一下。”

“啧,小珣珣,要跟姊姊一起去开房间吗?那也不用当著大家的面说出来嘛,人家会害羞的。”管萦萦一脸“娇羞”的躲到东方珣的怀里。

楚朝阳浑身一震。

他只要听到、看到、感觉到任何有关管萦萦的一切,就会特别注意,尤其是她说的话。

“朝阳,你别听萦萦胡说,她的话除了跟工作有关的,其他的百分之百不可信。”东方珣到底是谈过恋爱的人,管萦萦浑话一出他就急忙消毒。

“是啊、是啊,你别听我胡说八道,我对珣珣的爱怎么可以让别人知道呢?”管萦萦整个人像八爪章鱼似的巴在东方珣身上。

“小八婆,你要投怀送抱前也得看人家肯不肯让你抱吧?”沉默已久的宗遥好不容易开口说了句人话,解救东方珣于水火之中。

“珣珣,你不想让我抱吗?”

管萦萦娇嗲出声,明媚杏眼骨碌碌的转啊转的,外表看似娇艳可人,但只有东方珣看到,她的眼神里写满了警告,像是在说:还记得上次的唇印吗?

“呃……”东方珣迟疑的看看她,再瞥了眼楚朝阳明显的妒意,他在考虑死哪边会比较不那么凄惨。

另一方面,楚朝阳则是努力的克制自己妒火丛生,让想揍倒东方珣的欲望、想把管萦萦从东方珣身上剥下来的欲望、想狠狠“惩罚”她的欲望消失。他的理智告诉他,昨天他们已经谈过了,至少萦萦不排斥他的接近,所以他应该要尊重她的选择,她还不是他的,所以他不能对她有独占的欲望,他要等她、要给她时间……

但是,她总是毫不留情的勾引他燃起嫉妒,她总是故意在他面前和别的男人调情,他知道的,她是故意的,故意到让他看见所有会让他痛苦的事!

“你快说啊!珣珣,你想不想让我抱?”管萦萦依著他撒娇得更厉害了。

在场的另外两人看见楚朝阳越烧越可怕的嫉妒,和东方珣爱管闲事的下场后,选择摸摸鼻子,安静的退场。这年头,要是不懂得明哲保身,很快就会沦落到跟东方老板一样悲凉的际遇。

“呃……我……”东方珣苦笑,早知道他就别多管闲事了,这下可好了,爱管闲事的后果就是里外不是人。

“我什么我,不就是想和不想吗?”管萦萦唇角勾起恶魔武的微笑,“快回答啊,人家在等你呢!”

“我、我我……”

东方珣还没我完,便见楚朝阳像是被鬼追似的冲了出去。

“我不打扰你们,先走一步。”

见他又急又气又妒的背影,东方珣再次暗自叫苦,他老兄这一走,走得潇洒又没有负担,但他可知道一堆人跟著不工作,他这个老板有多可怜吗?

看著楚朝阳挫败背影的不只东方珣一个人,管萦萦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怎么啦,把人气跑了才在舍不得啊?”东方珣忍不住就是想念念她,现在的女人就是这样不懂珍惜,有个好男人为她痴、为她狂,她还拿乔。“既然喜欢,就勇敢表达啊,他又不是不爱你,你还在怕什么?”

“我只是从一个身为朋友的立场希望他快点看清我。”管萦萦难得正经的说话,她转身看向东方珣,“我不希望因为我不懂爱,让他把时间浪费在找身上。”

“但你至少要体谅他的感觉,你不知道你在他面前故意这样,只会让他更痛苦吗?”东方坷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也让我很痛苦。

“这是他自己应该承受的,不是我该负责的,我不认为我爱谁,所以我没办法体会他的心情,更不可能为了他违背我自己的心意。”她轻叹一声,“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不希望他再这样堕落下去,我认为我们现在的关系很好,没必要因为奇怪的情感因素打破这种平衡。”

“萦萦,说真的,在感情方面,我认为你既无情又自私。”东方珣皱起浓眉,摆明不赞同她的论点。

“会吗?”她撇唇而笑,“我承认我不懂什么叫爱情,我也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自私,是因为你只为自己著想,你认为朝阳对你的感情打破了你们之间的平衡,那是因为你只想要他的身体,而不是他的心,所以你认为这样的关系叫做‘平衡’。但朝阳不是,他要你的身体是因为他爱你,所以对你有欲望。我认为你无情,是因为你明明就知道他爱你爱得辛苦,却还故意让他难过──”东方珣话语未竟就被管萦萦截断。

“难道要我罔顾自己的心意,只为了不让他难过而说爱他?”

“我没有这样说,但是……”

“顺其自然吧,老板,如果我真的爱上他的话,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她叹气,“如果他能先看清就更好了。”

见她叹气,东方珣也跟著叹气。“萦萦,如果爱情有理智可言的话,那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感情问题,朝阳也不会为了你失魂落魄成这样了。”

其实她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强摘的果子不甜,可能还因为强摘,把原本好好的果子给摔烂了呢。

※ ※ ※

心烦意乱,就是楚朝阳目前心情的写照。

拎著一袋啤酒,像条游魂似的,一路从台北开车到高雄旗津,今天他不想待在台北,更想好好醉一场。

楚朝阳坐在沙滩上,面向著辽阔无边际的大海,沉默的与夕阳对饮,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大笨蛋,就算人离开了台北,走了这么远,他的心还是没得到救赎,依然挂在台北,依然牵挂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他痛饮一口啤酒,好像这样能让自己的注意力分散,不那么清楚的感应到心被撕裂的疼。

“失恋了?”

陌生女声在他耳边响起,楚朝阳感到身旁多了个人。

他没回声,只是又喝了一口酒。

“失恋了?”她又再问一次。

“嗯,算是吧。”他转头看著她,虽然心情差到不想理人,但他天生就不能拒绝别人的好意和关心,纵使对方只是陌生人也一样。

“是吗?”陌生女子也看向海面,她的眼神变得幽远,“我也曾经失恋,也曾像你一样跑来海边,自以为这样就能让心痛消失,没想到当我把耳朵埋进海里的时候,他的声音、他的一切却变得更清晰,清晰到让我更痛苦。”

楚朝阳扯扯嘴角,“我刚坐下来就发现自己是傻子,心还在台北,人却执意要逃,没想到逃也逃不了,只会更牵挂。”

她清楚的看到他的痛苦,也清楚他的痛苦,深陷的人永远比没陷入泥淖的人更多了一份无法言喻的哀伤。 “嗯。”陌生女子丝毫不懂客气为何物,迳自拿了他的啤酒痛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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