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隧道中的信任危机（1 / 2）

看着地图上标记的自己和路线，慕马上就明白了对方要表达的意思，似乎他们机械和机械之间并不需要多么亢长和复杂的语言去交流，就可以明白对方要表达什么。

当然此时的慕还不能完全控制好机体，每迈出一步还有些磕绊，随着迎面而来的碎石越来越大，也顾不上什么了，她学着空弦启动滑行模型。

【慕的程序：已启动J2悬浮板，调试成功…正在调试推进器参数…】

说完慕觉得自己离着地面好像微微上升了些距离，仔细看脚下似乎多了个和脚掌一样大小的，带有一些厚度的金属片。

这是一种放置在机体脚下的悬浮板，依靠控制某种类似磁力的方式，让悬浮板和脚下产生一定的距离，这样便于排沙石等障碍物和滑行。悬浮板的四周和中间的磁性并不相同，外围磁力负责巩固悬浮板在脚下的位置，而中间的部分则决定悬浮的高度。而且悬浮板的材质并不是一整块儿金属，而是一种经过特殊编织的，底部略微有凹起的梭型耐磨金属板，并且在最上的一层镀有特质的蓝色散热层，这样便于在高速行驶时降低悬浮板的温度。J2型悬浮装置的推进器是在脚和后腿的部分，并没有装载到悬浮板上。D世界的沙路、冰层、晶状流体居多，所以一般机型都会配置这种轻便的悬浮装置，用来在地面快速行动。

慕暂这时还没有完全控制机体，导致她控制起来没有那么流畅，从远处看上去滑行的歪歪扭扭的，勉强可以跟上空弦的速度，当然这些蹩脚的举动也都被空弦看在眼里。

一开始，慕在滑行起来还有些兴奋，尤其是在加速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像是在陡坡滑雪一样刺激。而且机体可以快速的锁定障碍物，躲过一些被高速碎石打散的机械碎片、大块的建筑碎片和一些同样在逃亡的机器人，直接拉升了慕的操作体验。

在刚刚脱离爆炸中心区后，空弦发来了新的讯息。慕接受在接收后，便把它们自动拆解到对应的地图上方，根据最新更新的地图数据，爆破的路径呈直线均速向东南行进，并没有扩大和改变路径的意向。不过其爆破的程度和波及的范围之广，甚至不小于红城区的三分之一，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们需要向西南方向赶往更安全的地方。

终于，不知穿过了多少倒塌的建筑，他们终于到达了红城区腰部的交易聚集地。以往这个时候并没有那么繁华，但因为东南片区的大面积损毁，不少仿生机都聚集到了这儿暂歇，并在陆续赶往红城西南部的主城区。

空弦拉着慕低着头在来往的仿生机中穿梭，直到一处相对仿生机稀少的拐角停了下来，并和蹲在拐角处老旧的一个仿生机交流。慕看着眼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破破烂烂的机器人坐在那，他的四肢除了左臂，其他的部分都像是东拼西凑的一样，一点儿都不和谐。头上也没有像他和空弦那样的“头发”而是有的部分甚至露出了内里的机械管线，里面还积攒了不少的沙粒，随着起身的动作甚至会从脑后的漏洞里流出来。

慕虽然站在旁边，但是她根本听不到，也看不到他们到底在交流什么。出于好奇，她用程序试着窥探了一下，但结果就是显示红色的禁止图标，慕来来回回试验了好多遍，见着没有任何进展，于是慕漫无目的的这看看，那看看。

【seven：她刚刚，多次试图侵入你的系统。】

【空弦：嗯，我也发现了，那现在？】空弦，回头看了看慕，然后回身接着和那个仿生机器人接交流。

【seven：先按照计划行事，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内为队内对话，只有对话内的可以相互读取。）

慕低着头，忽然见着地上一个异色十分漂亮的甲壳虫，刚要弯腰捡起来，就见甲壳虫灵活的跑到拐角胡同里堆放的金属箱子中。她刚要去追，可刚迈脚，就被一把按住。

“呆在这，哪也不要去。”seven有些警惕的说道，空弦则一手按住慕的头顶，一边接着和那个商贩交流。

慕听着这个声音，不像是空弦发出的，更像是之前那个和自己一样的投影说的话。

“我，我想过去坐一下，在那等。”

“就在这儿等。”此时空弦和seven对这个看起来像夏，但感觉又不是夏的她放下防备。两个都觉得在没有搞清楚之前，保留警惕总是不会出错的。

“哦，”慕转过头学着空弦的声音“就在这等儿。”然后白了他一眼。见着空弦的手迟迟没有松开，又拧不过他，也就只好站在这儿。

片刻…商贩从坐着的箱子里翻出两个土棕色的斗篷和几管装有绿色荧光液的东西递给空弦。他把其中一件扔给慕，示意她套在外面并把装有绿色液体的管状物放到后身的背包里。他们两个迅速穿戴好之后，空弦带着她从溜边穿过了交易市场。

慕看着地图他们似乎要先穿过一个隧道，不过从这边走到隧道还有一段距离。

“镜？”慕对着空弦喊道。

“镜？”慕再次试探着喊了喊他。

“啊…怎么了。”空弦回答的有些仓促。

“那个…她，啊不，是我为什么会躺在那里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慕试探着问道，并且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怎么控制机身的事情说出来。

【空弦：他不是夏。】

【seven：我想也不是，毕竟她甚至都没有察觉出我说的是假名字，还有夏的瞳色变成了蓝色。】

【空弦：有没有可能，在我出去的时候，夏的程序被非法侵入或覆盖了？】

【seven：有这个可能。】

“那，你是怎么醒的？”空弦反问道。

“我…我就记得眼皮有些沉，然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醒了。”慕见他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于是避重就轻的说道。

显然这个回答并没有打消空弦的怀疑，于是空弦忽然站住，问道：“那，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

“M……”慕拉长了M的尾音，小心翼翼的接着说“…3?”说完，随着胸前一阵滚烫的感觉，慕眼前一黑，整个人仿佛被迫被抽离了出去一样。

与此同时，T部的某实验所内，上一秒正在低头翻阅资料的机体—银河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下一秒他看着屏幕上闪烁的警告，忽然惊觉的站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实验室最深的房间。望着几百年从未苏醒的母体机，此时有了异常的波动，可惜的是波动只持续了几秒钟便消失了。银河有些失落的瘫在椅子上，又些困惑的敲击着屏幕，反复翻看刚刚的数据记录。

而在某个漆黑的隧道里，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扛着这次引发爆破的机体，忽然他停下了脚步，面向实验所的角度停了很久。意味深长的说道：“哦？，没想到，还有新的收获。”，然后掉头快步的往回走去。

现世界的B城，中心区域依旧熙熙攘攘，6点还不到，环卫的工人已经扫了大半个街区，大部分地铁车站旁边的早餐摊前也竟是低头刷着手机排队的人。7点多街边的商厦打卡上班的人也陆续多了起来，看上去和工作日其实没什么区别，对街的马路和高架桥依旧堵车。这份熙攘和另一边，也就是住在郊外的慕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慕夏猛的从床上惊起，整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胃里还在不停的翻腾。她赶紧跑到洗手间，干呕了半晌，之后洗了把脸才慢吞吞的出来，倒在床上舒了口气。她趴在床上一只手摸索着掉在地上的日记本，捡起来放在脸颊一旁，然后开始摸索起笔来。找了半响，才找到。她翻开日记本，在一张空白页划了半天，笔出水后才开始写到：

“X19年6月9日上午7点多，刚刚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睡个觉，忽然像是踩空了一样，再然后整个身体僵在了那里。我记不得到底做了什么梦，但隐约的记得，我好像又梦到了红房子，还有…那股酒精的味道，（写到这，慕不自觉地干呕了一下）。我现在甚至一想到酒精的味道，就会不自觉的干呕，真是太烦了，太烦了。这个觉睡的累死了。梦里忽然断片之后，我好像去到了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空间，还有谁在说什么来着，实在是记不清了。我到底是睡个觉缓一缓，还是出门吃个饭缓一缓呢～～～难受死了。”

写完，慕懒懒的翻了个身，把头发散到床边，然后用日记本盖着脸，手时不时的捋着头发。就这样大概过了许久，慕竟然不知不觉的又睡着了。

另一边D世界的隧道里，空弦半蹲在角落，颈后的数据连接线连着慕的头部两侧。seven一手环抱着胳膊，一手托着腮若有所思的看着。

Seven：“怎么样？”

空弦：“没有发现任何被侵入的痕迹。”

Seven：“那就奇怪了，你再多检查几遍。”

空弦：“已经反反复复检查几十遍了。”

Seven：“那，夏的程序恢复了？”

空弦：“完全没有恢复的迹象。”

Seven凑近夏仔仔细细打量着:“那夏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空弦：“有，有一个被锁的文件，我们没有权限，无法解析。”

Seven:“强行破解呢？”

空弦：“夏的防御向来做的很好，如果不是她自己发放权限，短时间内，我无法强行破解。”

Seven：“那看来，只好把她叫醒了。”

空弦：“也只好这样了。”说着空弦把能量仓放回了夏的胸腔内。

空荡荡的隧道墙壁细缝中的流沙奚落落的往下流，偶尔有成群路过的仿生机走过，空弦警惕的观察着，直到无法检测到活动体才放松下来。

许久…

Seven：“？？？他怎么还没醒？？”

空弦：“谁说不是…虽然能量仓刚刚摘除的时候不小心破损漏液了，但剩余能量应该不至于休眠才是…奇怪了。”

Seven：“从实验所被袭开始，事情就越来越奇怪。”

空弦：“要不然，我们先带着机体和雾觉他们汇合再说吧。”

Seven：“不行，扛着夏的机体太过招摇，我们现在还没弄清楚情况，贸然暴露，无易于自寻死路。”

两个都陷入了沉默。

【严重警告！能量仓异常漏液。严重警告！能量仓异常漏液。】慕的耳边不断回响起警告的声音。

随着程序的警告声，靠在墙壁上的慕，缓缓的撑开一条细缝，原本凑近打量的seven迅速闪现回空弦的身边。

“还来？怎么这个梦…又接上了？？”慕缓缓的抬头看着自己双手被什么东西牢牢的吸附在墙上，任凭怎样使力都无法挣脱。随着警告声，慕又缓缓的看向自己的胸前，只见胸前的宽袍和内里的部分都像是被高温烫损的洞，并裸露出带有黄色光晕的东西。慕估计这就是程序警告中的能量仓，她看了看胸前的能量仓，确实和眼前扫描出的投影一样，能量仓侧边的细缝处出现了裂纹，并不断向外渗透金黄色的液体。

面对着毫无征兆忽然苏醒的机体，空弦和seven警惕的看着她，空弦甚至做出了战斗的防御准备。

【seven：她醒了，你怎么没提醒我？】

【空弦：我没检测出程序正在恢复的状态！】

【seven：那她怎么忽然醒了？这……】

【空弦：这太诡异了。程序好像没有任何启动的征兆，就忽然启动了，就像…】

【两个同时打出：就像，她根本没有停止运行程序一样！】

Seven:“这不是梦，你到底是谁？”

慕有气无力的看着眼前随时准备要和她打的仗势的两个，回道：“我还想问，你们到底是谁呢？”

“你，先放开我。”慕试图挣脱手上的镣铐。

空弦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型能量枪，蓄能中枪尾的光晕越来越亮。

Seven：“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谁？”

慕看着对准她的枪口，又挣脱不开，有些急的说。“我叫…”慕有些犹豫，然后接着说：“我叫慕夏！我也不知道！我没有这部分记忆，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你说的m3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她叫什么，就不再响应了！你听懂了吗？她不再响应了！要不是机体出现问题！我也不会在这里！是你说的m3，她让我先帮她控制机体的！你绑我干什么啊！”

Seven和空弦忽然一惊，异口同声的说道：“你说你是慕？”

慕夏：“慕？是慕夏！慕夏！两个字！慕色的慕，夏天的夏！！两个字！”

空弦：“不可能！”

慕夏：“怎么不可能呢！”

Seven：“能力者的映照人，不可能直接控制机体！从来没有过这种先例，抱歉，我们没办法相信你！”

慕夏：“说了你又不信，不信你还问！那你说，那你说，我要怎么证明，我就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