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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两层,最上面放着个小盘子,贴了张便利贴。他撕下来看,字迹工整,笔锋劲道,写的是淋雨后的注意事项。

抱着“要感冒也是连歧感冒,哪儿轮得上他”的心理,迟佑庭把便利贴收了起来,但没当回事,没想到他跟太久没回新海了水土不服似的,当天晚上就打起喷嚏,一连几个不带停,鼻塞得要命。

迟佑庭随手冲了杯冲剂,凑合着喝了,趁着生病的困倦感睡了一觉,一觉起来喉咙干得冒火,咳嗽都变得怪声怪气的,捱到下午实在不行了,准备给迟佑星打电话让她买药回来,发现他竟然直接失声了。

失声的迟佑庭很不想听迟佑星的唠叨,便换了衣服,自己出门去买,临走前想起连歧的保温桶,顺手拎上,去敲了对面的门,半天也没人开,也许都出去了还没回来,迟佑庭就把保温桶放在门口,咳嗽着出去了。

他戴了口罩,但咳个不停还是引起了过路人的注意,纷纷投来怜悯的目光,迟佑庭在心里骂他们,进了药店,店员建议他还是去医院看看,别是炎症。

因为某些原因,迟佑庭极度讳病忌医,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踏进医院,尤其是陌生的医院,便没听,买了点药回去了。

他也不发烧,就是咳嗽,越咳越痛,喉咙里都有了血腥味,躺在沙发上萎靡不振,听着纪录片的旁白,疑惑这人怎么不咳嗽。

蓦地,手机响了,连歧发来消息,说看到了保温桶,还问他有没有感冒。

迟佑庭本来觉得没什么,一点小毛病,过两天就好了,被连歧一问,就觉得得的是绝症,自己活不了了,非得让人照顾他。他有气无力地按着屏幕,回道:“不好。”

“怎么了?”连歧回道,“有没有发烧?”

脑子糊涂只是一时的,迟佑庭清醒过来,后悔了,把手机扔在旁边没管,抱着抱枕又咳了起来。他喝了半杯热水,稍微好受了点,准备躺下去睡觉,手机又开始响,这次还是电话铃声。

打个鬼的电话,我他妈都不能讲话。迟佑庭更气了,直接挂断。

然而跟接力赛似的,门铃也开始响,摆明了他不作声就不罢休,迟佑庭只好拖着步子过去开门。连歧站在外面,一看到他就劈头盖脸地问:“怎么不接电话?发烧了吗?”

迟佑庭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比了个叉,示意他不能说话,连歧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二话不说上来摸他的额头,还没等迟佑庭多感受几秒就收了回去,说:“没发烧,但这样也不行,去医院吧。”

迟佑庭摇了摇头,做了个“请”的手势,手扣在门上要关门,连歧比他这个病号速度更快,直接挤了进来,扯下了门口衣架上的外套,把迟佑庭裹了进去,半抱着拖走了。

迟佑庭反抗无效,还不能说话,感觉自己就是任人宰割的板上鱼肉,心如死灰地被塞进车里,连歧刚给他扣上安全带,他就反手解了,来回倒腾好几次,连歧有些无奈:“听话一点。”

迟佑庭仰起下巴瞪他,用眼神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连歧有些难受,不想被他拿这种眼神看着,手就挡了上去,遮住了迟佑庭的眼睛。

睫毛在手心划过,不安地颤动。短暂的安静后,连歧骤然抽手,低声跟他道歉,关上门绕到了驾驶位,一路上都正襟危坐,没往迟佑庭这儿看一眼。

到了地方,迟佑庭见事情没了回转的余地,也不做无用功了,乖乖跟着连歧进去。说有点轻微的炎症,没到要打针的地步,折腾半天,不过是收获了几句“多喝热水”,迟佑庭想问连歧“值得吗”,苦于说不了话,没办法拿话呛他,就用戏谑的眼神瞧着连歧。

连歧开了些常用药给他,送他回去,目不斜视,好像一点儿也没被他激怒到,迟佑庭感到索然无味,挪开视线。之前吃了药,这会儿就慢慢困了,强撑着眼皮没睡过去,等车停稳时,他的动作都迟缓了不少,慢吞吞地开门下去,走得更慢。连歧跟在他旁边,把药房的袋子塞给他,送他到门口,轻声问:“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吗?”

迟佑庭推了他一下,开门进去了。他被门口的地毯绊了一跤,脸朝下摔在地上,磕得眼冒金星,一面又有些委屈,都怪连歧非要拉他出去,不然他早就在家里睡着了,也不至于摔这么一跤。

他拿起手机,给连歧发“我摔跤了”,然后就设了免打扰,上楼休息去了。

这病看着凶狠,去得却快,第二天他就好得差不多了,偶尔咳嗽两声也还能接受,声音没有彻底恢复,带着些哑,外宿两天的迟佑星终于回来,疑惑他怎么还有第二次变声期,又问:“门口放的药是你的吗?”

迟佑庭扭头去看,是些跌打损伤的药,他知道是连歧放的,就含糊地说:“是的吧,忘拿了。”

“没忘了今天去看医生吧?”迟佑星收好药,“换件衣服,现在去。”

“又去?”

“怎么叫又了,这不是今年第一次去?”迟佑星白了他一眼,“你少装傻,再不调整好作息,我给你报个班去炼丹吧。你别说,现在修仙还挺火。”

迟佑庭无言以对,想着去就去了,应付一下拉倒,免得迟佑星一天到晚记着这事,就换了衣服跟她出去。

迟佑星的停车位是和连歧的挨着的,经过是他特意看了一眼,见车不在,不知怎么的还有些失望,迟佑星看在眼里,骂他:“身在曹营心在汉!”

“都是过去式了。”迟佑庭扣上安全带,“开春我就走了,谁管他。”

“你要是死灰复燃了,能走得了?”迟佑星不信,“六年前就忒没出息,六年后也不见得有多大长进。我就问你,你是不是搭理他了?”

“……”

“哦,我差点忘了,不仅搭理了,还难舍难分地抱一块儿了,跟连体婴儿似的,真可惜我忘了拿手机,不然我得拍下来打打你的脸。”

“我这不是神志不清了,情有可原么。”

“他是什么态度?”迟佑星开了音响,在音乐声里问他,“觉得你轻薄他了?还是挺乐意跟你再续前缘?”

“……”迟佑庭揉了下脸,“轻薄不知道,倒是侮辱他了。”

“……能耐。”迟佑星没想到这茬,沉默两秒,拍拍迟佑庭的肩,“保持这个趋势,坚决不吃回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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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去忙开题了忘了搬TT

现在开始从头做人

第76章 水惊春(三)

迟佑星挑的是正经中医院,不像迟佑庭想象的那么不着调,听着医生说了一大堆专有名词,他也没听明白,等迟佑星提了药回来,已经开始反胃了,上网查起了空气清新剂,一口气买了六瓶。

迟佑星还买了煮药用的瓦罐和砂锅,怕她把自己腌入味儿,迟佑庭锁了房门,窝在沙发椅上看书。

过了片刻,连歧给他发了个游戏的安装包,还有账号密码,迟佑庭回了个问号过去,忽然觉得游戏的图标有些眼熟,细看几秒,这不就是当年许轻买回来的游戏吗?这是出了手游版?

想起他当时找出的错误,迟佑庭就觉得这个团队真不该做这个项目,再次劝道:“你朋友还是考虑一下放弃吧。”

“怎么了?”

“愚蠢至极。”迟佑庭说,“还不如我老师做的虚拟仿真交互小游戏。”

“什么游戏?有链接吗?”

“学校内部用来小测的。”迟佑庭回他,“不好意思,不外传。”

连歧可能是被他噎住了,半天没回,迟佑庭想着要不试着玩玩这个弱智游戏算了,连歧的回复又跳了出来:“在你那儿看,也不行?”

下载的进度条还在走着,迟佑庭晃了神,眼神再次在屏幕上聚焦时,连歧的消息被撤回了。他抿起唇,追问道:“撤回了干什么?”

连歧说:“以为你生气了。”

“这算什么。”迟佑庭觉得好笑,感觉连歧是欲擒故纵,但他也懒得细想了,看个游戏又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俩成年人还不至于为这点小事闹不愉快,便欣然同意,“来就来吧,等我姐走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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