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法则碎片99（1 / 2）
对于飞升这种修行者人人都在追求的终极问题，朝堂自然给不出答案。
从始至终，他没有见过大师伯凌霄子。
甚至于他并不记得自己何时把景项送去了小镇医馆，更遑论被大师伯在那之后把他接回武当山。
他只记得自己听到景项的呼喊，看到那一幅惨象后，将其抱住，然后庞杂的记忆让他的意识空白。
等到醒来的时候，朝堂发觉自己还身处在一个岩洞里，四周黑暗、潮湿、且寒冷。
景项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岩洞里也没了漂浮的咒文和恐怖的狮子魂魄。
他不知道这处岩洞还是不是他当初进入的那一个。
他想要逃离。
可环顾四周，他不知道出口在哪里。
于是，就只好摸索着湿滑的墙壁前行。
但最终他却悲哀的发现，整座岩壁完全是一个没有任何洞口的圆。
他被困其中。
再然后，仿佛是看够了他惊慌失措的样子，高高的石洞上方开了道缝隙，缝隙中有光芒泻下，映在了他漆黑的眼中。
地面跟着一阵晃动，吓得朝堂以为洞穴要塌了，差一点就准备再哭爹喊娘一番，却眼见面前石板地面依次凸起，一道石阶直通洞顶之上的缝隙。
怕石阶再突然消失，继续把自己困在这恐怖的地底牢笼之中，朝堂赶忙手脚并用地攀爬而上。
缝隙之上是一间石屋，内有九颗巨大的夜明珠照明，而无数水晶更是将光芒散到室内各处，使得其间明亮异常。
没有堆砌成山的珍宝，没有恐怖的巨兽，甚至没有室内装饰，整间屋子里除了九颗鹅蛋大的珠子外，只有一种东西。
那就是书。
多到让人咂舌的书。
整整四面墙的书。
而所有的书都在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咦？”
站在纤尘不染、光滑如镜的地面，朝堂举目望向那些微微泛着蓝光的书籍，感觉很古怪，只要盯着这些书籍的时间一长，他就会觉得头晕目眩。
那种感觉更仿佛是识海里有道声音在召唤他，他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自己在哪里听过。
于是，他开始移动步伐，慢慢地靠近一侧书架。
而他不知道的，是随着他靠近书架，满架书卷所散发出的幽幽蓝光，毫无停歇地映射进他的双眸，他的眼中正呈现虚雾一样的泛白……
“我猜准了你会挑这本书来看。”
随意找了本书，朝堂打开扉页，就在上面看到了这样一竖列的文字。
看着这列苍劲的文字，朝堂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预言术什么的先另当别论，文字如此苍劲有力，但话语里的这股顽童一般轻佻之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恶作剧吗？”
阖上那一本随意抽出的书籍，插回书架，朝堂并没有因为留书者的一句预言而一脸震惊、或是着急忙慌地继续翻看下去。
他觉得对方很可能在每一本书的扉页上都写上了这么一句。
“嘿。”
同样报以恶意地闭上眼睛随便抽出第二本。
“这回信了吧？”
睁眼、翻书，一模一样的字迹通过扉页呈现在朝堂眼前。
“预言术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欺骗你。”
“呀！”
厚厚的书籍被扔在了地上，朝堂后仰着跌坐在地。
他一脸惊恐的看着地面上的书籍，仿佛他在眼前的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能窥视人心的恶魔。
来不及捡拾起那本书，他慌张地爬起后，直奔最近的书架，取下一本书后，再次翻到了扉页。
“相信我，你真的是时之子。”
极具诱惑的内容开篇，让朝堂终于不再扔书，扉页的内容也长了一些。
“或许你现在还听不太懂，但你需要知道，你的身体里在不知不觉间截留下了世间最多的法则碎片。龙皇的窥探未来、蝠王的意识传承、还有景项的生命轮回……接下来，我也会把我的时光回溯传承于你。因为只有你，才是那个能把所有法则都补充完整之人。”
“荒诞。”
朝堂嘟囔着，却还是忍不住往下一页翻去。
“当你学会了内视之法，你就会看到这些法则碎片的存在了……”
恰巧翻开的这一本书，就是在讲授一种叫作内视的法门。
似乎倒也并不是很难，既然预知真的存在，一切的疑难困惑都有解答，几个时辰的尝试之后，他便取得了成功。
按照书中所讲，朝堂闭目静心，物我两忘，意识离开大脑中枢，与身体分离，在偌大而寂静的书屋里四下飘荡。
四周的环境隐隐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满屋的书籍与夜明珠的光线经过某种变形之后，在他的意识里重现。
所见一切与肉眼所观没有任何不同，这不是内视，而仅仅是换种方式来看周遭的世界，很奇妙，但没有丝毫意义。
所以，他的意识没有继续在体外飘来飘去，而是如落雪一般缓缓飘落，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意识无形，轻而易举地穿透衣裳与皮肤，进入了他身体的最深处，然后将遇到的一切反馈回来，这便是书中所言的“内视自观”。
而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内视之法。
如果是西方大陆的魔法师们看到这本书，他们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属于亡灵法师的幽魂之术。
蝠王的降身之术，便是以此衍化。
朝堂不懂西方大陆的法术修行，也不太清楚中土大陆的修行之法，所以，倒也不觉这种骇人听闻的自观有何不妥，自然也就不会像一个正常修行者那般自寻烦恼地去想这些问题。
意识进入身体后，他便开始自观，开始寻找。
体内所观倒比闭着眼睛就能看到这个世界的原貌还要惊奇万分，因为他看到的不是血红一片的经脉血管，而是一片广袤的天地……
仿佛是做了一场梦。
梦里面，朝堂变成了一缕清风，在天地间不停地东吹西荡。
这是一个萧条的地方，处处可见满目疮痍的残破地脉，难免令人心生悲凉之感。
这是朝堂第一次看到自己身体的真实模样，他可以猜测出，这些残破的地脉大概便是自身未曾开垦的经脉。
失望、落寞，都不是作为一道清风该有的情绪，于是，他想离开这个让他憋闷非常的天地。
滴滴嗒嗒。
就在他准备向上飞离的一刻，身体里的天地间开始下起了雨，那些残破的地脉经由雨水轻抚，开始慢慢有了些许生机。
作为风的他停下身形，静静地立在半空中凝望。
不知时晌。
雨一直不急不缓地下着，直至有一株幼苗从地表冒出。
清风便有了笑意。
跃跃欲试地下行，意识抚上那一滴苍翠的瞬间，清风笑意更浓，因有无数的幼苗蓦然从满山满野冒出头来。
没有声音，这是一种极静之中的动态呈现。
这，便是修行。
紧接着，朝堂想起预言里说的那些碎片。
他抬头往雨落处看去。
于是，望见了几处璀璨的图案，它们星辰罗布，繁复但无法绵延成片。
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他忍不住想要去触碰那一处看起来更像是要努力拼凑出景项画像的光点群。
只是一念之间，他便已来到了图案近前。
稍作犹豫后，意识轻抚其上。
他看到了自己在崖洞里紧紧抱住景项的样子，也看到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画面。又或者说，是完全属于他的画面……
只是观看者的视角切换成了景项。
很残忍画面，恐怖的气息完完全全地将他的身体挤爆……
透过近乎被撑成了碎片的道袍，身体表面数十个血管的同步迸裂，让鲜血像数十朵美丽的玫瑰花一般绽放在洞窟之中。
哪怕这场景还残存着一丁点美感，可死亡永远是不寒而栗的事情。
更何况，当这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整个过程和画面便更加恐怖异常了。
然而。
这一切远远没有结束。
血管迸裂之后，紧接着，裂开的便是皮肤，再是肌肉，无数鲜血与自身体分离开的肉块从他的身上掉落到地上……
最后，可以看到的只有森然的白骨。
朝堂很想闭上自己的眼睛，不再继续去看，可他连这最简单的一点事情都无法做到……
他有些怨恨景项的视力为什么会这般好，以至于这种残忍的景象，可以如此清晰的传入自己意识之中。
朝堂很难再联想到会有比此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血肉横飞更加诡异与作呕的事情了。
而诡异的事情并不止这一件。
朝堂感觉到身体撕扯般的痛苦袭来，这份疼痛并不是来自他自身，因为就算看到自己已俨然成了一具骨架，他也难以感受到如此真实的痛苦。
这是属于景项的痛苦，她本已经失去知觉的身体，在濒临死亡的一刻产生了某种变异，有鲜血从其渗入的泥土中回流，如施展了某种魔法一般，转瞬之间缠绕上两人的身躯，然后是散落的肌肉、皮肤，伴随着更大的痛苦，开始回归重组，直到身体恢复如初。
紧接着是一声叹息，仿佛耗尽了所有气力，在确定了朝堂能够活下来之后，景项再也无法支撑虚弱的身体，疲惫地阖眼……
意识画面终于散去。
如果不是一团清风，他想此刻的自己定然是一脸泪水。
他停留在画前，迟迟再无行动，直到雨停了，耀眼的光芒照射，让这原本苍白的天地间多出了一丝暖色。
随后，残破的地脉完全被绿意覆盖……
再过了许久，直到意识再无法承受内视的损耗，回归识海，他才缓缓地睁开了眼。
“又被救了一次呢。”朝堂喃喃。
曾几何时，他以为是靠自身的能力觉醒回转了时间。
但预言也说了，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能力。
做下这一切的，是景项的“生命轮回”。
意识无形，轻而易举地穿透衣裳与皮肤，进入了他身体的最深处，然后将遇到的一切反馈回来，这便是书中所言的“内视自观”。
而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内视之法。
如果是西方大陆的魔法师们看到这本书，他们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属于亡灵法师的幽魂之术。
蝠王的降身之术，便是以此衍化。
朝堂不懂西方大陆的法术修行，也不太清楚中土大陆的修行之法，所以，倒也不觉这种骇人听闻的自观有何不妥，自然也就不会像一个正常修行者那般自寻烦恼地去想这些问题。
意识进入身体后，他便开始自观，开始寻找。
体内所观倒比闭着眼睛就能看到这个世界的原貌还要惊奇万分，因为他看到的不是血红一片的经脉血管，而是一片广袤的天地……
仿佛是做了一场梦。
梦里面，朝堂变成了一缕清风，在天地间不停地东吹西荡。
这是一个萧条的地方，处处可见满目疮痍的残破地脉，难免令人心生悲凉之感。
这是朝堂第一次看到自己身体的真实模样，他可以猜测出，这些残破的地脉大概便是自身未曾开垦的经脉。
失望、落寞，都不是作为一道清风该有的情绪，于是，他想离开这个让他憋闷非常的天地。
滴滴嗒嗒。
就在他准备向上飞离的一刻，身体里的天地间开始下起了雨，那些残破的地脉经由雨水轻抚，开始慢慢有了些许生机。
作为风的他停下身形，静静地立在半空中凝望。
不知时晌。
雨一直不急不缓地下着，直至有一株幼苗从地表冒出。
清风便有了笑意。
跃跃欲试地下行，意识抚上那一滴苍翠的瞬间，清风笑意更浓，因有无数的幼苗蓦然从满山满野冒出头来。
没有声音，这是一种极静之中的动态呈现。
这，便是修行。
紧接着，朝堂想起预言里说的那些碎片。
他抬头往雨落处看去。
于是，望见了几处璀璨的图案，它们星辰罗布，繁复但无法绵延成片。
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他忍不住想要去触碰那一处看起来更像是要努力拼凑出景项画像的光点群。
只是一念之间，他便已来到了图案近前。
稍作犹豫后，意识轻抚其上。
他看到了自己在崖洞里紧紧抱住景项的样子，也看到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画面。又或者说，是完全属于他的画面……
只是观看者的视角切换成了景项。
很残忍画面，恐怖的气息完完全全地将他的身体挤爆……
透过近乎被撑成了碎片的道袍，身体表面数十个血管的同步迸裂，让鲜血像数十朵美丽的玫瑰花一般绽放在洞窟之中。
哪怕这场景还残存着一丁点美感，可死亡永远是不寒而栗的事情。
更何况，当这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整个过程和画面便更加恐怖异常了。
然而。
这一切远远没有结束。
血管迸裂之后，紧接着，裂开的便是皮肤，再是肌肉，无数鲜血与自身体分离开的肉块从他的身上掉落到地上……
最后，可以看到的只有森然的白骨。
朝堂很想闭上自己的眼睛，不再继续去看，可他连这最简单的一点事情都无法做到……
他有些怨恨景项的视力为什么会这般好，以至于这种残忍的景象，可以如此清晰的传入自己意识之中。
朝堂很难再联想到会有比此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血肉横飞更加诡异与作呕的事情了。
而诡异的事情并不止这一件。
朝堂感觉到身体撕扯般的痛苦袭来，这份疼痛并不是来自他自身，因为就算看到自己已俨然成了一具骨架，他也难以感受到如此真实的痛苦。
这是属于景项的痛苦，她本已经失去知觉的身体，在濒临死亡的一刻产生了某种变异，有鲜血从其渗入的泥土中回流，如施展了某种魔法一般，转瞬之间缠绕上两人的身躯，然后是散落的肌肉、皮肤，伴随着更大的痛苦，开始回归重组，直到身体恢复如初。
紧接着是一声叹息，仿佛耗尽了所有气力，在确定了朝堂能够活下来之后，景项再也无法支撑虚弱的身体，疲惫地阖眼……
意识画面终于散去。
如果不是一团清风，他想此刻的自己定然是一脸泪水。
他停留在画前，迟迟再无行动，直到雨停了，耀眼的光芒照射，让这原本苍白的天地间多出了一丝暖色。
随后，残破的地脉完全被绿意覆盖……
再过了许久，直到意识再无法承受内视的损耗，回归识海，他才缓缓地睁开了眼。
“又被救了一次呢。”朝堂喃喃。
曾几何时，他以为是靠自身的能力觉醒回转了时间。
但预言也说了，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能力。
做下这一切的，是景项的“生命轮回”。
意识无形，轻而易举地穿透衣裳与皮肤，进入了他身体的最深处，然后将遇到的一切反馈回来，这便是书中所言的“内视自观”。
而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内视之法。
如果是西方大陆的魔法师们看到这本书，他们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属于亡灵法师的幽魂之术。
蝠王的降身之术，便是以此衍化。
朝堂不懂西方大陆的法术修行，也不太清楚中土大陆的修行之法，所以，倒也不觉这种骇人听闻的自观有何不妥，自然也就不会像一个正常修行者那般自寻烦恼地去想这些问题。
意识进入身体后，他便开始自观，开始寻找。
体内所观倒比闭着眼睛就能看到这个世界的原貌还要惊奇万分，因为他看到的不是血红一片的经脉血管，而是一片广袤的天地……
仿佛是做了一场梦。
梦里面，朝堂变成了一缕清风，在天地间不停地东吹西荡。
这是一个萧条的地方，处处可见满目疮痍的残破地脉，难免令人心生悲凉之感。
这是朝堂第一次看到自己身体的真实模样，他可以猜测出，这些残破的地脉大概便是自身未曾开垦的经脉。
失望、落寞，都不是作为一道清风该有的情绪，于是，他想离开这个让他憋闷非常的天地。
滴滴嗒嗒。
就在他准备向上飞离的一刻，身体里的天地间开始下起了雨，那些残破的地脉经由雨水轻抚，开始慢慢有了些许生机。
作为风的他停下身形，静静地立在半空中凝望。
不知时晌。
雨一直不急不缓地下着，直至有一株幼苗从地表冒出。
清风便有了笑意。
跃跃欲试地下行，意识抚上那一滴苍翠的瞬间，清风笑意更浓，因有无数的幼苗蓦然从满山满野冒出头来。
没有声音，这是一种极静之中的动态呈现。
这，便是修行。
紧接着，朝堂想起预言里说的那些碎片。
他抬头往雨落处看去。
于是，望见了几处璀璨的图案，它们星辰罗布，繁复但无法绵延成片。
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他忍不住想要去触碰那一处看起来更像是要努力拼凑出景项画像的光点群。
只是一念之间，他便已来到了图案近前。
稍作犹豫后，意识轻抚其上。
他看到了自己在崖洞里紧紧抱住景项的样子，也看到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画面。又或者说，是完全属于他的画面……
只是观看者的视角切换成了景项。
很残忍画面，恐怖的气息完完全全地将他的身体挤爆……
透过近乎被撑成了碎片的道袍，身体表面数十个血管的同步迸裂，让鲜血像数十朵美丽的玫瑰花一般绽放在洞窟之中。
哪怕这场景还残存着一丁点美感，可死亡永远是不寒而栗的事情。
更何况，当这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整个过程和画面便更加恐怖异常了。
然而。
这一切远远没有结束。
血管迸裂之后，紧接着，裂开的便是皮肤，再是肌肉，无数鲜血与自身体分离开的肉块从他的身上掉落到地上……
最后，可以看到的只有森然的白骨。
朝堂很想闭上自己的眼睛，不再继续去看，可他连这最简单的一点事情都无法做到……
他有些怨恨景项的视力为什么会这般好，以至于这种残忍的景象，可以如此清晰的传入自己意识之中。
朝堂很难再联想到会有比此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血肉横飞更加诡异与作呕的事情了。
而诡异的事情并不止这一件。
朝堂感觉到身体撕扯般的痛苦袭来，这份疼痛并不是来自他自身，因为就算看到自己已俨然成了一具骨架，他也难以感受到如此真实的痛苦。
这是属于景项的痛苦，她本已经失去知觉的身体，在濒临死亡的一刻产生了某种变异，有鲜血从其渗入的泥土中回流，如施展了某种魔法一般，转瞬之间缠绕上两人的身躯，然后是散落的肌肉、皮肤，伴随着更大的痛苦，开始回归重组，直到身体恢复如初。
紧接着是一声叹息，仿佛耗尽了所有气力，在确定了朝堂能够活下来之后，景项再也无法支撑虚弱的身体，疲惫地阖眼……
意识画面终于散去。
如果不是一团清风，他想此刻的自己定然是一脸泪水。
他停留在画前，迟迟再无行动，直到雨停了，耀眼的光芒照射，让这原本苍白的天地间多出了一丝暖色。
随后，残破的地脉完全被绿意覆盖……
再过了许久，直到意识再无法承受内视的损耗，回归识海，他才缓缓地睁开了眼。
“又被救了一次呢。”朝堂喃喃。
曾几何时，他以为是靠自身的能力觉醒回转了时间。
但预言也说了，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能力。
做下这一切的，是景项的“生命轮回”。
意识无形，轻而易举地穿透衣裳与皮肤，进入了他身体的最深处，然后将遇到的一切反馈回来，这便是书中所言的“内视自观”。
而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内视之法。
如果是西方大陆的魔法师们看到这本书，他们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属于亡灵法师的幽魂之术。
蝠王的降身之术，便是以此衍化。
朝堂不懂西方大陆的法术修行，也不太清楚中土大陆的修行之法，所以，倒也不觉这种骇人听闻的自观有何不妥，自然也就不会像一个正常修行者那般自寻烦恼地去想这些问题。
意识进入身体后，他便开始自观，开始寻找。
体内所观倒比闭着眼睛就能看到这个世界的原貌还要惊奇万分，因为他看到的不是血红一片的经脉血管，而是一片广袤的天地……
仿佛是做了一场梦。
梦里面，朝堂变成了一缕清风，在天地间不停地东吹西荡。
这是一个萧条的地方，处处可见满目疮痍的残破地脉，难免令人心生悲凉之感。
这是朝堂第一次看到自己身体的真实模样，他可以猜测出，这些残破的地脉大概便是自身未曾开垦的经脉。
失望、落寞，都不是作为一道清风该有的情绪，于是，他想离开这个让他憋闷非常的天地。
滴滴嗒嗒。
就在他准备向上飞离的一刻，身体里的天地间开始下起了雨，那些残破的地脉经由雨水轻抚，开始慢慢有了些许生机。
作为风的他停下身形，静静地立在半空中凝望。
不知时晌。
雨一直不急不缓地下着，直至有一株幼苗从地表冒出。
清风便有了笑意。
跃跃欲试地下行，意识抚上那一滴苍翠的瞬间，清风笑意更浓，因有无数的幼苗蓦然从满山满野冒出头来。
没有声音，这是一种极静之中的动态呈现。
这，便是修行。
紧接着，朝堂想起预言里说的那些碎片。
他抬头往雨落处看去。
于是，望见了几处璀璨的图案，它们星辰罗布，繁复但无法绵延成片。
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他忍不住想要去触碰那一处看起来更像是要努力拼凑出景项画像的光点群。
只是一念之间，他便已来到了图案近前。
稍作犹豫后，意识轻抚其上。 他看到了自己在崖洞里紧紧抱住景项的样子，也看到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画面。又或者说，是完全属于他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