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节外生枝(1 / 2)

就在黑衣人将要得逞,还差一步就可取李治性命之时,只听“嗖”的一声,一根尖利的箭镞呼啸而过,精准地贯穿了黑衣人的前后心脏。

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着,一双暗淡下去的眼睛盯着与同伴搏斗的李治,眼神中溢满了不甘心和倔强。

听到黑衣人的惨叫声,李治嘴角嗪出一抹冷笑。他手起剑落斩落了与自己格斗之人的头颅,顿时一腔热血喷洒而出,溅了李治一身。此时,李治眼神冷酷而坚定,手中带血的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你,你…”黑衣人不待李治理会他,竟熬不过去歪过脖子死了。就在李治接着对付另外一个蒙面人时,耳边再度划过箭镞的声响。

李治面向中箭倒在地上,疼得抽搐的蒙面人,将染血的锋利剑尖指向他喝问道:“说,是谁指派尔等在此刺杀寡人的!”

还未等那蒙面人张口说什么时,一道清亮富有磁性的男声传入李治的耳膜,“大王,如果您信得过我,这事就交给臣去调查吧!”李治回过头,所见乃是一名二十四五岁的青年才俊。

这名青年相貌清秀儒雅,乌黑浓密的发髻上戴着一顶黑色高冠,一身杏黄色绣暗色回字纹的窄袖圆领袍。袖口处绑着褐黄色的皮革护腕,身后背着一个羊皮箭袋。他一手拿着弓,一手牵着枣栗色的骏马。系在腰间的皮革腰左边钩子上,还悬着一口三尺来长的宝剑。

打量面前青年过后,李治给了这样的评价:“君乃儒将之才,目光如炬!”又问道:“适才那两支箭可是你射过来,援助寡人的?”

青年面含微笑,语调谦逊道:“正是臣!臣也是来看望废太子的。远远见晋王与人厮杀,单枪匹马恐难抵挡故略施拙技,尽绵薄之力。”

“君何人?如何得知寡人身份?”

青年自报家门道:“臣姓裴,名行检,字守约乃是河东郡中眷裴已故族长之子。因遗腹子之故,一直寄养在大王的姑母临海长公主家。先是担任司曹校尉,后被陛下调去东宫给太子做左卫率!”

李治看着裴行俭,熠熠生辉的双眸中闪动着欣赏。他语速轻快道:“百步穿杨,真是好箭法!”裴行俭面含微笑,语调谦逊道:“谢大王夸奖!臣年少时与王方翼同窗于苏烈门下,略学了些皮毛。”

“原来如此

“大王所言不虚。”裴行俭双眼放光得瞧着面前这位高大俊朗,气质非凡又十分自信的少年藩王,儒雅俊逸的脸庞露出和煦的笑容。“臣年少时与王方翼同窗于苏烈门下。大王可知道苏烈何许人?”

他这番话问得有些考校的味道,李治笑了起来,颇为赞赏道:“苏烈是贞观四年,跟随李靖将军突袭东突厥捷利部,活捉捷利可汗的将领嘛!据说,他与李靖也是师徒关系。只是可惜不为门阀世家所荣,立下了如此战功却不得不隐居田舍。”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不由得叹息了声儿,心里颇为国家不能重用苏烈这样的将帅之才感到惋惜。

“大王!”不得不说,李治给予裴行俭的惊喜太大了!太子被废之后,他作为废太子曾经的下属没有因此受到连累,这是家族给予他的政治保障。可是,裴行俭不甘心就这么混吃等死,他需要找一个更好的归属,实现他毕生追求的理想——建功立业。

如今,他找到了,在看望曾经上司的路上他偶遇李治。与所有不了解李治的人一样,裴行俭对他的印象一直都是陛下养在身边的小儿子娇生惯养,仁孝听话乖得像个女孩似得。可今日一见之下,李治即刻刷新了他的认知。李治斩杀刺客的果断和凌厉,李治对他的欣赏,对苏烈的惋惜都让裴行俭看到了希望。是他的希望,也是大唐的希望!

李治忽然道:“希望守约不要将今日之事告诉任何一人。”

“大王的意思是,您…”很快,裴行俭脑子里跳出了八个字——韬光养晦,以弱胜强!看来,这晋王还真不是等闲之辈,池中之鱼!他抱拳,坚定地说道:“臣字守约,必然会为大王信守诺言!”

这次考校的人换成了李治,“你适才说,刺客的事情你也可以帮寡人调查?”裴行俭应了声“诺”李治道了声好,说,“倘或守约能在三天之内查出此人幕后黑手,寡人就请陛下降旨给你分配差事。”

说到这里,他别有深意地看了裴行俭一眼,转身将自己的坐骑缰绳从树干上解开,翻身跃上马背。马儿早就不耐烦了,四肢踢腾着恨不得立刻撒开蹄子尽情奔跑,却因李治调转马头与裴行俭话别只能乖乖原地打转儿,扬起如雾的尘土。

眼看着裴行俭进入了右军监狱的大门,李治双腿夹住马肚子,扬起鞭子朝着马儿的臀部狠狠抽出“啪”声儿脆响。马儿奔腾,在他的驾驭下一路往长安内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紧赶慢赶,直到下午申时才走到长安城门下。出城的时候,还是一片晴朗,回来时就忽然聚集了乌云,乌云层层压顶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深。天空变得阴沉起来,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布遮住了一般。

一阵微风吹过,虽带来了一丝凉爽却并没有吹散乌云。

不好,要变天了!

李治加快了驭马的速度,一猛子跑到了保宁坊夯土墙内。就在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小黄门犹如脱兔般从拐角处朝自己跑了过来。拂尘被他拿在手里,白毛随风乱舞着。

当李治看到他那身斩縗时,心头没来由得一阵狂跳。那名小黄门跑到李治面前,“噗通”一声儿跪在了他的面前嚎啕道:“大王,大王不好了,公主她,她薨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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