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翠衣燃无名火246(1 / 2)

红袖馆。</p>

泠杳出了房间,收敛好心绪,浅笑着将贵客迎进门。应要求,将其安排在了三楼临街的一处厢房之内。</p>

公主殿下道,“想不到大名顶顶的冷香,会亲自相迎,真令我等受宠若惊。”</p>

大概是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洛清禾嘴上调笑,一双眼睛却是频繁扫过屋内陈设。</p>

虽比不得宫中奢华,红烛掩映间,却也颇为雅致,不失为吟风弄月的佳地。</p>

她心盘算着,何时带领楚夕过来见识一番。</p>

泠杳听闻,并未着恼。</p>

她只淡淡在子曦身上刮了一眼,又看了看默不作声的三王子,迅速转向公主。</p>

泠杳堆笑道,“难得公主殿下记得我这诨号。您贵足踏贱地,合该小馆蓬荜生辉才是。”</p>

青禾也笑道,“难得见你如此谦逊。传唤些吃食,把闲暇的姐姐也请……”</p>

“咳咳……”</p>

青禾面色略窘,“哦,我是说,让姐姐们好好休息。”</p>

若不是苍荷及时阻止,洛青禾差点将心里话吐露出来。她后怕之余,仍不忘偷瞄子曦。</p>

后者嘴角挂着淡淡微笑,一如既往地从容。至于洛宣,早已经被‘重色轻兄’的妹妹忽略。</p>

泠杳何许人?闻弦歌而知雅意,淡然离去。</p>

少顷,一串莺莺燕燕亲手端着美味佳肴,配上精巧的杯盏,送到屋里,便不愿离去。</p>

泠杳以目视人,暗示众女小心侍奉。还不待她上前献殷勤,便被过河拆桥的洛青禾,不耐烦地打发了。</p>

她只好恋恋不舍面去。却从洛青禾与子曦的座次,窗口开合之位置、角度,敏锐地察觉出,此一行人,亦是关注斜对面的翠衣巷……</p>

翠衣巷,三楼上房。</p>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p>

林楚凡仍劝酒道,“冰巡察,你怎的不喝?可是在下面目可憎,扰了你的雅性……飞,飞,林飞!去请冰姑,邀些清丽可人的姑娘来……幸好今天没,带罗绮……”</p>

林楚凡的舌头都有些大了,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装。</p>

冰岚在对面慢饮小酌,听到末一句,无良地笑了,“三少莫要玩笑。天香罗绮可是世间少有的红颜,你又怎会看上这里的庸脂俗粉。拖延时间是无用的,还是将未尽之事办了吧。”</p>

林楚凡大怒。</p>

砰!</p>

他掏出一沓金票拍于桌上,带出怀里不少物件儿,更是撞翻了自己的酒壶,洋洋洒洒铺满半个桌面。</p>

林楚凡借酒逞凶,“你还敢提前事!说好的‘全家’,你怎留下一,一个人,还是那个动过刀剑的女子?若不是师叔帮你美言,你以为我会赴,赴约?少做梦了。”</p>

冰岚张口欲言,忽闻脚步声渐近,遂止。</p>

原是林飞领了四位好看的姑娘到来。</p>

姑娘们颇费了些心思,衣裙选了不同颜色,发髻首饰也各有风情。</p>

两个成熟些的,直勾勾盯着冰岚而去,左拥右抱,纠缠到了一处。</p>

冰岚来者不拒,牵手喂食,很快入了佳境。</p>

林楚凡目瞪口呆。</p>

他的铺垫还未做完,结果因为姑娘们乱入,封住了话头。</p>

他憋着一口浊气,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却已没了气机。</p>

怪林飞?叫姑娘是他自己授意的;怨冰岚?对!都是这个狗屁巡察使……</p>

气得他往后躺倒,栽入左边绿衫姑娘怀里,恼恨地吃着右边紫衣姑娘投喂的小菜。</p>

看对面粉、紫、蓝三人纠缠,林楚凡怀着浓重的恶意,偷偷在桌面之下,将‘不经意’掉落的小瓷瓶打开,给新到的佳酿添料。</p>

其间还不住扭头耸肩,这绿色的枕头,不如罗绮远矣!</p>

二女许是在外厅就听说了这位林公子的‘传言’,对他的冷漠毫不介意,反生出些许怜恤与同情?</p>

那目光扫得林楚凡更不自在。</p>

冰岚突然出声,“三少言外之意,难道是想悔约?”</p>

他将林楚凡吓一跳,险些失手摔了洒壶。</p>

楚凡抬眼看去,那巡察使竟还是此间高手,一边二女纠缠不清,还不忘再续前言。</p>

刚才他突然住口,还当是为了保密,竟是因为那些姑娘?</p>

林楚凡扯着舌头道,“悔约是不可,棱悔约的,至少师叔那里就过不去。别看她被你抢了司职,嘶,私下里多有维护,多维护……”</p>

他说着酒话,不着痕迹地将‘新酒’还于桌上。又重新掏出金票子,张牙舞爪乱比划,还不忘分给身侧二女打赏。</p>

这令围绕冰岚的两位有些眼红。</p>

巡察使见状,双手一推,三人暂离,“林三少豪阔!你二人也去沾润些个。”</p>

四女闻声而动,自发两两交换了位置。倒是将林楚凡晃倒在地,只得到对方冰冷的嘲笑。</p>

冰岚戏谑道,“想你也是红袖花魁的入幕之宾,怎还像个雏一样?”</p>

不顾自以为了然的四女,林楚凡顺手打赏了粉、蓝两女,重新换了蓝色略大的枕头躺好。</p>

他露出一脸不耐烦来,“快别提她!花魁宜,一旦变成妻子,就没那么好。整天唠叨,什么都想管。钱,钱我带来。那条尾巴,你们是不是也该料理?”</p>

看着言语失准的林楚凡,冰岚暗暗摇头。</p>

真不知师尊和无梦是怎么想的,选了这么个一无是处的跳梁小丑,他哪里配得上无梦?除非……</p>

冰岚慢饮一口,“理应如此!只是那条小鱼颇为滑溜,背后似有高人指点……不说也罢。竟然连天香罗绮都不入三少的眼,不知我雪域长歌……”</p>

“咳咳……”</p>

借着喉咙呛酒的契机,林楚凡翻身咳嗽起来,无人得见的面上满是狐疑。</p>

若那‘背后高人’真的存在,会否早在‘芳雪宴’对楚夕动剑之时,就已经开始布局?</p>

那会儿似乎,他和天心尚未回城。也对,狩猎结果是当天统计的。</p>

林楚凡又扯出恐惧之色,“别,别,别提无梦!那是家慈一辈的人物了。不怕你笑,我,我一路修灵,都是她打出来的……呃……”</p>

冰岚搂着二女,左右开弓,听林楚凡之言,眼睛不觉眯了一瞬。</p>

他似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微微一笑,将身旁两女迷的不轻。</p>

冰岚笑眯眯问道,“哦?依三少之言,似是不喜年长些的女子。可近来流传的‘凡心雅韵’又做何解呢?”</p>

难怪连尾款都不急着讨要,原来他也动了神谕教的心思。</p>

林楚凡左提壶,右捏杯,挣扎爬起,被二女搀扶着,向冰岚而去。</p>

他嘴里仍振振有词:“还是你懂我!我答应过甜,天心,不往外说的。今天我看你头圆……”</p>

与此同时,翠衣巷顶层。</p>

久不见客的睛雨姑娘,竟在此接见一身形半隐黑暗中的人。</p>

两人久久无言,终究还是黑影沉不住气,默默伸出一个短细竹筒。他正欲开口说话,不料那女子取过即走。无奈之下,他只好遁入黑夜。</p>

红袖馆。</p>

泠杳探得消息,正返回居室。</p>

屋里两人位置不曾改变,一如她暂离之前。看到师姐期冀的目光,泠杳忽觉不忍,眉眼一挑,回以安慰。</p>

泠杳回禀道,“长老,翠衣巷确有异常。如今前来的王室子弟,乃至神谕子曦,都在明里暗里盯着那处。再结合近日坊间传闻,以及适才师姐所言。恐有大事将至!为万全计,理应由慕长老亲临。然,赵前辈处,还,还需……”</p>

慕紫容却是看破了她的心思,“哦?你二人何时学会姐妹情深的?不错,泠杳,成熟了。”</p>

“全赖长老栽培!”</p>

慕紫容略做思忖,“准你二人前去查探,却要约法三章。非必要不可入场;不可擅自与江湖同道结怨;此行,以泠杳为主。”</p>

紫衣长老说罢,随意摆了摆手。</p>

罗绮身上猛得一轻,险些摔倒。好在泠杳在旁,一把扶稳。二女对着床上的身影拜了拜,千恩万谢地去了。</p>

之风别院。</p>

无梦今日早早完成了静坐修行,换上一身漆黑如墨的衣裙。</p>

她亲自对镜盘了发髻,戴好面纱,最后替换上内有翼剑的雪白腰带,出了藏书楼。</p>

结果却在门口‘偶遇’了冰熊。</p>

无梦细细探查了附近,并无他人,便问道,“怎是你一个在此?打坐之时略有所感,还以为是你在哄沐雨那丫头。”</p>

冰熊缓缓吐出口寒气,伸出指甲,咔咔刻画:『楚凡前次唤灵有感,托我转达他的体悟。一为印证所学;二来聆听师叔教诲。』</p>

无梦仔细瞧了,顿感有趣,站起身来,抱剑在怀。</p>

她凝神思量半晌,终于想到了关窍,“既是请教,他为何不亲自前来?你也是,早不言晚不语,偏偏选了今日,此地,此刻。你不必再写,待我见了他,当面自有分说。”</p> 冰熊闻言,从善如流散了字冰,却执拗地摇晃着大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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