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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房间在二楼,对面就是黎斯年的房间,房间的装饰一摸一样,可能是因为这样,就连黎幸随手摆放的东西,黎斯年也能直接找到。

黎幸上了二楼,一眼就瞧见了跪在他房门前面垂着头的alpha。

他跪的端正,仿若一座凝固的雕塑,像是察觉到了他的靠近,那雕塑开始簌簌垂落灰尘,生机重新溢满整个身躯,扭头望了过来。

那黑色的双眸在他的身上,异样的光芒于其中闪烁,像是野兽狩猎前的隐忍,带着沙漠长久行走之人的渴望。

“少爷。”

他低声说着,声音带着干涩。

有隐隐约约的血腥味道夹杂着百合的香气在空中漂浮。

黎幸低头看了一眼脚踩的地毯,发现它并不是早上出门的那一张。

虽然明白韩雍会发疯,但是黎幸并没有想到他会疯的这么彻底,竟然派人来黎家杀人。

“进来。”

越过陈厌,压下门把手,他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身后,陈厌视线紧紧跟随着他。

他听话的放松双臂,挪动双膝,跟着黎幸一步一步的朝着房间里面走去。

仿佛幻觉,他明明在门外能够清晰嗅到的冰冷的信息素,等到进了房间却并没有闻见,又或者,是那些分子已经凝结成膜,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于是他的嗅觉在这过分慷慨的施舍之下,失去了他本应存在的敌意和灵敏。

房间内部倒是并没有什么东西改变,依然是整洁的样子。

只是走进去后,黎幸看见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后,挑了挑眉,哼笑了一声。

他并没有说什么,解开了衬衣的两颗纽扣和高束的发丝,将外套脱下后,随手扔到了沙发上。

来到吧台处,打开灯,他准备给自己调了一杯鸡尾酒。

房间内的灯光昏暗,仅仅靠着背后嵌在墙体里的灯带散发出朦胧的光芒。

白皙修长的手指在一瓶一瓶的酒瓶上划过,散发着寒气的冰块逐渐被雕刻成圆润的形状,冻的指腹泛着浅淡的红晕。

陈厌跪在房间中央,黑沉沉的眼珠眼也不眨的将黎幸的举动收进眼底。

肌肉因为长久的保持一个姿势,酸痛不在,麻木渐生,但是映在眼中的,那垂下的眼睫,高挺的鼻梁,透着红晕的手指,就像是一根根的闪着寒意的针,不断的刺入他的皮肉之间,却只带来难以忍受的痒意。

黑色的桌子上,鲜红的酒液在透明的水晶杯子中旋转,上面点缀的翠绿的芹叶,随后,在他的视线中,他的小少爷,将那杯酒端起,放到了唇边。

微微卷起的衣袖露出的小臂线条肌肉流畅,黑色的衬衣领口微敞,平直的微微凸起的锁骨纤长。

鸦发散落,发尾微卷,成缕的搭在那修长的脖颈,探入那折叠着的衣领,黏在那锋利的下颌。

漫射着灯光的酒杯倾斜,混着鲜红的酒液落进那微启的唇中。

被黑色幕布映的愈发苍白的肤色,和那像是在饮着鲜血的湿滑唇舌,将他的小少爷衬得妖异。

那冰冷浓郁的绿,凝视着他,仿佛在将他的胸膛划开,露出森冷的牙齿,吮吸着他的鲜血,生命渐渐流失,他却能够感觉到无与伦比的快意。

他沉浸在那无边的绿意中,将自己作了腐烂的泥土。

“你喜欢这些?”

“不。”陈厌跪在地上,肌肉松弛剂渐渐发挥了作用,他为了不让自己瘫软成一团,极力保持着端正的姿势。

他挑选的药剂是极为强效的,哪怕是二觉了的,顶级的alpha,中了这个药剂也只能匍匐在地。

他回答:“我只是在赎罪,我冒犯了您,无论您要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

没有人会喜欢疼痛,他只是习惯了疼痛。

陈厌在执行任务时见过那些生来尊贵的人,能让他们生出兴趣的,产生愉悦之情的,除了违禁品之外,就只有暴力和他人的恐惧了。

他多么希望,他的少爷也是如此,沉沦在那片欲/海之中,让那眼眸中的冷静渐渐消泯。

他那时在阴暗的角落中,冷眼旁观的看着被买过来的Omega哀求痛苦,泪流满面,荒唐的,堕落的,令人厌恶的场面,此刻的相似却让他无比激动。

黎幸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发颤的身躯,嗤笑

“我还以为这不是惩罚,而是什么奖励。”他手执鞭子,在那赤/裸的上身滑动着“可真是狡猾啊,陈厌。”

鞭子粗糙的触感在身上划过,带来一片激麻。

浅白色的疤痕交错,层层叠在那被枪火铸造的身躯之上,带着令人畏惧的狰狞。

“当啷——”

折叠着的小刀被他扔在地上,黎幸收回鞭子,绸布缠绕而成的鞭把握着异常舒适。

“既然是惩罚,那么不见血怎么可以呢?”

他踢了踢脚下的小刀,白皙消瘦的脚在陈厌的眼前一闪而过,那蔓延而上的青紫色的筋脉,诱惑着来人的视线向上探寻。

黎幸的声音慵懒,蕴着凉意。

“你身上的伤疤好丑,弄掉它们。”

“……是。”

陈厌弯腰,端正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他俯身拾起那把跟着他不知道了结了多少人的性命的小刀,听话的朝着自己的身上刺去。

这顺从的举动却只让黎幸眼中的薄冰加深。

寒意亲吻炽热,他酸软的手腕缓缓下压,那刀锋渐渐没入皮肉,渗出的点点鲜血成线于手腕垂落,滴在地上开出伞花。

在黎幸深邃的眼眸中,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光/裸的脊背布满了汗水,肌肉块块隆起,面上带着隐忍的痛苦,黑沉沉的双眼一如既往的却犹如实质的注视着那高坐上方的alpha。

仿佛在用视线在将他的面庞寸寸舔舐。

皮肉撕裂的声音熟悉又亲切,疼痛加深,陈厌却感觉像是戳破了一个薄膜,啪的一声,整个视线模糊开来,那冰冷如血的信息素蜂拥而来,从那敞开的伤口中钻进,流淌至他的全身。

“呃,哈。”

疤痕掉落,那冷硬的刀锋又朝下划去。

黎幸转了转手中的鞭子,狭长的双眼微眯,在他又一次的颤抖中,猛地甩了一鞭。

“啪!”

鞭风凛冽,无情的打在陈厌的手腕上,带来一阵阵痛,让他手中的小刀滑落在地。

黎幸冷声道:

“把你的视线收回去。”

随后,他弯腰捡起那把浸润鲜血的小刀,站起身,来到那仿佛无懈可击的alpha面前。

粗硬的短发被苍白修长的手指抓起。

黎幸低头,发丝滑落两旁,红润的唇瓣吐出冷酷的话语

寒光抵在薄薄的一层眼皮上,稍一用力,就带来刺痛。

“不然,你这双眼睛就别想要了。”

陈厌呼吸一窒,冰冷的信息素肆无忌惮的释放着,压迫着他,这是纯粹的等级压制,让他的精神为之战栗。

酸软的身躯不住朝下滑去,却被那手掌强硬制止。

他的少爷,他的少爷。

敏锐又强大,不可掌控。

陈厌滚动了下喉结,垂下眼皮,驯服的说:

“是,少爷。”

恍惚间,他仿佛听见一声轻笑,感觉到那寒意顺着眼角,脸颊,来到锁骨处。

刺痛接着传来,因为头顶的力道,他被迫扬起头,感受着那用鲜血疼痛画出的笔画——幸。

“乖。”

轻柔的声音传来,随着小刀掉落的声音,身旁的凉意随之消失,他抬头,透过一片血红,只看见他的少爷带着微不可察的嫌弃,朝着浴室走去。

他抖着无力的手,捂住那伤痕,心脏饱胀的让他不禁俯下身子。

攥紧了掉落在地刀刃。

公馆外的草坪上, 一只矫健优美的豹子正追着一个球跑。

豹子全身呈金黄色,肩头四肢有着黑色斑点,体形修长优美, 皮毛油光发亮, 一看就是之前又被好好养着,因此到了他的面前后,才会这么驯服。

黎幸看着豹子的背影收回手,在他旁边的韩雍从跟在一旁的侍从手中夹起一块肉。

肉是生肉, 有血水在缝隙间流淌。

“小星星要回学校吗?”

韩雍看着野豹叼着球跑来,金黄色的毛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宛若流淌的黄金, 又侧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被阳光照亮半张侧脸的人,低声开口道:

“很快就是和另一个学校的联谊赛,听说还是蛮有趣的, 上一届的说自愿参加, 有极限运动挑战,生存挑战,脑力挑战, 奖品是王室藏品。”

“你要是想参加我们就去玩玩, 要不是不想参加也可以赞助。”

赞助的意思就是选地方,选人参加, 相当于赌马,只不过这马,现在是人罢了。

“嗯, 赞助吧。”

他朝豹子招了招手,漫不经心的抚摸着顺滑的皮毛, 脑海中浮现出昨晚的场景。

一进屋除了几个认识的Alpha以外,只有一条豹子朝他扑来, 热气腾腾的,锋锐的牙齿,厚实的肌肉,和顺滑的毛发。

沉甸甸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他却连动也没动一下。

叶容归在后面跟着,说他是怎么将这个豹子从南美带回来的,说他准备送的东西是什么......

黎幸随声应了几句,摸了几下豹子就将它放了下来。

被驯服的豹子就跟着他走,尾巴一甩一甩的,仿佛不经意间缠绕在他的脚腕处,小腿处,又他的随着迈步而脱离,然后又缠绕上来。

在擂台上的表现倒是极为凶猛,几下就将猎物的喉咙咬断。

就像是将它送来的主人一样,外表黏人无害,实际上……呵。

韩雍看见豹子跑到黎幸面前,那修长苍白的手抚上了那豹子的肩和耳朵,金黄色的毛发竖起,又被压下,缠绕在指间。

豹子颤了颤耳朵,乖巧的任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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