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 / 2)

  那肥厚的手牵着她踏出轿子,有壮硕的仆人立即蹲在面前。

  云朵看见他背上绑着竹椅,耳边又听见妇人道:“请姨娘入院。”

  她不太懂,只听得妇人细声提醒,随后搀着她坐在那椅子上。

  “起——”

  才刚坐定,又是一阵颠簸,目光所及的地面抬高,云朵被背着不知去往何处。

  盖头随着步子摇晃着,能看到荡进来的光,落面被灯烛照得通明,却安静得很,没有喜炮,也没人道彩。云朵也是见过寻常百姓家嫁娶的,也曾奢想过将来娶自己的是个什么寻常人,那时兴许能在院中摆上几桌,再欢欢喜喜闹上一场......

  想着想着,眼前又模糊起来,她记起娘亲说的话,忙眨了眨眼止住泪,低着头继续数步子。

  行了八百八十八步,背后的仆人才停下。一路随行的妇人站在门前又说了些吉祥话,才领着她进屋。

  门槛很高,云朵穿得厚重,费了些力才跨进去,屋内烛火烧得旺,照得眼前的盖头更加红艳。

  妇人将她扶在床沿坐着,再次说了些吉祥话才离开。

  随着远处的关门声响起,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片。

  云朵端坐在床边,浑身绷得如上紧的弦,默默地等。

  从进了屋,她才有了几分真切感,今日嫁的夫君,是沈誉。

  她又想起阁楼上的长衫公子,和那日咫尺的脸,还记得他比湖底天空还深的眼神,那湖水般清冽的嗓音。

  她脸也热起来,局促地低下头,想着等下沈誉来揭了盖头,她该如何回应。

  他见着自己,会不会认出她来。

  可转瞬又想起自己平日里去那湖边穿的都是些粗布麻衫,做的也是些粗活,成日灰头土脸的的,那天面对面时还在哭,多狼狈,还是别记住的好。

  话说回来,若他真是记得自己,又能如何。

  凭他这样的家世,想来见过的美人不在少数,说不定早就将她视作过眼云烟罢了。

  她心下一时也拿不准是想沈誉记得她还是记不得她,手指绞在一起快沁出汗。

  目光落在手腕处,早上娘亲给的镯子还戴着。

  云朵手指松开,轻轻抚着。

  换喜服时,她怕被人看见镯子,就藏在小衣里,上了轿子才悄悄摸出来。

  镯子上面还刻着如意金行的字样,沉甸甸的的,大小却正合适,想必是娘亲亲自去换的。

  她没别的奢望,只盼着娘亲住到云府里,能过得好些。可又想起来云夫人,只怕...

  云朵忍不住长叹一声,轻轻咬着唇。

  她头有些发昏,肚子也咕咕叫起来。

  从昨晚到现在她什么都没吃,今天更是连水也没喝上一口。

  云朵有些坐立难安,缓缓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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