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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陈把伤心扔在一边,笑说:“怎么想起陪我回杭州了?”

  甘遂亲她的脸,说:“不舍得你嘛。”

  传说梁山伯送祝英台,送了十八里,长亭更短亭,也没送到她家里。茵陈想,我比祝英台还要强那么一点呢。

  这一路,从南京到杭州,甘遂买的软卧,一个隔间,只有两张卧铺床,中间一张茶几,茶几底下还有暖水瓶。茵陈看了笑说:“跟你出来享受了这么多的特权,以后我一个人再出门,让我怎么能习惯?”

  她已经把哀思收了起来,未来一个人的日子再难过,不会比这一刻面对凌迟般的分离更艰难。

  甘遂笑笑不答,放好两个人的行李,取出茶杯来泡了茶。他的茶叶是随身带着的一小罐顶级君山毛尖,出门这么多天,茶叶少了一半多。茵陈在家喝惯了狮峰龙井,这几天一直喝这个毛尖,倒喝出些味道来。品一口茶,看着杯子里一根根竖着的茶叶,笑说:“这茶不错,跟龙井比另有一种香味。我们杭州人一向喝龙井,别的地方的茶叶品尝得不多,回去我买点请我外公尝尝。”

  甘遂说:“这个是顶级的,你在市面上买不到的。能够买到的,就不如这个好了。这半罐你带回去喝吧,我给你放在你的袋子里。”拉开她行李袋的拉链,把这半罐茶叶和雨花石放在一起。

  茵陈也不阻止,也不客气,而是笑嘻嘻说:“好啊,那我就请我外公品尝这个了。顶级君山茶,等闲难得一见。”

  甘遂一路没怎么说话。那么能说会道的人,在这个时候,异常的笨拙。

  火车过了上海,又过了嘉兴,再过一个多小时,杭州就要到了,车窗外面天也黑透了,吵闹了一路的列车广播这时也关了。甘遂说出去吸枝烟,回来问要不要吃点东西?你晚饭没吃。

  茵陈半靠着车厢壁,背后垫着枕头,摇头说不想吃。又笑说:“这几天被你养刁了口味,火车上的饭菜一点引不起食欲。”

  “那就吃个苹果吧,饿着对胃不好。”甘遂说着取了军刀来削苹果,又一片一片地片下来,一片放在她嘴里,喂她吃,一片放自己嘴里。两人默默把一个苹果分着吃了,再找不出话来说。

  茵陈被离愁别绪压得难受,她振一振精神,说:“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甘遂做一个请讲的手势,茵陈接着说:“我想起了《梁祝》,梁山伯和祝英台。”甘遂点点头,问:“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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