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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以为这是他养母的遗物,却原来是生母的家传之物。茵陈从她母亲处继承得来,交给艾伦·维方德,以代他十八年抚养儿子常山的费用。艾伦·维方德没有变卖这枚戒指,而是转送给了自己的妻子。而苏瑞不知是知道,还是猜到了戒指的来历,她在病床上摘下来,让南希还给常山。这枚戒指兜了一个圈子,如今又回到了它的主人的手里。

  常山的手指轻抚戒指的宝石面子。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小在他养母手上见惯的戒指,会是这么一个故事。

  他把戒指和信还有照片都收起来,徒步往城里走。他的思绪太乱,只有靠长途步行来缓解。待走到城市边缘,他看看四周,记得奥尼尔夫人的屋子就在这附近,而他已经十分疲倦了。他折向奥尼尔夫人家,在马路对面就看到他当年一手翻新的屋子,现在不知被谁租了。车道边上他当初种下的藤本月季,如今疯长得藤蔓已经爬上了二楼。

  他过去敲奥尼尔夫人的门。过了一会儿,门上的玻璃窗后面的花边布窗帘掀开一个角,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眼睛里带着警觉地朝外看,一见是他,那张如核桃般的脸上绽开了笑容。

  门被打开,奥尼尔夫人张开双臂欢迎他,“快进来,我的孩子,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到希尔市?”

  常山进去把这个老妇人轻轻拥在怀里,低头吻她的白发。她的头还不到他的胸口,这几年,她像是又缩小了好多,小到无可再小。

  奥尼尔夫人显然不习惯他这么感情流露,咳咳了两声,手拄着金属的拐杖退开两步,用研究的眼神盯着他,严厉地问:“出什么事了吗?是不是闯祸了?我就知道男孩子总有一天会闯祸。他们就算乖得了几年,也藏不久他们那浣熊的尾巴。”

  “哦,奥尼尔夫人,你要是我的祖母该有多好。”常山说。这样他就不用被陈年往事所纠缠,心乱如麻,却找不到人倾诉,只好去一个做过他两个月房东的老太太处寻求一点温情与安慰。

  奥尼尔夫人瞪他一眼,“我要是有孙子,才不会允许他哭哭啼啼。进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的小女朋友不要你了?”奥尼尔夫人笃笃笃地往前走,金属拐杖下的橡皮头子敲着地板。转头命令他说:“去烧水,泡一壶茶来。”

  常山掩上门进去,“我累了。我刚从埃莉诺湖走过来,花了一个小时。”抹一下脸,颓然坐倒在奥尼尔夫人镶了花边的拼布垫子上。“我给你看一样东西。”把信封从外套内袋里取出来,拿出照片给奥尼尔夫人看。然后起身往厨房去,往一把小水壶里加满水,放在炉子上烧着,一边在奥尼尔夫人的餐具柜里拿出一把绘了玫瑰花的茶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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