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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警察从大楼里带出十几个学生,带进警车里走了。剩下的学生被叫进阶梯形会议室里,等着父母来领。

  常山想怕是那些饮料里出了问题,只是这么快就有警察出现,要么是有人举报,要么是警察埋了暗线。他把他的想法告诉云实,云实也同意,不免有些心惊,说幸好你带我出来了,不然等一会爸爸妈妈来了,定有一番好审。常山心里也是暗说好险,脸上却不流露出来,只说你休息一下吧,一会你妈妈他们就该来了。

  陆续有学生家长来接走孩子,云先生云太太赶来,见女儿乖乖地靠着常山睡觉,心先放下来一半。云太太把女儿叫醒,云先生接过来搂在怀里,问是怎么回事。常山把事情解释一遍,警察过来,让云先生在簿子上签上名,才让他们领走女儿。

  临走云实问常山,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常山说不了,我等我父母,不然他们要白跑一趟了。云实点点头,打个呵欠,把肩上的衣服脱下来还给常山,常山说你披着吧,半夜冷。云太太说我带了,把手里的一张披肩披在女儿肩上,扶着她离开。云实回头说,明天早上给我电话。常山说好的。

  一直到早上,维方德先生和太太也没来接常山。警察看他一个人在空旷的会议室里过了一夜,摇摇头,让他自己回去了。

  常山开了他的二手车回到家里,维方德先生和太太都不在家。他觉得不对劲,打开电话录音,最后一个是警察通知维方德夫妇来学校接孩子的,再往前一个,是苏瑞的留言,说维方德先生心脏病突发,她拨打了911,跟车送他去医院了,让他一回家就去。

  常山一夜没睡好,已经疲倦之极,听到这个留言,把瞌睡扔到了九宵云外,抓起车钥匙往医院飞奔。到了医院,在急诊室外面找不到苏瑞,他拦住一个值班的医生,问昨夜送来的维方德先生在哪里,医院问他是谁,常山说是维方德先生的儿子。医生看一下他的脸,常山忙说是养子。常山越来越像个华裔,和肥壮粉红的维方德先生差得太远,和胖胖的维方德太太也不像,是以医生会怀疑。听他说是养子,医生才放心地点点头,说维方德先生在早上三点零五分时已经死亡。

  常山大惊,又问那维方德太太呢?医生说维方德太太当场休克,送进急诊室救过来了,这会儿在加护病房。

  加护病房不让人进,常山只能隔着门,从小玻璃窗上朝里看。苏瑞盖着医院的白床单躺在窄床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常山流着泪喊妈妈,明知道她听不见。流了一阵泪,擦干了,央求医生让他去看维方德先生。

  医生叹口气,让一名男护士带他去,常山跟着男护士身后到了停尸间。男护士拉出冰柜,常山揭开白床单,看着那张褪去潮红的脸,泣不成声。

  常山留在医院里,一直等到苏瑞被护士从加护病房里推出来,换到普通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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