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与云(1 / 2)
小镇里少有的枫树勾起了我那不堪的往事,但说是不堪,其实是最重要的东西了。
而且自那次离别后,我便没有再联系她,不是不想,而是不知道怎么说,那时候每天夜里看着手机里她的联系方式发呆,也许在等着她的来电也说不定。直到发呆到睡着,第二天早上手机也没电关机,我会匆忙充上电,期待着她的来电,但一无所有。
泛黄的枫树叶依然落在了我的脚边,这次我将它拾起,细心观赏它的完美,但仔细观察过后也会发现不完美的地方。比如会开裂,有虫洞什么的。
一阵凉爽的秋风拂过,将我手中未抓稳的枫树叶吹落,落回它该呆的地方。
我也该回去继续写作了。
……
最近的天气是雨天,时不时的下起小雨,但很快又停止,大概这样的雨天会令人感到不适,但我不一样,最近我都在写着续作,与其说是得到了灵感,不如说是为了读者,怎样都得将这故事写好。
而我现在写作的意义便是如此,这是狭隘的,不完整的,我还想要更多的意义。
但在我写的起劲时,一阵手机的歌声响起,记得那是日禾替换的,还说我原本的铃声太土。不过我并没有换回去的打算就是了。
刚一接通,日禾直接就说出了话。
“喂?爷爷他有在你身边吗?我打过爷爷电话了,为什么打不通啊?”
“你先等一下,不要着急,爷爷他最近应该都在店铺里吧,而且最近雨天并不算忙。”
“但我打不通啊,会不会……出什么事?”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吗?行了行了,我去看看。”
“嗯嗯,一定要帮我看看,有消息了告诉我。”
“不用担心……”
“嗯……谢谢。”
这熟悉的剧情多少有些令人心慌,但为了稳定日禾的情绪,我也只有冷静下来。
下午的时间里,天空仍旧下着蒙蒙细雨,我也只好撑着伞前往店铺,一路上也没有多少人,甚至有些店铺都关上了门没有营业。这诡异的氛围多少令人有些心里犯怵,这绝对是城里没有的场景,在繁华的城市中,甚至有的地方是二十四小时营业。
而关闭大门的店铺,也有爷爷的在内。
我赶到的时候,大门已然紧闭。
所以今天没有营业嘛,应该在家呆着的吧。
想着我便迈开双腿,前往他们的家中。但令人意外的,无论我如何敲门,里面始终没有回应,反而是邻居从窗户里探出脑袋。
“喂!别敲了,这家人就没回来过,都好几天了,快走吧。”
说完便关上窗户离去。
我从来没想过,爷爷除了店铺和家会去什么地方……
奶奶的墓地……
这个答案瞬间冲上我的脑海。
话说回来,今天是二十一号,爷爷说过这是奶奶的生日。那应该是去墓地了。
前往墓地的路上,那条路十分的泥泞,才走了小一会,鞋子便脏到不堪入目。甚至不小心还会滑倒,这令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上次来墓地,还是在找日禾的时候,我还将墓碑扶正了。大概这附近的环境由于那场大雨变得很糟糕了,尤其是今天也在下着雨。抬头望向天空,白云遮盖着整片天空,看不到一丝蓝色。
于是我加快脚步,也不小心滑倒摔了一跤,左半边身体全部沾染泥土,可我管不了这么多,心中不安的预感愈发严重。
终于,在一处离墓地不远地势偏高处,发现了一处新的划痕,这是……
坡下的角落中,爷爷安静的躺在那里……
“爷爷……”
墓碑仍旧是歪的,泥土早已流失,新鲜的花朵将那早已腐烂的花朵掩盖。花瓣上滴落下一滴雨水,滴在花圈上,滴在倾斜的墓碑顶上。
……
日禾握着爷爷的手哭泣着,在这纯白的病房中,白的就像那天我望见的积云,令我倍感不适,我只好悄悄退出病房,留给他们最后的相处时间。
病房外,时而护士推着小车路过,时而抱着文本进入某个房间。
而不远处的病房中,同样有女人在哭泣着,但她哭的并不夸张,只是眼泪在脸颊上流淌,流露出的是平静的伤痛之情,似乎是早已预料到的一般。
我走上前去,想去看看他们的情况,但爷爷病房的门开了,日禾红着的眼眶望着我。
“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
“嗯……当然可以,要去哪?”
“去外面就好,这里太压抑了……”
临走之际,我回首望向那处人家,从病房中走出了一位衣装秀丽的身影,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好像是熟人。但无凭无据,而且现在安抚日禾更重要。
来到住院部楼下,几位穿着病号服的病人游荡着,我们寻了一处石凳上坐下。
“都怪我忘记了今天是奶奶的生日,没有去陪爷爷一起去。”
“怎么能怪你呢……最不应该怪的就是你了。”
“你爸爸他没来吗?”
“我……还没打电话给他,我不想打,他只会胡言乱语……”
“这种时候了,给他打个电话吧,说不定他会因此好起来也说不定。”
“你这样觉得的吗?”
她红润的双眼期待的望着我,大抵是将我说出的话认作了预言也说不定。
“嗯……会的。”
“好。”
她操作着,翻出她爸爸的电话号,是许久没拨打过的原因,找了有好一些时候了。
铃声持续着,对方许久没有拨通,但我们也只是继续等待着,期间她那眼神再次望向了我。
“喂?”
……
“是我啊,你女儿日禾。”
……
“是嘛,连我的名字也忘记了嘛,算了……不重要了,爸,爷爷他出事了,能来医院一趟吗?”
……
“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红润的眼角再次淌下热泪,但却被迅速的擦掉。
“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
“够了!爷爷他死了!你要我说的这么明白吗?林晨,你给我记住了,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父亲,欠你的我会还给你……”
她放下电话,迟迟没有任何动作,只剩下了眼泪从脸颊淌下,滑落至下颌,低落在身上。
“不用说的这么……”
还没说完我的胸膛被她依靠着,我也没有拒绝,任由她的眼泪沾湿我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