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一年，1982！11（2 / 2）

女婴出生时，嘹亮的哭声响彻整个江家院子，甚至隔壁的农舍都能清晰的听到。

村民们纷纷传言：“江大川的女人，生的娃娃哭声特别的洪亮，这厉害的媳妇生了个厉害的女娃娃，长大了又和她妈一样，是个厉害的主！”

历志丽的女儿出生快3个月了。虽然家中粮食紧缺，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但是历志丽依旧奶水充足，娃娃长得白白胖胖的。

而历志丽如同挂果后的玉米秸秆，随着果实的成熟日渐干涸，最终成了空心的模样。她的身体日渐消瘦，脸上失去了以往的色泽。

这是母亲在没有充分供养下，耗损自己身体能量和营养转化成奶水，再供给自己娃娃的生理反应。

在那个不能吃饱饭的时代，年轻的母亲很多都是这样的。

杜婶疼爱母女俩，经常带着吃食来江家院子串门，看着娃娃长得越来越好，也是欢喜。

一天，杜婶问道：“志丽，娃娃叫啥名字啊？”

历志丽回答：“还没有想好！名字得有特殊的意义。”

杜婶拍着大腿说：“娃娃出生在腊月，又下着大雪，要不就叫：雪梅，江雪梅！对，这个名字好!”

历志丽将娃娃抱起来，揽入怀里，揭开衣扣，露出饱胀的乳房，将乳头放入娃娃的嘴里，娃娃香甜的吸吮着。

历志丽不紧不慢的说：“雪梅不好，太苦了，雪天里还要开花哩，太遭罪了。

她不能像我这样苦！我这辈子一心想跳出农门，但是老天爷就是不放过我，还是让我做了农民！她不能这样，得跳出农门！

跳农门！鲤鱼跳农门！对，她是天生就是鱼，就叫江小鱼，长大了一定要跳出农门，做一个有尊严，有前途的人！”

杜婶被历志丽的自言自语弄糊涂了，起个名字怎么和不做农民扯上关系了。

但是看着历志丽凝视娃娃的脸，充满了宠爱，也宠溺的用手去轻轻抚摸娃娃的脸蛋。

历志丽看着娃娃强劲有力的吸吮着自己的乳汁，一股幸福的激流冲上了她的心头，瞬间，她的另一侧的衣襟也被奶水浸湿。

历志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久违的微笑，轻声呢喃说：“小鱼乖，可劲吃奶奶，快快长大！”

江小鱼出生的那一年冬天特别的冷，仿佛万物都被冻结了，汉江河水结了厚厚的冰，只有冰层下的河水还在暗自涌动。

生命在这洁白和坚硬的冰上销声匿迹，没有任何的踪影。

而不知道这个冰面下的鱼儿能否透过半透明的冰层，隐约看到外边的世界。

待到春暖花开，冰雪消融，她能纵身一跃，跳出水面去感受风划过脸庞的温润和清凉。

而这个一跃是她自己的，和其他无关。

那一年，19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