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幼子无辜(1 / 2)

虚无名让他徒弟缠得实在是烦了。

噩梦一说好像不太成立了,这熊孩子老是凑凑地想问东问西,可他师父就是有本事给他糊弄过去。

自打那天以后,鸡腿也分了,就连不行都加了餐,八个人每人三个鸡腿,虚无名又打包了十个鸡腿,说是给别人留着,剩下的锅里还有一个,几个人争抢不下,最后还是猜拳,剪刀石头布,便宜了喜子。

那留着的十个鸡腿,二顶他们到也没说啥,毕竟吃人嘴短,这几个鸡腿是他们长这么大吃得最痛快,最香,最肆无忌惮的一次,每个孩子包括乞浪,都是一嘴的油,还别说,这慕府的东西就是好,这鸡腿卤得那叫一个绝!肉质香而不腻不说,就连这骨头也是酥软即化,三口五口便被啃地干净,一点没剩。

不过,乞浪憋了一肚子的话想问虚无名,可碍着二顶他们,他只能闷闷地坐着,看着他们在那闹腾,

“浪子,你师父这鸡腿到底哪得的?”喜子一手都是油,边啃边凑过来问他。

“我怎么知道。”乞浪闷哼一声,瞄了一眼他师父。这人好像没听到似的,一手酒壶一手鸡腿,之前在慕府吃东西的时候,也没这会儿香。

“你不知道?”大个也凑过来,刚想拍乞浪肩膀,发现自己手上的油太多,随便往自己身上蹭两下,然后,神秘兮兮地说:“不会。。。是虚老道偷的吧。”

“啊呸!”

“咣当”一个鸡骨头嗖地一下,正中大个脑门,他没防备,哎哟一声,一脸茫然地瞅着虚无名,“干嘛打我?”

他们当中唯一的女孩子—小朵在旁边“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她手里还有半个鸡腿,自己不舍得吃,跑过去递给不行,拍拍它的大脑袋说:“大狗狗,这个给你吃吧,真乖。”

不行也没客气,一口就吞进肚子里,顺便舔了一下小朵的手心,痒得女孩子咯咯直笑。

“今天的天气真好,特别的好。”

虚无名心里这么想着,他真是越来越喜欢这样的日子,也越来越习惯自己邋里邋遢的样子,每日就这么晒晒太阳,看这些娃娃们嬉笑怒骂地闹,他就觉得心里不那么堵得慌,觉得自己还活着。

“滋溜。。。”酒壶见底了,虚无名不甘心地又晃了晃,开始后悔,怎么不向慕思铭要几坛好酒回来。

不过,估计这会子,那个不可一世的慕大将军正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就说早上,他带着乞浪去慕府,又把那傻小子留在屋里,便跟着慕思铭去了慕小楠的房间。

要说慕思铭其实也不是完全相信他,只不过当时他在慕思铭耳朵边说了几个字,把他给唬住了。

那几个字便是:沧州故人。

知道他去过沧州的人除了他身边的几个心腹家丁,就没其他人知道。

所以,不管这疯疯癫癫的道士说得是真是假,他都不能掉以轻心。

因此,他先假意答应下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看看这俩人究竟意欲何为,如果真是个骗子,他就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然而,虚无名执意要去慕小楠房间看看,并扬言,只有他才能救慕思铭儿子,另外还有一个秘密告诉他。

没办法,慕思铭只能先硬着头皮应承下了。

刚一进屋,虚无名就感觉到了一股死气,整个屋子灰败丧丧的,而那慕小楠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那小脸蜡黄蜡黄的,直挺挺得一动不动,若不是他头上有一道金光护着,怕是早就没了。

虚无名看着这金光,若有所思,这东西,常人是绝对看不出来的,想必之前却也来过个把有点能耐的。

他沉思片刻,问道:“慕大老爷,之前,这里是不是有人来过?”想了一下,又特地补充道,“我是说,你是不是请过什么法师之类的人。”

慕思铭看着自己儿子那副凄惨的模样,心里一阵阵地疼,呆愣了半晌,才有气无力地说道:“有,高人来之前,慕某确实请了不少法师做法,但是,他们都是一些江湖骗子,根本没用,就是前阵子,倒是真来了一个有本事的,自称‘鬼见愁’,这人给犬子下了几道灵符,犬子这才不再闹腾,脸上也不再红得吓人,只是依然昏睡不醒。这人说,若要救我儿,必须去凌云山破庙请一个人,这不,我这还没动身,高人便来了。”

“嗯?”虚无名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他有没有说请谁?”

慕思铭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他只是说,凌云山,破庙,有个养狗的道士。”

当天,那人来的时候,神神秘秘的,整个身体被一个宽大的黑袍裹住,不知为什么,慕思铭总是想不起来他的模样,好像关于这段的记忆被抹去了。

虚无名不再说话,他径直走到慕小楠床边,伸手便把那几道符给撕下来,慕思铭见状正欲阻止,却不料,被虚无名的几句话给吓住了。

“不想你儿子死,就站那别动!”

刚才那个脸皮又厚,为了个鸡腿跟自家徒弟拼命抢的男人,此刻全然没有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清冷又霸道,他冷冰冰的语气让慕思铭竟真就停住了,一步都不敢上前,不知怎么,对这个人他打心里发怵,这个邋里邋遢的男人和先前那个鬼见愁一样,总有着若隐若现的——妖异。

虚无名也懒得理他,慕小楠身上的灵符一除,立刻浑身焦躁不安,开始不停地挣扎嘶吼,被虚无名一把按住胸口,一股真气输进去,这孩子渐渐安静下来,呼吸也开始变得平稳清晰。

“这。。。”慕思铭吃惊得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庆幸自己刚才没把这人赶出去,居然比那个黑袍鬼见愁还厉害。

“你儿子身体里有别人的一魂一魄,若不清除,必死无疑,我只是暂时压住,也就最多一炷香的时间。”虚无名这几句话一出,慕思铭腿一软,差点就跪下了。

他哭丧着脸,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如何尊贵,扑过去拽着虚无名的袖子,哀求道:“高人,高人,我就这一个儿子,我慕家唯一的血脉,还请高人做做法,救小儿一命!”

“哎哎哎,别拉拉扯扯的,本道爷可就这一件衣服了,你给我扯坏了怎么办。”虚无名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甩开慕思铭的手。

“求你了,高人!!”慕思铭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那副狼狈的样子,让虚无名又好气又好笑。

“得,你可别跪我,我一个普通人受不得你这个。”

看时机差不多了,虚无名故作高深地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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