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们离不了的37(2 / 2)

  春生叫嚷起来:“我不洗。为什么不让姐姐洗。”

  何咏声斥他:“你姐姐天天都在洗碗,你才洗过几次碗?今天就该让你洗。”

  他数落付宜云:“这孩子真是让你惯坏了,一天什么活也不干。他也七八岁了,别老惯着他。”春生不服气。桃花护弟弟,又怕爸爸妈妈吵架,赶紧说:“爸爸,我去洗吧。弟弟还小,不会洗碗。”

  付宜云默默地给丈夫铺床。何咏声洗了脸,刷了牙,付宜云已经将床褥换好。

  他爱干净,每次回家,都必须换新的床被。付宜云看他脱了外套,坐在床上。她抱着刚换下的被褥,要去洗。

  何咏声说:“今天别洗了,明天再洗吧。”

  付宜云轻轻应了声。

  何咏声说:“你也别出去了,晚上就在这睡吧。”

  她再次应了声,而后端了一盆热水来,要帮他洗脚。何咏声实在有些不耐烦,他并不需要一个奴仆。

  “行了。”

  他把脚拿开,不让她碰:“该会的不会,一天到晚只知道做这些。我自己会洗,你去洗你自己的吧。”

  付宜云面红耳赤,有些羞愧地起身。

  付宜云独自去门外洗了脸,洗了脚,又漱了口,这才回屋上床。他已经睡下了。

  他背对着床外,付宜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很是忐忑。她躺上床,伸出手,从背后抱住他。

  他闭上眼睛,冷冰冰地说:“睡觉吧。”

  付宜云那一刻,突然有一种想死的欲望。

  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在明明白白提醒着她,她是一个污秽的人,他对她是多么的厌恶。哪怕是她匍匐在他脚下求他,他也不愿意碰她,不愿意看她一眼。这些日子,他对她的态度有些改观,她以为他原谅她了,然而实际上他还是嫌弃她的。

  付宜云意识到,她此生在他眼里,都将是一个污秽的人,是一个恶心的存在。他是那样固执的人,永远也不会改变对她的看法。不会,再过五十年一百年,他都不会!他多么正直,多么有责任有担当,哪怕这么恶心自己的妻子,也还要忍受她,没有将她抛弃。他占尽了道德的高点,仿佛是一个完人,尽情地羞辱鄙夷着她。而她就是一个臭了的鸡蛋,明知道自己臭了,还硬要贴着他,硬要绑着他,成为他人生的负累。她是坏人,而他在委曲求全,在受她的折磨。她对他来说,就像牙齿上沾的韭菜皮子,抠也抠不掉,涮也涮不掉。就像他皮鞋上沾的泥点子,像头上的虱子。

  她忽然真想找一根绳子,把自己吊死。

  她以为跟自己睡在一张床上,他会恶心得失眠呢,然而他竟很快睡着了。

  付宜云一整夜未睡。她平常干活很累,总是一上床就累得昏了过去。她从未像这样,一整夜都睡不着觉。她又想起了上一次自杀。上一次自杀没死成,醒来后,她还有点后怕。然而此时,她忽然感觉,自己活得真没有什么意思。她从小就没有母亲,父亲和兄长对她也不好。她一直在孤单和恐惧中长大,没有得到过任何关爱。她本以为他是个好人,嫁给他,自己会得到幸福。然而结果却是如此不堪。他没有错,他什么都是对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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