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他沦陷的一瞬间24(1 / 2)

-至于是什么时候真正喜欢上妞妞的?

闻小楼睁开眼,歪着头朝谢陆言乐,“你呢?你是怎么喜欢上她的?”

至于是怎么喜欢上妞妞的这件事,谢陆言好像从来没想过。

那时候妞妞刚搬来谢家,许是在乡下呆惯了,还没适应城市里那种板板正正的生活,每天都像个小马达,能量满满的,一到周六日就各种溜达。

西郊的山多景点也多,周围最著名的就是香山颐和园圆明园,应宁有时候背着书包,拿着地图,就自己沿着景区慢慢溜达,除了自然景区,北大清华她也去,反正都挨着不远,除了大门进不去,只能在门口拍个照片以外,其它都挺好的。

她还挺厉害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申请的,居然成了苏州街的学生导游,嘿,一个外地人,普通话还别扭呢,居然能给人家游客当导游!饭桌上,爷爷奶奶听后都乐了,谢陆言阴阳怪气地挖苦她说话大舌头,应宁也不恼,更不气馁,吃掉两碗大米饭后立马跑回房间背导游手册,叽里呱啦的,别提多刻苦。

导游会发一件红色的小马甲,这样进颐和园就不用买门票了,这是应宁的小心思,说起这样的地方特别养身,应宁想了想,没事儿就拉着谢陆言来颐和园溜达,绕着昆明湖一直走,还当小导游给他这个地地道道的北京人讲“故事”

谢陆言真要被她烦死了,真的,大热天的,不睡觉,来什么颐和园,都是人,人挤人啊,他要崩溃了!

但他打赌输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他实在走不动了,她是谁啊,那力气一天都使不完的,劲儿比火车头还大!他能跟她比么?谢少爷气得一屁股坐在长廊上不挪窝,热的呼哧呼哧直冒汗,应宁见状立刻掏出小扇子给他扇风。

“水,水喝吗?”

“风油精,要不要抹一点?”

那小背包里东西真全乎呀,谢陆言哼地瞥她一眼,“扇大点!”

“好嘞!”

怎么说也不能让咱家少爷累着不是?

那会儿旁边还坐着一对上海小姑娘呀,你这小男友娇生惯养的,可要不得的呀。”

谢陆言:“你丫说谁娇生惯养呢?”

“哎哟哟,怎么小小年纪这么没大没小的呀!你爸爸妈妈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

眼瞅着小祖宗又要急,应宁赶紧拉着谢陆言生拖硬拽出了长廊,祖宗死活不走,整一副上前要薅一架的气势,应宁使出牛劲儿拽着他,边后撤边给人家叔叔阿姨道歉,“不好意思哈叔叔阿姨,我家少爷脑子不好使,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谢陆言:???

“你丫说谁脑子不好使!”

啧,这死丫头真烦。

谢陆言烦她,可又只有在她面前才能吃的下去东西。

这是一个秘密,除了他自己以外谁也不知道。

爷爷奶奶都以为他的病情好转了,一家子上下都很开心,那年他十六岁生日,二老准备为他大办一场。

谢陆言破天荒地同意了,因为应宁答应他那天会亲手煮一碗长寿面给他吃。

他其实从来不过什么生日,对任何节日也没有期待,可那段时间却不知道怎么了,他每日都度秒如年,只期待生日那天早点到来。

一大早,家里的厨房就开始张罗晚宴,虽说是大办,但也没有那么隆重,爷爷奶奶的意思,一家子开开心心吃个饭就好了,毕竟阿言这么多年都没有过过生日,这次肯答应一起吃个饭,他们就已经很知足了。

结果那天一早,小楼突然给应宁打电话,说是家里的两个阿姨好像食物中毒了,家里大人又都不在,司机也都在外面,他一个人弄不来,只能请求她的支援。

应宁立刻提上自己的医药包飞奔到了闻家。

到了一检查,确实是食物中毒,但好在不严重,中毒时间目前看还没超过一小时,应宁先对两位阿姨进行催吐,又捣了一些生姜汁,就着温水给她们服下,她一边弄着,一边叫小楼去院子里的诊所按着她的要求去买一些药材回来。

到了晚上,应宁还没忙完,谢家的晚饭已经快要开始了。

谢陆言等了很久应宁都没回来,旁边的位置空荡荡的,其实这桌生日宴也就只有四个人,他以及爷爷奶奶和云綦。

那时候他妈飞去国外找他爸了,每个月她都会飞过去两趟的,那天没有来得及赶回来。

“阿言呐……”老太太以为他是因着爸爸妈妈没有赶回来而不高兴,看着阿言一张失落的小脸儿可心疼了。

奶奶站起来接过陈妈手里的公筷,亲自给阿言盛面,“来阿言,不是想吃面呐?快尝尝陈妈的手艺,这是陈妈专门为你准备的三鲜卤。”

都干巴巴地等了半个小时了,再不吃面都凉了。

谢陆言看了眼表,已经七点半了,他直接撂了筷子,“不吃了。”

看都不看,扭头就回了房间,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云綦默默扫了眼妞妞的空座位,笑而不语,等把爷爷奶奶都送回房间,他下楼拿起电话里给闻家打了个电话。

正好是小楼接的,“喂?喂?”

云綦问:“妞妞呢?”

“厨房里熬汤药呢!哎呦你可不知道!这一晚上可把我俩折腾死了!得亏有妞妞在,不然我们全家都得食物中毒!”

云綦心说您家这毒中的可真是时候,他扶额看了眼楼上,“问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这时候应宁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她探出厨房冲着电话机的方向喊,“晚一些,阿姨还有些头痛,我准备再多观察一会儿!”

哦对了,她突然想起来,立刻放下手里的小扇子,跑到小楼身边接过电话,关切道:“阿言的生日过的开心不?陈妈做的面他吃了没?那可是我临走时特地交待给陈妈的食谱,陈妈手艺比我好,做的一定比我做的好吃!”

云綦犹豫了一下,说了个惨呐!

应宁挂了电话,脸色忧心忡忡的,还有点小内疚。

闻小楼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拍脑门:“今天是阿言生日?”

应宁点点头。

“他不是从来不过生日的么?”

“为什么?”

闻小楼支支吾吾的,说你别告诉别人,他就把阿言七岁那年他生日那天被绑架的事情告诉了她。

“回来还被关进了精神病院,有小半年吧,我们都见不着他。”

“病好了以后,别说生日,什么节日也都不过了,每个逢年过节这园子里家家户户都热热闹闹的,只有他们家冷冷清清。”

这时儿正好闻家的人都回来了,闻妈妈一进门闻到一股子中药味,立刻捂住鼻子,又看到客厅的应宁和小楼,两个人身上都一塌糊涂,一瞬间就要发火。

“怎么回事儿!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的?”

小楼忙站出来说:“妈妈,阿姨食物中毒了,是妞妞!妞妞过来救了她们,她还发现阿姨准备的夜宵有问题,得亏妞妞来了,不然咱们全家都得完蛋。”

“你胡说八道什么。”闻夫人一脸不屑地走进厨房,把炉火关掉,“什么食物中毒?她们就是偷吃了我吃剩的补品,那些隔夜燕窝我都说了倒掉倒掉,早就不新鲜了,一个个财迷心窍,宁愿吃坏肚子也不舍得扔掉。”

“妈,您怎么能这么说阿姨呢,照你这么说人家成什么了,再说,人家又不是要饭的,还缺你那口破吃的。”闻小楼嘟嘟囔囔地说了句,“您心眼儿可真脏。”

只不过这最后半句没让他妈听到。

闻夫人款款从厨房走出来,抱肩教育小楼,“儿子呀,你从小养尊处优,不愁吃不愁喝的,自然不懂某人下等人的贪欲,在你眼里不值钱的玩意儿,在人家眼里可不见得呢,不然怎么有的人费尽了心思也要从那草窝往那金窝银窝里钻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意有所指地扫了眼应宁,应宁低着头,心里无奈笑了笑。

“好,既然你家人回来了,我就先回去了。”

应宁把手里的小扇子给了小楼,朝着屋子里大人礼貌地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她走出大门的时候听到小楼在后面朝他妈吼,“人家妞妞辛苦照顾阿姨一整天,饭都没吃一口,您可倒好,不仅一句感谢的话没有,怎么还指桑骂槐呢?就您这素质,我当您儿子都嫌丢人!”

闻夫人也怒了:“你个臭小子,怎么跟妈妈说话呢?那个野丫头是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瞧把你们一个个迷的”

……

应宁还没走出院子就被闻小楼的父亲从身后叫住。

“叔叔?”应宁有点意外,不知道他怎么出来了。

闻见声平日里总是温文尔雅,和蔼可亲的,身上自然散发着一股儒商气度。无论何时何地,他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面对应宁,他的温柔更加明显。

“孩子,刚刚我夫人的话你别放在心里,今天的事情谢谢你,哪天叔叔买份小礼物送你,以表心意。”

“不用了叔叔,只要人没事就好,何况我也没做什么。”应宁也朝他笑了笑,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闻家。

她几乎是一路小跑回的谢家。

推开门,家里安安静静的,只有陈妈在楼下收拾桌子。

应宁喘了喘气,悄悄指了指楼上,用口型问陈妈,“什么都没吃呀?”

陈妈摇了摇头,叹气。

“没事儿。”应宁说我来,她找陈妈借了她的小厨房,好在今天准备的食材多,还剩下很多,看着都还新鲜,她简单挑了几样,毕竟晚上吃太多也不好。

她洗了洗手,挽起袖子就忙活起来。

新鲜的蔬菜,配上她新煮的番茄鸡蛋面,就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

她朝陈妈眨眨眼,深呼吸,端着面条上了楼。

咚咚咚,她敲门,“阿言,阿言?”

没回应,也不给开。

“是我呀,妞妞,你睡了吗?”

咚咚咚,又三声。

还是没人理。

应宁猪猪叹气,“那这样的话,我就走了呀。”

“真的走了哦?”

话音刚落,应宁就听见里面的门锁传来“咔嚓”一声。

她赶紧推开房门,果然,门来了。

某人穿着鹅黄色的长颈鹿卡通睡衣,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看也不看她,扭头就回到床上,扯过被子蒙头躺尸。

应宁走到他床边最靠近他的位置,盘腿坐在地板上,把托盘放下。

“阿言?吃面条啦!”

应宁笑眯眯地扯了扯他蒙在头上的被子。

里面的家伙纹丝不动。

应宁想了想,又模仿着班里女生的语气,故意逗他,“小陆sama~尊贵的王子殿下,您的晚餐准备好喽?”

谢陆言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传来,“答应别人的事情如果做不到就不要随便答应。”

应宁立刻保证:“我错了我错了,这次真的是我错了,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我们王子殿下就原谅小的这一次吧,好不好?”

就这杀马特称呼,直接给谢陆言在被子里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往往在班里只要有女生这么恶心吧啦地喊他,他都得当场炸毛。

谢陆言呼啦一下拉开被子,应宁立刻端起面来笑眯眯地给他看。

“我亲手做的哟,想不想吃?”

这时雪球从猫窝里钻出来,蹭到她腿边喵了一声。

“看看,雪球都想吃。”

谢陆言吹了吹挡在额头前的两朵黑毛,傲娇地扫了一眼,主要看见了两颗溏心蛋。

“一般般吧。”

“嗯嗯,一般般,那我们快把这一般般的面吃掉吧。”应宁拿起筷子搅了搅,挑起一根亲自喂他,“其实我也没吃饭呢,手忙脚乱一下午,我也好饿啊!”

谢陆言默默咀嚼着,乖乖的,奶奶的,听完她的话便握住了她手,接过筷子,也挑了长长的一根喂到她嘴边。

“张嘴。”用的是同一双筷子。

应宁有点不好意思,犹犹豫豫地咬了一小口,没敢碰到筷子。

“平时吃饭像鲁智深,这会儿装毛林黛玉,都给我吃了!”

应宁:“……”

谢谢,我只是害羞。

一碗面互相投喂着吃完,应宁心想她也没放盐呀?怎么感觉嗓子干干的,渴渴的,耳朵烫烫的,好想喝水呢?

“你、你渴么。”

“有、有点。”

“那、那我去拿水……”

“别。”谢陆言忽然握住她手腕,他漆黑的眸子亮晶晶地望着她。

“那个……旁边就有水。”

应宁一扭头,就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他的草莓熊水壶,“哦哦,是哈!”

谢陆言指了指,“你渴,你喝吧。”

“哦……”应宁刚要拿,突然脑子过电一样反应过来,这这这,又要跟他用同一个水壶同一个吸管了呀!!

她赶紧缩回手,摇头,“不不,我不渴了,真不渴了。”

谢陆言嗯了一声,“那我睡觉了……”

“啊……”应宁偷偷看了看表,这会儿还没到十二点。

谢陆言躺回床上,看着她,“你怎么还不走?”

应宁清清嗓子,“那个,要不我再给你唱首我家乡的儿歌吧?”

谢陆言满脸问号:“为什么?”

“不为什么啊!就当是……我给你道歉好了。”应宁趴在他床头,当真就要唱起来。

“哦。”谢陆言觉得她莫名其妙的,转过身,背对着她,闭上眼睛,“那、那你唱吧,我睡觉了……”

“好……”应宁坐在台灯下,磨磨唧唧,开口,“月儿圆,黑眼帘,星星坠满大团圆……”

谢陆言没有睡着,他默默地听着,应宁专门为她唱的歌,无比温柔的声线,鼻子不知不觉发酸,眼睛竟是红了。

应宁唱着唱着,看着手表的指针,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橘子和一根蜡烛,她把蜡烛从橘子皮的中央插了进去,然后拿出了火柴盒。

准备好后,她伸手放在台灯的按钮上,随着声音一点点变小,灯光也一点点变暗,直到完全关掉。

灯灭了,歌声也停了,谢陆言以为她走了,他缓缓睁开泪眼,凝着黑暗的墙壁,扭过头来。

就在这一瞬间,橘子上的烛光亮了。

谢陆言一转身,就看到了应宁,她笑的好灿烂呢,双手并在一起,捧着一颗小小的橘子,那橘子上的蜡烛照映着她的脸颊,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

她开心地望着她,在温馨的烛火下,对他说:“生日快乐,阿言。”

谢陆言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

十一点五十九。

月儿圆,黑眼帘,星星缀满大团圆,大团圆,小团圆……稚嫩的儿时歌谣,伴着回忆里的辛酸苦涩,跃然于他怦然沦陷的一瞬间……十二点,指针稳稳交合,十五岁,再见。

谢陆言从回忆里抽离,伸出食指,轻轻抹去眼角滑落的一滴泪。

“为什么会喜欢她,我不知道,真要有个理由,也许是命中注定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末点好像消失了,我的评论好像消失了,我的宝贝读者好像消失了,我大哭!!!

大家猜猜妞妞的身世吧(不狗血,但是也有点渊源感谢在2024-04-1411:40:55~2024-04-1512:31: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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