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借势（2 / 2）

裴白说道：“九姓之家，位卑身贱，不敢踏足。”

魏无西有些诧异，眼前少年昨日面对自己和康有道时，不卑不亢，进退有度。

实在有些让人难以相信是出身卑贱的九姓渔户。

不过他也没多想，从怀中掏出一包银子递给裴白：“昨日剩余的银钱，你数数。”

裴白将钱袋揣起：“大人的信誉，自然是信得过的。”

说罢，将背后的鱼篓递至魏无西面前。

“大人，这是小人昨夜在青沙湾捕的一尾江狼鱼，特来献给大人。”

听到裴白的话，魏无西有些诧异，“江狼鱼，又一条？”

有些迫不及待打开鱼篓，张望间果然看到鱼篓中有尾尺余长的江狼鱼，比昨日那条还大了些。

好似想到什么，魏无西放下鱼篓，以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裴白。

“这真是你抓到的？”

江狼鱼潜行于沧澜江底，性情又凶猛无比，寻常渔民即使碰到也未必能抓到。

眼前少年却接二连三将狼鱼送至他面前，由不得他不怀疑一二。

裴白躬身说道：“九姓渔家，除了这一手捕鱼的本事也别无所长。昨日巡检大人为小的解围，免于康管事刁难，只能以这狼鱼表达心中感激。”

见裴白说的诚恳，魏无西脸上怀疑的神色稍敛，淡淡说道：“只是寻常交易，并没有为你出头的意思。本官俸禄有限，这等宝鱼可不敢常常受用。”

裴白又说道：“大人虽是无心插柳，但小人感激之心却是实实在在的。昨日狼鱼银货两讫，今日这尾只是赠与大人，别无他意。”

魏无西心有所悟，“你是害怕康有道的报复？”

裴白脸上适时的露出一抹苦笑：“不敢欺瞒大人，以我的身份，康管事若是一心报复，有的是办法。”

魏无西点了点头，看着裴白的眼神愈发奇怪。

谈吐之间条理清晰，面对强权敢于抗争，却又不是一味莽撞，反而懂得借势而行，借助自己的名声为自己披上一层虎皮。

一条价值十八两银子的江狼鱼，说送人就送人，这般气魄怎么也不像是落魄的渔家子。

他突然伸手拍向裴白肩膀，速度奇快无比。

裴白看在眼中，下意识要躲，魏无西的手掌却已是在他左肩膀轻轻一按。

充沛的力道压下，顿时激起他身体的本能反应，左肩弹抖之间，就要卸去这沉重的力量。

魏无西却是稍触即收，看着裴白的眼神却难掩诧异：“你练过武？”

裴白心中一沉，思绪电转之间，嘴里直接承认道：“巡检大人慧眼如炬。世道艰难，父母早亡，家中还有幼妹。不得以瞎学一招半式，免得受人欺凌。”

魏无西摇摇头：“你这可不是瞎学，劲力如浪，明显是炼出筋力了，所学是何功法？”

裴白犹豫了下，还是如实说道：“水元功，北街五两银子所购。”

“水元功？什么垃圾功法，没听过。”听到五两银子，魏无西就知晓裴白所学是那种烂大街的功法。

“看不出来你个渔家子还挺有钱的。”五两银子在他眼中不值一提，但在渔民手中，已经算是一大笔银钱。

裴白快速回道：“十日前抓到一只虎蟳蟹，卖于南街胡管事，大人可派人前往求证。”

裴白明白，若不说清楚来龙去脉，只怕会让魏无西怀疑自己接近他是受人指派。

“等等，”魏无西打断了裴白的话，“你刚才说什么，十日前你才买的这功法？”

裴白回忆了下，肯定的点头：“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