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何必忍让?(1 / 2)

这究竟是否乃世间常态?

明日之事至关重要,人往往能比闹钟醒早;一旦无事烦扰,又能好眠至闹钟失灵。

木槿就是这样,且情况颇为严重。

大约是3:00~5:00的这段时间,她会猛然惊醒慌慌张张地望向窗外,确认是否天明。

见夜色依旧深沉,她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重新躺下,不一会儿便又陷入沉眠。

如此反复了三来次,犹如一个面临人生重大抉择的考生,在前夜焦虑不安地临时抱佛脚,一边懊悔过去三年的虚度,一边因身体的疲惫而沉沉睡去,期间又不时被梦中的焦虑感惊醒。

emmm……或许这个比喻并不那么贴切。

总之,当清晨六点半时,弥伽将她从睡梦中唤醒,两人洗漱完毕,背起包裹装备,踏上大街。木槿依旧难掩困意,不时抬手掩住哈欠,走起路来也是步履摇晃,脑袋点得仿佛风中摇摆的芦苇。

“老板,我要两个。”两人行至一家刚出摊的水果摊前,弥伽挑选了两个果子,向老板打了声招呼。

“俩铜板。”老板应道。

“给。”弥伽付了钱。

这个时代的人们,习惯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对于木槿来说,能勉强起床已是不易,对于其他人而言,却早已是劳作的时间。

没法,这座城内的早餐都是各自制作,连早餐铺子的概念都没有。

因此,错过了早餐时间的两人,只好买些水果充饥。

“接着。”弥伽将果子递给木槿。

“谢了。”木槿接过果子,仔细打量了一番,看起来有点像缩小版的苹果,但表皮显得更为干涩。她用袖子擦了擦,咬了一口,顿时精神一振,“我以前看过一篇文章,说古时候的欧洲人吃水果是烤着吃的。当时我还觉得他们傻,不懂得享受水果的原味。现在……是我孤陋寡闻了。”

“咔!”木槿一脸嫌弃地吐着舌头,但咕咕叫的肚子却在催促她继续咬下去,“这味道也太涩了吧!”

“没办法,后世的水果之所以好吃,除了少部分天生不错吃的,其他的基本上是经过人工筛选和世代培养的优良品种,跟野生的比已经不知道变化多少代了。将就着吃吧。”弥伽迅速将手中的果子咽下,以免那涩味在口中久留。

两人边聊着天边朝城西口走去,按照告示上的指示寻找着队伍。

“看来我们来得还不算晚。”弥伽望着眼前的人群说道。

只见稀稀拉拉站着的人不过十五六个,距离告示上所说的征集三十人还差了不少。大多数人手中都拿着简单的武器,如粗糙的矛、叉、长剑等。护具也只是将一片片生锈的铁片挂在身上,有的人甚至根本没有护具。

弥伽并不想以貌取人,但这些壮汉一个个面容不善、眼神凶狠,走近些似乎还能闻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和长时间不洗澡的恶臭。

“我觉得我们可以考虑昨天说的PlanB了。”弥伽小声对木槿说道,“我敢打赌,这些人绝对不是善茬。”

木槿停下脚步,脸上的表情已经写满了退缩,“我能不能不干了?”她小声问道。

早晨起床后,木槿特意花了点时间给自己整了个较为男性化的打扮,体态上的问题靠多穿件衣服,披上昨日买的披肩勉强可以糊弄过去。

但心态上的问题,可就不怎么稳妥了。特别是听到弥伽刚刚说的话后,她总觉得那帮人时不时飘来的眼神充满了恶意。

“行。”弥伽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不过你是知道我的,奉行绝对平等主义。简单来说,你要是因缺钱而快要饿死,我可不会管你。

走吧,去报名。”

虽然心中满是不情愿,但木槿深知“不劳者不得食”的道理,于是她强压下心头的不安,跟随弥伽来到了报名处。

报名处的士兵身穿轻甲,手握长矛和盾牌,腰间悬挂着锋利的短剑,身边还放着水囊和号角。这样的装备,与在场的所有人相比,只能用豪华二字相称了。

“报名,两人。”弥伽简洁地说道。

士兵抬起头,先是看了看天空中高悬的太阳,又扫了一眼场地上稀稀拉拉的人群,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你们两个……确定要参加?”他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怀疑。

“确定。”弥伽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闻言,士兵没有再多说什么,从身边的桌子上抽出两张纸,递给两人。“按上手印,我留一份,你们自己留一份。然后到那边等着,时间到了会有人叫你们出发的。”

弥伽和木槿按照士兵的指示,按下了手印,收好了自己的契约,然后走到一旁等待。

走开时,他听到了士兵的小声嘟囔:“看来这次三十个人是凑不齐了,招来的还都是这些九流货色。只希望他们别成为累赘才好。”

这番话让弥伽心中猜想。

此次参与狩猎的人,除了那位装备精良的士兵外,其他的壮汉都不是本地的猎户。他们可能是街头的混混、无赖,甚至是潜逃的罪犯。他们之所以愿意来参加这次狩猎,大概是囊中羞涩,从而不得不来干这种要命的活。

仔细想来,如果他们是真正的猎户,应该也不会愿意来参加这次狩猎。毕竟,狩猎草食动物和狩猎狼群有着天壤之别。捕猎兔子、鹿等动物,即使遇到凶猛的野猪,也可以通过布置陷阱、以逸待劳的方式来获取猎物。但主动狩猎狼群,那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更何况,他们身上只有这么点武器装备和护具,既没有马匹的辅助,也没有猎犬的协助。这简直就是在拿生命开玩笑。

人类确实已经站上了食物链的顶端,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手持冷兵器,在数量上只有微弱优势甚至毫无优势的情况下,与一群猎食性动物展开殊死搏斗。

这是一场风险与收益极不对等的赌博。成功狩猎固然可以得到丰厚的报酬,但若是因此受伤甚至丧命,那这笔账又该如何算起?

弥伽想起了公司聚餐时,两个同事曾为‘人类能否在手持冷兵器且无甲的状况下与体型庞大的掠食性野兽、甚至是群居型野兽厮杀。’

这种因人而异的话题,怎么都不可能得出个正确的结果。只要在现实中有一个成功的例子,就不能以绝对二字盖棺定论,可成功又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记得,有一人用一句话给这个话题做了收尾,他是这么说的:“若非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不然你长的脑子和腿可不是用来支持你去做蠢事的。”

因此,弥伽得出了一个结论:除非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否则没有人会愿意来参加这种愚蠢的狩猎。

“你冷嘛?”弥伽向身边正微微颤抖的木槿问道。

“我是在害怕。”木槿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颤音,“刚刚,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被狼群围攻的画面。我能感觉到那种被撕咬的痛苦,仿佛肚子被残忍地撕开,手被生生扯下,双腿也再不属于自己……”

“之前在森林里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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