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风云再起（1 / 2）

聂瀛在此处与杜司戬已相处半年之久，这半年来，经聂瀛目之极境所观，杜司戬的身体愈加虚弱，仿佛会突然间撒手人寰，似乎，时日无多了。

虽说刚开始聂瀛对杜司戬感到不安，但经过这半年相处，就算是猪也有感情了，更何况是人，且杜司戬不曾亏他什么，各方面都让聂瀛放心，他并不是那些行夺舍之事，害人不眨眼的恶人。

虽说名义上杜司戬是聂瀛的师傅，但他们平日但也沉默寡言，除了修行以外的事，聂瀛并没有多问。

这些天，杜司戬像是交代后事一般，平日并无多说话的师徒俩，竟也如同父子俩一般多言多语，如思剑询问聂瀛的来历，更是传下“渡红尘作伴”的神法。

“渡红尘作伴”是杜司戬一生所学，一生所创的妙法，需用双目在其中刻下渡世间的道痕，双目映照之处，被映照到的人皆会陷入无穷无尽的梦境，若没有强大的神识抵抗，且没有坚持的毅力，顷刻之间就会被拉入红尘梦境，一层接一层梦境让被映照者无法脱身，直至死亡。

可以说这妙法非常适合聂瀛，因为此法的施展者所修炼的焚骨境目之境界越强，此法也就越强。

刚好，聂瀛早时便无缘无故的将目之境界修炼到了极境。

而杜司戬修炼了大半辈子，却也堪堪达至目之境界大成而已，可想而知，此法如此难修炼，若是练成，必定所向披靡。

聂瀛的来历极其需要保密，所此也对师傅表达拒绝，毕竟突兀来到此处，必然有人好奇，万一有消息传出，有强者袭杀聂瀛，那必然饮恨。

聂瀛对师傅虽然对于他的来历表达了拒绝，但杜司戬也只是淡淡一笑，揭过此事。

聂瀛也旋即询问杜司戬有何忧？有何愁？有为何要渡世间？

杜司戬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忧伤，旋即就说起了往事——

在两百年前，那时我家中贫寒，靠其几亩残田苟活，那时我便发誓，若有修行机缘，成为强者后，便要以此来渡世间，愿更多的人不再像我小时一般，衣不蔽体，食不饱腹，幸得上天垂怜，因其各种原因，侥幸踏上修行之路。

哎，当初我也像你这般凌云壮志，豪情满怀，在弱肉强食，明码标价的修仙界，我比那些动不动就刚屠戮凡人的修行者来说，算是个异类。

那时，我仗剑天涯，与一名本该与我共渡此生的女子救济凡人，扶持凡人，随后更是创下了现今的“渡世间渡红尘作伴”的道法。

那位女子亦是如此，创下渡世间的仙曲，名为“前尘往事莫再提”，凡人听一遍便可聪耳，灵目，听第二遍便可祛尽身体旧疾，延长寿命，听第三遍便可洗净身体污秽，便可重架起断路，踏上修行之路，

正是如此逆天，平民百姓们将我们拥护起来，且信仰我们，架起神像，立起神位，成其信仰，正因如此，好景不长，因为对于大部分修行者来说，我们即是异类，因为故老相传，若得其万万亿生灵信仰，便可原地成圣，他们极度忌惮，便联合众多不满者群起而攻之！

足足百位法相境强者围攻我与她，最终不敌，身心俱疲，虽强行以逆天手段反杀了半数强者，但最终她为护我，强行升华己身达到无道境，灭杀了众多人后，带我突围，也就是这个时候，杜司戬一生无法治愈的暗疾也是被围攻所受。

但也正因如此，她耗费了全数生命本源，突围后，在我几天耗费的一切神物与神材下，最终还是殒命，所创渡世间的神曲也随着她的香消玉殒而不知所踪。

情到深处，杜司戬一个这样冷淡的人竟悄然落泪，秋风在屋外寒风絮絮，但此刻却吹不走杜司戬想念之情，他只恨那时天资愚钝，与女子同岁而修，竟却堪堪到达法相境初期，而女子那时已达法相境绝巅，只差一步，便可达到家主级人物，便是无道境！

聂瀛叹道：“师傅，也不必怀忧了，既然佳人已逝，缅怀即可，不应如此颓废，师娘在天之灵也不想你日日如此，应该珍惜当下，提灯向前！”

杜司戬不善言辞，虽也不曾怄哭，多年的压抑已经让他满目疮痍，杜司戬虽然极为强大，但他也有人的七情六欲，无法真正做到无欲无求，此时已然纷纷落泪，配上杜司戬已然老去的种种神态下，尽显沧桑。

杜司戬明白自己已然时日无多了，自己的所有传承与秘宝也是尽数的传给聂瀛。

聂瀛此时泪眼婆娑，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亲人，虽说前面有点莫须有的误会，但在此刻也已悄然无声的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