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陪吃(1 / 2)

作为被领导指派的司机兼保镖,饭局上有你,其实就是加一双筷子的事儿,这种时候保持低调安静就好,如果酒桌上他们喝酒,就做好那个帮忙服务员上菜,给大家倒酒的小帮手就好。

然后这个饭桌上,人员分工就变得非常清晰:

孙总和她,负责叙旧聊天;孙总太太,负责照顾女儿;我,负责其他事儿。当然,这个“配置”让我可以全神贯注去观察和了解她,并且还是,明目张胆的。

坦白说,作为一个程序员,我很擅长当隐形人,你们聊你们的,给我一个手机、一台电脑,可以迅速隐身,与周围没有一丝关系,坦白说,我们很习惯做隐形人。但绝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隐形人的眼睛也许盯住了电子显示屏,但耳朵是开着的,甚至在这种时候所有感官会异常灵敏,对那些我们感兴趣的内容,不用竖起耳朵听,也能一一听了进去。所以有时候很难说,我们隐形这件事究竟是真的,还是不想理人的策略。

这一刻,放下所有这些,是久违的轻松自在,孙总一改往日夸张的霸道总裁嚣张造型,就像邻家时常带人捣蛋的大哥,连抽烟的姿态都变得比平常年轻了许多,少了些油腻味道。她坐在一旁,大口喝着酒,兴尽之时点起了烟,甚至哼起了年代久远的歌,那些听上去没有印象的名字,没有在他们故事中动人:

那个打篮球耍帅篮板球不进,三分球神准的“睡不醒”;

那个眼镜常年掉在鼻子尖,有大厚镜片,说话慢条斯里又极具戏剧化的专业课老师;

班上那一对被全班人默默期待分手的小情侣;

一起做社团活动时,对方社团那个贼眉鼠眼长期来撕扯他们海报的小头头……

说着说着,她眼角有泪流下来,拿烟的手背抹掉泪水,她笑了:哎呀,一晃十多年就过去了,时光真是走得好快。

孙总问她:怎么会突然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

她端着酒杯,欲言又止,仰头把酒喝掉,尴尬地笑笑:我不知道如何说明这一切,但肯定不是你所想的样子,给我时间,有一天我会说明的。

你还是跟当年一样,明明开朗,却始终酷酷的,保持着某种难以接近的距离,你只要告诉我,这不是一个冲动的决定就好,我们这把年纪,时间没有给我们多少任性的资本。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