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暴君（1 / 2）

接下来的时间，梅卡罗尔向凡恩解释清楚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就这样，凡恩知道了自己曾因为涅戈尔的某种失误而在焚旧者的仪式上死去，也知道涅戈尔为了复活自己而踏上了这趟赴死之旅，还知道了它跟梅卡罗尔的过去——多年以前，梅卡罗尔被涅戈尔通过某种秘术召唤到了沙兹星，这位天真的王子并不知道自己是被涅戈尔召唤过来的，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穿越事件，但他在震惊之余唯一感到疑惑的是自己穿越前并没有见到世人所言的泥头车。

“涅戈尔后来借机接近我，打着帮我回蓝星的名义在我身上进行了许多实验——其中也包括焚旧者的实验，当时的我完全被蒙在鼓里，把它当成可以信赖的人。”

梅卡罗尔指了指身后的尸山:

“我曾经想当一名合格的君王，治理国家腐败，改善人民生活，而现在——看看吧，那些都是我犯下的罪行。”

“……”

“你的愿望是找到自己的父母，想想看，当你找到父母的那一刻，发现他们被你的恩师，被你最信任的人杀了，你会是什么反应？——涅戈尔对我做的，就是堪比这样的事，它把我变成了焚旧者——‘暴君’，把我变成了喜怒无常，残忍暴虐且永生不死的怪物，在我身边的人——包括我自己，都只能得到求生不得的苦痛，和求死不能的绝望。”

“……我想起来了，师傅曾提到过你。”

凡恩叹了口气，他知道梅卡罗尔所言非虚，因为涅戈尔过去跟凡恩讲述它的焚旧者案例时，曾提到过一次无法释怀的失败，在那次失败中它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位弟子，也正是那次失败促进了之后实验的研究和完善。

“如果不是这次失误，或许师傅经成功了。”

凡恩心中五味杂陈，他对涅戈尔的死一时间难以释怀，可对眼前的梅卡罗尔，他既无资格也无理由向他报复。

“所以，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梅卡罗尔将银色圆盘交还给了凡恩，看到父母照片后，凡恩的眼睛里重新恢复了光亮。

“回东图。”

梅卡罗尔点了点头:

“祝你好运。”

凡恩点了点头刚要离开，这时才发现自己和眼前的梅卡罗尔一样，都赤裸着身子，肌肤被血污浸染。

“这样上路可不行，跟我来吧。”

梅卡罗尔带领凡恩踏入他的王国，他们绕过从尸山淌下的乌红血液灌注后满是坑洼的沼泽地，那儿有成群的苍蝇发出暴风般的嗡鸣；他们穿过怪物们恭恭敬敬分列两旁空出的一条无形大道，道路的尽头是一座沐浴在赤红色阳光下金光闪闪的大殿。

这座大殿是“暴君”命人所建，殿内屋室房庭一应俱全，布局设置尽显庄严之气。

在大殿后堂设有露天浴池，墙壁上装饰着马赛克瓷砖拼成的七彩孔雀和温泉图案，雪花石膏铸成的侍卫雕像和国王宝座在美人蕉的阴翳间泛起清冷的蓝光，悬吊在琉璃瓦片上的紫藤萝和围绕从口中涌出活水的兽首铜像所生长的黄菖蒲争相盛开，各吐其艳。

梅卡罗尔以对待宾客的礼仪让凡恩在此沐浴，自己则以另有去处为由来到大殿旁一个不足十平方米，形式很像塞靼村本地土房的简陋小屋内，屋外紧靠着一个菜园，这是他在平日清醒状态下自己搭建的住处。

凡恩踏入大理石浴池中，他刚准备擦洗自己身体，昏昏沉沉的倦怠感便伴随着芬芳的檀香涌上眼皮，将他的意识迅速淹没。

他睡着了，坠入一个古怪的梦中。

——梦中的凡恩睁开眼，他抬头看去，一只灰色的怪鸟扑棱着翅膀从天空划过。

周围林莽森森，不见出路，柔软潮湿的土地上杂草丛生，草叶撩拨着他的腿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