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探索17(1 / 2)

达汀是培拉尔德一个喧闹的关口城镇,高大的城门洞内熙攘的商队人流来往不停,热闹非常。

迪路因站在临街酒肆的二楼窗口,看着人潮默默不语。

离开帝都已有两个多月,迪路因心中的困扰却不曾消减半分,反而因为之后那些离奇的事件而越发深重了。

那日法皇传旨,他领命离开之后,看到了另外的一个“自己”。

那是一种很难说清的感觉,迪路因确定此前他并不知晓那人的存在,然而在见到的那一刻,他就自然而然的认为,本来就是有这个人,没有半分记忆突如其来的唐突之感,接受这人的存在就像迈完左脚应当迈右脚一样水到渠成。

想必对方也是如此想。

什么都是一模一样的,身体、修法、爱好、能力,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迪路因没有感到半点恐惧、愤怒或是其他任何情绪,他立刻知道眼前的迪路因会去裁决机枢就任南域巡查使,所以他将法皇手令,也就是那龙函交给对方;而对方给了他另外的信物,他要前往达汀等一个人。两个迪路因分别去执行对方的任务。至于为何如此?有何深意?一律不知,迪路因们甚至没有多做交流,就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帝都。

然而到达达汀之后,迪路因后知后觉的开始困扰。

为何一定要自己带着龙函去往裁决机枢?为何是南域巡查使?为何几位大匠会困在冰窖之中?为何玢罗要一直跟着自己?为何要自己来此等人,等的又是谁?为何……

心城究竟出了什么事?

迪路因叹了口气,没头没尾的事情太多,他没有足够支撑思考的线索。

恰在此时,那个信物有了微微的异动,他立刻取出了那页金书。

异样的牵引感从金书流出传入血肉,迪路因重新带上兜帽,缓步下楼,而那位要等的人已站在楼下。

迪路因又看到了自己的脸。

对面的迪路因将一个包裹交给了他,他小心的贴身放好,转身出城去往南方。

那是另一个龙函。

…………

廻从沉眠中醒来,看到了煋萧索的背影。

它站在地面上的夕阳里,遥瞰着天空里的另一片白漠。

廻站起身来,准备向煋走去,当他有“过去”的想法之时,他就已经到了煋的身边

孩子已经发现了廻的醒来,咧嘴一笑。

“你醒啦。”

廻没有回答,也抬头看向空中的向晚原。那是相当壮观的景色,头顶的白漠正在无规则的破碎着,空洞的黑色正在蔓延,像是涌上沙滩的浊浪。风在相互激荡,有细小的黑色闪电成片出现,荒凉的白色背景下,像是黑色的触手,而那夕阳挡住了浪潮。

煋没有隐瞒,告诉廻这是由于他失去了身体,没了“罪证”,正在失去自我的象征。像他们这样的存在,必须存在于自己的向晚原中才能长存于世,为今之计必须要有大量的死气来搭建阶梯,回到他的向晚原才能再作打算。

传承的记忆泛起了浪潮,廻能够大致了解其意,但是关键的讯息缺失了,大概是过早的离开向晚原的原因。

他们是除枷罪民,立身的一切都在向晚原中。

廻忽然有了个想法,煋立刻回答:“她不是死去了,她是忘记了自己,除非她在长眠中想起自己,否则谁都无能为力。”

廻又看向两片向晚原,煋说道:“你我的向晚原融合是一个巧合,是无法重来的巧合。”

所以也不可能通过联通母亲的向晚原唤醒她。

煋问道:“你真的一点不考虑自己活命的事吗?”

廻不说话。

如果廻的情绪是一张白纸的话,煋就像是一张厚厚堆叠了无数层涂料的画布,他的感情似乎永远保持着最大值,总是无比的兴奋、好奇,高高兴兴的。廻不知应该怎么应付这样的人,所以总是沉默以对。

煋说他们是同族,但廻觉得二人的差别比他与光的还大。

……光不知怎么样了,他又看了一眼正在尝试跳到天空的孩子。

煋说道:“那只小狮子不会死,那是你的锁链,罪民需要这样一条锁链。”

廻点了点头,终于正正看向煋的眼睛

煋立刻跳到廻身旁,笑道:“根据当年的约定,我们会到洪荒边缘,等一个补足死气的契机,不过这个机会不是我们创造的,所以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廻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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