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火焰（1 / 2）

方林再次苏醒时，又回到了无人的圆房中，天空还是一样死寂。四下静悄悄的，仿佛黄粱一梦。

“……”

它抬起了纤细滑腻的墨色尾巴，轻轻摇了摇，看着缓缓落下的液滴溶解在烟气里，心不在焉。

“播放结束。是否要重播？”

一道和系统声音略有区别的机械音打破了寂静。

“……不用。”方林轻声地答着，又昂起头颅，转而问向系统。

“T，刚刚那是什么？”

“方林先生，那是一段从世界残留信息中提出的映象，被制作加工后储存在我的数据库里，我的程序里它被命名为‘视频’。”

系统的声音变了音色，但方林的注意力已经放在了‘视频’这个新奇的词语上。

“那…还有其他的‘视频’吗？”

方林墨色的尾巴尖又不自觉地轻轻摇摆，体液与烟气加速地活动，深红的眼睛仿佛一瞬之间亮起了光。

“正在为您检索……共查找到‘999+’个结果。”

伴随着冰冷的声音，一道虚幻光幕如画卷般展开，眨眼间闪出星星点点花哨的页面。

方林紧紧盯着光幕，上面有阳光洒在墙上的样子，有城市兴起又化作废墟，有各种各样的鲜花开放……

忽然，光幕消失了。

“……”

方林愣了一下，深红的眼睛逐渐黯淡，尾巴默默垂下，烟气变得更浓厚，几乎完全遮住了整个身体。

“发现错误‘1206’，请重新尝试或向向向主程序反馈错误。”

“......”

这坨落到地上的烟气沉默着没有反应。

“方林先生。”

“嗯……”

烟气中传出一个含糊不清的音节。

系统停了一下，放慢语速。

“我需要你的帮助，方林先生。”

“好的，T。”

方林重新飘了起来，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方林先生，你想听故事吗？”

“想。”

方林细长的尾部在身后盘了一圈，微微摩挲，抹匀的黑液令身躯显得更加光滑。

“方林先生，请封闭感官，放空思想，感受残存的信息……”

“……”

深红的眼睛合拢、消失。

在一片黑暗、死寂、虚无、沉重和空白之中，方林逐渐放开了对外界的感受。

感知向外扩张，它的一部分也随之延伸。黯淡缥缈的烟气缓缓四散开来，像水流一般漫延圆房的地板，沿着墙壁攀爬，填充所有空间。

像是美妙生长的嫩芽，又如河流轮转大地，带来生的希望。

而方林，仿佛看到了那片大地上的希望，那光亮、渺小、坚毅不屈的星火。

它恍惚着，流向了那片遥远的奇迹。

……

无数断断续续、喧闹的声音传来：

“妈妈...我，我去上......”

“……”

金黄色的流辉不断从方林脑海中似烟花般四射，它只听到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音。

方林在微微的刺痛感与失重感中逐渐理解了那些话语意思，就像有什么东西穿越透明、模糊、凝滞的厚厚水幕，带着一身水气扎进了它的脑海。

还没等它从恍惚中恢复，另外的声音又挤了进来：

“小姐，需要我…”

“不...不要……李叔叔，他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