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虫母模拟器_分节阅读_第153节(1 / 2)

  祂脸部轮廓深邃,血丝斑驳的眼球被触须吊在眼眶中央,非人感十足。

  如果此刻是阿舍尔看到这一幕,必然会记起来曾经他与怪物血肉相处的日日夜夜。

  哪怕是白发子嗣们再见惯大场面,在看到这怪诞的一幕时,都忍不住在心底质疑——这散发着虫族气息的古怪家伙,真的是他们的同类吗?

  “……和你们一样,是妈妈的子嗣。”

  只不过是想上位给你们当爹的那种。

  人形藤蔓缓声回答,祂冷冰冰的眸光掠过每一只作为幸运儿,被虫母带走的白发子嗣,在翻涌的嫉妒、羡慕之后,又化为深沉的平淡,言简意赅,“保持安静,不然我会把你们扔出去。”

  说着,人形溃散,数不清的藤蔓重新往卧室内钻。

  率先被藤蔓放下来的赫尔扑了过去,用手掌死死卡住差点儿被关上的门板,哪怕掌心在骤降的力道下迅速发红发紫,他也不曾有任何难耐,只快速追问:“你能帮助妈妈,对吗?”

  藤蔓人性化地“看”了一眼被门缝夹住的手,如人一般点了点藤蔓凝聚的身体。

  赫尔:“那你承诺,不会伤害妈妈。”

  空气中传来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嗤笑,这一回白发子嗣们没能等来回答,就被只能看见残影的藤蔓勾着一把都甩了出去。

  房间的门板被无声关紧,而五个子嗣则砸在了身后的墙壁上,一个个咬牙憋住了全部的声音。

  芬里尔揉了揉有种断裂错觉的肩胛,心知那藤蔓已经算是收着力道了,有点儿不情不愿问:“真的能相信这家伙?”

  “相不相信还有区别?我们五个加起来,都打不过祂一个。”哈提咬牙,眉眼森然,那股狠劲儿就差把藤蔓活吞入腹了。

  “当然有区别。”

  耶梦加得看了看自己骨节错位的手臂,就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面无表情地将其扭了回去,在“咔嚓”一声后又恢复如初地活动了一番,“相信,我们那就在这儿等着;不相信,被祂打死也要冲进去。”

  赫尔盯着门板,一言不发。

  芬里尔转而问道:“你相信这家伙?”

  “你们还记得,离开始初之地的那天吗?”

  “什么?”几个白发子嗣不明所以。

  “那天,妈妈身上的味道,你们还有印象吗?”

  赫尔的话就像是一把开启回忆之门的钥匙,虫族天生记忆力强大,他们遇见过的事情没有忘记一说,只有能不能从繁冗的记忆堆里找出来。

  “我记得!”斯库尔也同样看向门板,神情染上回忆的颜色,“——似乎,和这家伙身上的味道差不多?”

  不只是现在这群庞大狰狞的藤蔓上,浸润了属于虫母的全部味道,里面外面一应俱全;而当初着急离开始初之地、满身狼狈潮湿的妈妈,躯体内外也同样被这团猩红霸道的血肉腌入了味儿。

  又浓又腥,氤氲着属于强大雄性虫族的强盛占有,威慑性十足,堂而皇之地冲所有觊觎虫母的生命宣示主权。

  虫母会让谁把味道留在自己的身体深处?

  这个答案不言而喻。

  “这家伙……”赫尔拧眉,咬着腮帮子低声道出了自己最不情不愿,甚至只单单过一下嘴皮子,都整颗心脏发酸的猜测,“……可能是妈妈的伴侣。”

  “子嗣”和“伴侣”,两个字眼的差异,所带来的效果也截然不同。

  前者顶多算是他们的同伴、兄弟、竞争对手,至于后者……要是哪天上位成功,从妈妈那里得到了许可,说不定他们还真得像是人类一般,叫那家伙一声“父亲”才足够礼貌。

  五个白发子嗣面面相觑,他们脸上不约而同地闪过了便秘般的痛苦和隐忍,和单身妈妈在一起多快乐,谁都不想再多一个后爹来……

  介于当前的状况,他们先暂时勉强认同了藤蔓的“伴侣”身份,只待对方先解决了虫母的难耐,至于往后能不能上位成功,还需得看妈妈的意思。

  只要妈妈不点头,他们就是被藤蔓打死,也坚决不会叫一声“爹”!

  此刻,子嗣们忍着焦心,像门神一般围在门口,一个个从容貌、体格上瞧着优越出众,偏生赶出来的事情却格外猥琐——从老大芬里尔开始到老小斯库尔,都侧着耳朵紧贴在门板上,试图探听房间内部的任何动静。

  但事实是他们失望了,门背后什么声音都没有,甚至安静到诡异。

  门外,是抓心挠肝,一边担忧虫母、一边防备藤蔓却无能为力的白发子嗣,

  门内,是从墙角开始延续匍匐的藤蔓与触须,它们如张牙舞爪的鬼怪,早在无声中铺满了地板,取代了地毯的作用。

  从四方房间内的边角线开始,深沉的猩红一寸寸向上攀升。

  它们生长的速度很快,快到惊人,不多时,便密密麻麻占据了四面墙壁和上方的天花板——

  这成为了一座由血肉堆砌而成的密室,满满当当的藤蔓相互交错,随即开始拥挤胀大;丝绒一般的深红悄无声息地聚集向中央的床铺,一寸寸将拧眉昏睡时挣开了被子的青年拢在了身下。

  从在克兰利兹广场上昏昏欲睡开始到现在,阿舍尔并非全无意识,他感觉自己仿佛躺在一只随海浪飘摇的小船上,晕晕乎乎,想挣扎着起来,却都以失败告终。

  突然回归的模拟器、莫名达成的完美虫母成就,以及作为奖励却毫无解释就发放的那一对翅膀……

  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是让阿舍尔困惑的存在,偏偏又聚集在一起,叫人费解。

  俯趴在床上的青年迷迷糊糊试图想出一个因果关系,在他忽略外界变化的同时,锁骨间的吊坠钻出藤蔓,撑起了他软塌塌的身体。

  轻薄的虫翼紧贴下陷的腰窝,几乎盛出一碗灿烂的鎏金液体,随后阴影从血肉构成的天花板上笼罩而下,近乎完全吞噬单薄的、同时具有虫类特征和人类构造的纤细躯干。

  前后夹击,无路可退。

  在巨大又令人生畏的黑暗里,阴影凝聚之下,展露出一张俊美非人的面孔。

  怪物垂头,缓缓张开了生着分叉长舌的唇。

  然后,祂于脆弱又敏感的虫翼根部,舔到了一口腥甜的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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