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虫母模拟器_分节阅读_第150节(2 / 2)

  “您让他们叫你妈妈?您走的时候带走了他们?”

  “您留下了一整个芬得拉家族的成员,偏偏就带走了他们?”

  “一群我们都没见过的子嗣?”

  过度的愤怒令迦勒忽略了白发子嗣们和虫母容貌上的相似,还半跪在地上的歌利亚则拧眉观察,视线游移在虫母和白发青年之间。

  而迦勒则轻蔑地扫过五个紧紧挡在虫母面前的白发子嗣,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凭什么?凭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虫子?”

  “你!”

  相对暴脾气的哈提被斯库尔按住了手臂,在兄弟的示意下,几个白发子嗣保持着沉默,只将视线聚集在阿舍尔身上。

  除了妈妈,没有谁能引起他们的情绪波动。

  而同样的,在神志混沌作为被背景板的人类群体外,所有虫族此时都只注视着同一个对象——虫母。

  阿舍尔不是一个喜欢争辩吵架的人,他以为自己留下的字条,已经足够解释清楚离去的原因了。

  拢着肩头西装的虫母略微蹙眉,突然冒出来的模拟器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吓”,各种难耐疑惑,以及洁癖作祟在心头,令阿舍尔的神情有些冷漠。

  于是这样的神情变化,落在虫群眼里又变成了厌恶的象征。

  他抿平了唇角,声音带有几分不理解的疑惑,“我以为,那张字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迦勒气急,此刻的他比虫母更像是被质问的对象。

  气急败坏又暴躁委屈。

  “纸条写的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们——我们每一个,都快把那张纸条给翻烂了!”

  他咬着腮帮子里的软肉,口腔中的血腥气令他竭力克制着恨不得把虫母扑着揉进怀里、揉进骨血中的冲动;他压抑了作为本能时的冲动、攻击力、压迫感;他把自己规定在绅士的框架之下,变成了一位据理力争、试图向妈妈讨要更多爱的孩子——

  “最后一份礼物,再见。”

  “以及,不要找我。”

  “这是命令。”

  “我不喜欢你们那样看着我。”

  “我害怕你们会撕碎我。”

  “你们能拟态出我喜欢的审美,却没办法变成我喜欢的模样。”

  字字句句,被迦勒咬着颤音,一字不差地重复出来。

  伴随着每一个字音的下落,这位从最初便长着满身反骨的始初虫种眼眶就越红一分。

  直到满目通红,直到他颤抖着上前,在白发子嗣们防备的视线和阿舍尔沉默的应许下,迦勒半跪在地,捡起一片虫母的翅膀长出时撑破的衬衣布料,紧紧攥在掌心里。

  他低头牢牢把那截布料按在自己的脸上,颤声道:“您喜欢什么样子,我改、我们改……可以吗?”

  爱让高傲者低头,也让掠夺者温柔。

  阿舍尔抿紧了唇瓣,他想说些什么,可眼前一个个高级虫族尽数红着眼眶,就好像他是个玩弄了人感情的负心汉一般。

  叹气声从青年口中溢出,他拉紧了胸前的外套,冲着芬里尔伸出手臂,“抱。”

  ……他实在是没力气了。

  同时伸开靠近伸开手臂的不仅仅有芬里尔,还有下意识靠近的歌利亚和迦勒。

  三对手臂同时支棱在半空。

  阿舍尔没有什么情绪地看了看略微尴尬的歌利亚和迦勒。

  在虫群的注视中,芬里尔俯身弯腰,饱满有力量的胸膛撑满了褪下西装后的白色衬衣,将黏糊糊、湿漉漉的虫母完全抱在了怀里。

  ——就像是抱小孩儿一般。

  破破烂烂的白色衬衣长袖包裹着手臂,环在白发子嗣的颈侧,脊背微佝,拢着双膝被芬里尔强壮的手臂横在臀下,足尖半勾着皮鞋的苍白脚踝露出半截,隐约沾有翅端滴落的蜜液,水光朦胧。

  而那对新生的柔软长翅则大一半还被遮在外套里,略弯的形状勾勒出一片漂亮的弧度,半透明,色泽很轻很润,粘连着一层薄薄的晶莹,如同最上好的琼浆。

  垂落拉丝的淡金色落在了黑色西装外套边缘,勾得每一个高级虫族都眸光发直,恨不得上去跪在地上,捧着虫母娇嫩的翅膀用舌尖舔舐品尝。甚至他们还会恐惧自己的舌苔会不会过于粗糙,而剐蹭伤到妈妈那对宛若神迹的长翅。

  很美,美到惊人。

  被芬里尔抱着的虫母眉眼倦怠,这对出人意料而诞生的虫翅为他带来了难言的生长疲惫,从肩胛的翅根开始残留有发酸发胀的诡异感,连带着含起的胸脯,藏在内侧的腹腔都同样战栗作怪。

  ……这马后炮模拟器,发奖励都不会看时间。

  心底略烦躁的阿舍尔瞥了眼眼巴巴望着自己的虫群,声线疏懒、条理清晰——

  “没有进入许可,擅自闯入人类帝国星域范围,是不请自来;”

  “深入别国疆域,用创始者号开路做震慑威胁,是蓄意挑衅;”

  “以找人为理由,打断荣誉药剂师的颁奖典礼,是无理取闹;”

  “自诩为受害者,质问我当初选择离开的理由,是错而不知。”

  虽然是衣衫褴褛、满身狼狈,甚至毫无气势地被高壮的白发子嗣单臂抱在怀里,但这一刻的虫母哪怕不曾高声呵斥,也依旧让站在下首的虫群们抬不起头。

  阿舍尔字字尖锐,“傲慢不逊,高高在上,怎么?你们认为自己凌驾于人类生命之上?这里是伊利斯帝国,不是你们的始初之地;这里有法律规则,而非弱肉强食的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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