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亚伯拉罕，倒吊人7（2 / 2）

“祂所决定的事，无人能够阻拦，你在四皇之战时已经劝说过，这很难得，而现在事情已经无法更改。祂从来只信自己。”塔玛拉走向茶几，不徐不疾地倒了两杯茶水，放在自己和卡玛瑞亚面前。“所以我不能喝这杯茶。”卡玛瑞亚冷笑着说，“从祂下定决心开始，我们的立场已经改变。”

“至少，现在还没有到那时候。喝了这杯茶，走出这里后，我们就不再是朋友。”塔玛拉优雅地端起茶杯，一举一动没有露出丝毫敌意，然而在卡玛瑞亚眼中，祂的每一个行为都充满威慑。“不必。”卡玛瑞亚向外走去，她的身影飞速被擦除。

那夜，她看向天空。原本残缺的红月忽然变得充盈，变得血红欲滴，而那之后，极致的黑暗和猛烈的风暴笼罩了天空。一声凄厉的嘶喊仿佛从天穹传了下来，卡玛瑞亚感到太阳穴微微刺痛，她站起来，在黑夜中走向了亚伯拉罕。

亚伯拉罕们毫无准备，惊慌地看着天空的异象，有很多人已经痛苦地蜷缩于地，抱头忍受着血月下的嘶喊，头发和指甲开始疯长，在拉扯和抓挠中断裂。她轻易地收割着亚伯拉罕们的生命和非凡特性，结束他们的痛苦和绝望，一条条十二环节的白色蠕虫钻入他们的身体，她看着他们再次站起，成为自己的附庸。直到一个黑发的女人走来，祂抬起手，沉声念道：“此地禁止传送！此地禁止隐秘！此地禁止与外界交流！”

卡玛瑞亚消失了一半的身影重新显现，她略有惊愕地看着塔玛拉，这位“平衡者”轻易就控制住了她，如同她轻易结果低序列的亚伯拉罕们。亚伯拉罕并非毫无防备，大家族的防卫物品数不胜数，更不要说以富有著称的亚伯拉罕，只是那些物品都或多或少有一些漏洞，攻克它们花了卡玛瑞亚许多精力。但她绝对想不到，塔玛拉竟然以亚伯拉罕们的死亡为代价，来让她放松警惕。

“我以为你会在乎他们。”卡玛瑞亚故作轻松地说，一边思考着逃生的办法，然而，陷阱静候已久，踏入其中者却毫无准备。她并非没有考虑过这个决定所可能带来的危险，只是又一次无意忘记了它。在亚伯拉罕遇难之后立即只身前往是非之地，本就是荒谬至极的决定，然而它发生了，就有它的原因。“亚当，又是你。”她状似平静的眼神中流露出一霎那的愤恨，很快又接受了现实，像平日一样对塔玛拉彬彬有礼地问：“那么，您想为我带来什么？”

“死亡。”塔玛拉宣告，然而随着祂的号令，倒下的却是其余所有的亚伯拉罕。“我背叛了他们，这是他们应有的结局。”卡玛瑞亚惊讶了一下，“那么，这是伯特利的意思？留下我？”

“我利用他们的生命，来控制住你。这就是我全部的背叛，希望你不要辜负他们的牺牲。”塔玛拉说，祂摊开手，一团由星辉组成的拱形蠕虫安静地居于掌心。“伟大的万门之门，无尽星空的引路人，所有神秘世界的钥匙。”塔玛拉诵念道，祂已经隔绝内外，诵念尊名时，回应的只能是与伯特利?亚伯拉罕本体断开联系的这一部分星之虫。于此同时，星辉组成的蠕虫散为大片光芒，凝聚成线，灵性的风暴席卷四周，神秘复杂的纹路从地面显现，与空中的星光之线相联，构成了一个庞大的法阵。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复杂封印。“祂说，这是留给你的礼物。”塔玛拉毫无波澜地转述道，祂调动灵性，控制着法阵的完整运转。法阵中央，卡玛瑞亚什么也没感受到，然而灵性直觉的急剧减弱让她猜到了发生了什么。无论具体发生了什么，她的非凡能力极大幅度地下降了。她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要用如此复杂的手段对付她，只是确信失去了大部分非凡能力，无疑是死路一条。这是一个封印，一个残酷的礼物。

仪式结束后，塔玛拉遵循神秘界的仪式规范，散去了灵性之墙，清理了阵法痕迹，并做了一次形式化的反占卜，就像对待一个普通的仪式。然后祂离去了，没有留下多余的话。

仍然被束缚于仪式中心的卡玛瑞亚没有再思考，她看见了那个戴着黑色尖顶软帽和单片眼镜的人影，祂忽然出现，有着再熟悉不过的宽额头瘦脸颊，对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