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沙画初现（1 / 1）

李散人将狼群打退后，急忙上到树上将牛爷解下来，扶到树下干燥处躺好。他解开扎在牛爷伤口处的腰带，看到血已经基本不再流了，只有少许渗出，就又把伤口上方的兽筋解开，血又开始慢慢流出。老李努力回想以前给狗做手术的止血步骤。他先去牛爷身上看他有没有盛水的器具，别说还真有一个葫芦里面还有一些水，但不是很多。

老李拍醒牛爷，给他灌了几口水，牛爷就又昏了过去，老李去猎户身上找了下，没有发现什么可用的，只能从他身上衣服割了几块干净一点的布。回过头来再把兽筋扎紧，用猎户的衣服再给伤口做了新的包扎，暂时止住了流血，接下来就是补充血容量和缝合伤口了。

被兽夹夹住了的两头狼还有一战之力，老李暂时放过它们。掉进陷坑里的三头狼可就没那么好运了，老李下到陷坑，抓起一只濒死的狼，把它拖到牛爷身边。一刀割开颈动脉，把牛爷的嘴凑在伤口处，牛爷被血呛了气管，咳嗽起来。接下来就下意识的吸吮起狼血来。吸了几大口血后，牛爷的意识有所清醒，脸色也没有前面那么苍白，老李心知血容量得到了一些补充，但是还要把出血的血管缝合处才能确保他性命安全。

老李当年也是刻苦练习过打外科结的，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没针，二没线，怎么缝合呢？这时远远地从狼群逃走的反方向隐隐有火光和人声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说道：“好大的血腥气啊，师父，这里出了什么事吧？”另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刚才隐约听到狼嚎声，是不是这些畜生伤人了？你们小心点。”两个声音同时答应：“师父，我们知道了。”

老李听到有人前来，心下一松。因为他听声音能确定不是熊大熊二那伙人，但他也考虑到来人有是和熊大熊二交手的人的可能。但转念一想，即使是那些人也不怕，因为他跟对方没有照过面。

老李心神还是回到给牛爷缝合伤口的上面。他顺手要将狼尸体扔远时，却被狼毛吸引了注意力，狼毛有硬有软，是否可以用来结扎血管呢？想到就干，老李是个非常有执行力的人，他把出短剑，选了几根狼背上的硬毛割下，又选了几根腹部稍软的狼毛。

老李点起一团篝火，将牛爷移到篝火旁，解开他伤口上的布巾，找到最大的一个出血点，就拿起一根狼毛，准备扎向血管，而血管壁中间有一层肌肉，狼毛毕竟不是钢针，很难扎进去。老李正忙得满头大汗时，突然听到有人大喝：“住手，你在干什么？”老李下了一跳，回头看去，有三个人走了过来，这应该就是刚才说话的那几个人了。

老李现在感知外界能力很强，原来不会距离如此之近还没有察觉，只因他全身贯注于给牛爷止血，所以没有发现。但另一方面，这三个人走路也很轻盈，没有什么动静。

这三个人走到火堆前，老李看着清楚，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两个二十左右的青年，穿着比较普通。两个青年一人背着一个箱子。三人手中都有一根棍子，中年人走到老李身前，看清楚状况后，语气柔和下来说：“你想法不错，只能应急，真正能起多大作用不好说，”他顿了一下说：“你们是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人的伤口不像狼咬的，应该是刀伤。”

老李有满肚子话想说想问，但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想比划，又不知道怎么让他明白，也不知从哪开始比划。

中年人一征，没想到碰到一个不会说话的，但看到他满头大汗，浑身血迹斑斑的样子很狼狈，就叹了口气，说：“原来你不会说话，看样子也累得不轻，你先休息一下。我们来给这个人治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老李点点头，让开了位置。

中年人查看了下牛爷的伤口，又把了下他的脉搏，点了点头，说要赶紧止血。他对一个少年说：“阿普，你来给他缝合，”又对另一个少年说：“阿樊，你煮一碗参芪升血汤给他服下。”两个少年同声答应：“是，师父。”

两个少年分别拿下背后的箱子。阿樊拿出一包包好的草药，他的箱子里有瓦罐和陶碗，他开始煎药。

阿普从箱子里拿出几根针。他一边给牛爷身上扎针，一边去解他腿上扎的兽筋，同时问：“师父，在这伤口上方这么远扎带子有什么作用吗？”老李正想阻止他，但却惊奇地发现，他用针扎几下后，伤口的血渐渐止住了。

阿普又拿出一根绣花针穿上线来做伤口处血管和肌肉的缝合，老李看他动作很娴熟，就是最后打结的时候比较普通。老李拿了根线给他做了个外科结的示范。这师徒三人同时“咦”了一声，感觉很惊奇，而阿普也很聪明，很快地就领会了诀窍，顺利地完成了伤口的缝合。另一边，阿樊也煎好了药，稍微凉了一会儿后给牛爷服下。

牛爷接受这些治疗后，中年人又给他把下脉，说没事了，让他好好睡一觉吧。阿普、阿樊也收拾好治疗用品，牛爷就在篝火边沉沉睡去。李散人拿出兔肉烧烤后分给三位食用，同时也对自己身上进行了初步的清理。看到李散人也基本安定下来，阿普又提了刚才那个问题，为什么要在伤口上方捆扎？老李为他的求知精神感动，但一时又不知如何表述，在泥地上用树枝画，他感觉没有解说的话是很难表达的。好在他在水潭边装黑白沙子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与人交流的办法—沙画。

老李取过背篓，拿出两个装沙的木罐，又把龟甲放平，白色一面朝上。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老李抓过一把黑沙，在龟甲上洒出一个人的形状。他看三人明白，就在胸口部位撒下白沙显示心脏的样子。黑、白沙相间，把心脏的左、右心房心室的四腔结构显示出来，这一下三位疑似医者悚然而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老李在左心室上方画出主动脉，并且分支到颈动脉，腹主动脉等。他同时用手在自己身上比划示意让三人来摸他的颈动脉，三人摸后表示了明白。老李又示意的画了股动脉在大腿的位置，在指了指牛爷腿上的伤口，阿普凝神思索，若有所得。

老李好人做到底，又有完整的画了小动脉血管、组织、小静脉会合成粗大一点的静脉。最后汇聚成上下腔静脉再回流到右心房，他还想化血液在肺完成换气再在返回左心室的情况，发现实在没法一下通过画来讲明白，只好暂时作罢。画到这里，老李想起了第一次外科实习给狗做股静脉插管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