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灞水击鞠（2）（2 / 2）

七窈看见他心里有七分忌惮，但是又见他的马足足比自己的小驹高了一截，看上去威武神气，免不了又有些心动。

花犁急不可耐：“郎君莫要说笑了，还请行行好，去叫大郎来。”

韩二郎笑道：“我看你也不用叫卫大过来，这样如何？你便让她一个人骑，有我跟着，若是出了事，我帮你照应着。”

花犁依旧面有难色，他又道：“好歹我也是上过毬场的，你还信不过我么？”花犁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放开缰绳：“那就劳烦郎君了。”

“马儿，我们走！”卫七窈迫不及待地驱马前行，韩雪堤向花犁一笑，便赶紧跟上。

花犁不禁愣了愣，随即拍拍自己心口，呼出口气。一旁薛娘子道：“你家小三娘可真厉害，这才第一天上马吧？不像我这侄儿，多少回了还是连碰都不敢碰。”

花犁赔笑道：“小郎君身子金贵，我家娘子那就是猿儿一样，从小野惯了……”

卫七妍也不知看了多久的书，余光忽然瞥见正前方地上投下的人影，抬头一看，原来是卫七雁回来了。

“大姊，出什么事了么，方才宋四娘急匆匆地来寻你。”

“没什么……”七雁神色淡然，四处看了两眼，问：“那丫头呢？”

“带着花犁说是寻你去了，怎么，你没见着她？”

七雁看见她手中的书卷，几上的冷酒，皱了皱眉头，道：“那我去带她回来。”七妍补了句“我见她好似往草场那边去了”，就又被书卷吸引去了。

毬场上忽然想起一阵密集的鼓乐，原来是汝阳王兄弟那边胜出了。汝阳王拿着赢得的筹码，一件赤色缠丝玛瑙瓶，一路捧至薛太妃帐前：“康国产玛瑙瓶一件，敬献太妃！”

永宁君笑道：“这本是圣人赐给姨祖母的宝物，从没听说还有借主人家花献主人家佛的道理。”

李琎回道：“这能有什么办法？这里只有太妃大方，肯忍痛割爱。我们这些小辈想敬奉，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呀。”

薛太妃听了，只笑呵呵地招呼奴婢将那瓶子带下去。

永宁君连忙说：“呵！姨祖母你听，这话里还藏着别意！——快将我备好的那对金镶玉臂环取来，免得让汝阳王责怪我们薛家小器了！”

薛家下人从帐后捧来一对金镶白玉璧环，每段鎏金合叶上都錾刻有团花纹样，花心镶嵌红宝石，华贵之余，又不失雅致。

永宁君道：“这双臂环是我母亲旧物，虽比不得御赐的玛瑙瓶金贵，但是金镶玉的制式难得一见，够做你汝阳王的彩头不？”

李琎笑嘻嘻不答，只是将那对臂环仔细把玩，忽而一惊：“这上面的纹样是？”

“这便更少见了，乃此季正盛之雪柳花。”

李琎闻之呢喃：“雪柳……雪柳好，雪柳好呀。”他将臂环郑重放回原处，向座上二位一揖：“还请二位稍等，容我喝碗茶来，且看我如何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