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巡京师（1 / 2）
武王府
凌晨三点五十分
”哎，长夜漫漫，无心睡眠！都说情是刮骨刀，英雄难过美人关，也没说这么难啊！“朱高爔夜里八点就躺床上睡觉了，但张漫妮的容貌在他面前一直消散不去，让他心底难耐，失眠了。
既然睡不着，朱高爔索性起床，穿戴整齐，来到屋外，房门外是四名亲王近侍。
“殿下，您这是？”亲王近侍王忠见朱高燨半夜不睡觉，还收拾的这么整齐，不解的问。
“睡不着啊，来透透气，也出去走走。”朱高燨不耐烦的说道。
“这……殿下那你打算是想去哪啊？这还是半夜，没地方玩的。”王忠急忙规劝道，心里也是万分无奈，这爹是真能搞事情，无重大急事，这哪有半夜出门的道理？难道武王是假的不成？真是天方夜谭！王忠摇摇头，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脑后。
朱高燨见他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伸手一把抓过王忠胸口，一股巨力将他拉到面前，一脸凶相，逼问道：“我想出门！也有意见？”
王忠被整个人提起，双脚努力的点着地，他不敢直视现在动怒的朱高燨，只能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口道：“属下不敢，实在没有半夜无事出门的规矩啊殿下，我等护卫殿下，这有是什么闪失，兄弟四人可就没命了啊，请殿下开恩那！”
听到这，另外三名近侍跪倒在地，头磕得咚咚响，嘴里说着：“殿下开恩！殿下开恩！”
朱高燨张开手，松开王忠胸口衣领，双手扶他的肩膀，并拍拍了他，又伸手抚平他胸口褶皱的衣服，开口道：“我乃武王！非谋逆妄上，何人敢拦我？父皇寝殿我也能进，这南京城我还出不的了？”
王忠听这，此时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武王是什么话都敢说啊！哎，可怜我这一家老小啊！当真是要失去顶梁柱了，可武王哪里是能随便讲道理的人啊！心里拜过诸多神仙天神，心中着急万分，横竖是个死！大不了舍命陪你吧！也算逍遥一时了！
王忠想开了，也不打算挣扎了，他挺起胸膛，面色惨白，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无奈说道：“殿下，您若真想出门，请让属下一人陪您，三位兄弟就让他们留守吧！他们还年轻，您还需要他们！”
另三位听到王忠这话，顿时明白他的用意，想开口却被王忠瞪眼吓了回去。
三位近侍内心着急，但又不敢出声求情，只能将头磕在地上，心里默默替王忠祈福，愿他平安无事。
朱高燨不理会王忠，环视着他们，这次诈相也能明白，这四位属下都是重情义之人，非一般人能比，心想也差不多了，便出声让他们起来，说明用意，又回房叫醒朱瞻基，告诉他自己打算出门巡视去，问他愿不愿一起去？
朱瞻基这年龄，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形，二话不说就起床洗漱了，穿戴整齐就跟朱高燨跑出房门。
六人悄然从边门出来。
王府一侧亮着点点火光，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已是深冬季节，北方吹来的冷风早已经开始席卷整个大明王朝。
清晨的街道有点寒冷，前半夜里下了一点雪，石板路上还残留着点点水迹，阵阵冷风掠过，路边的积水泛起层层涟漪，一片片小的雪花随风飘舞，告诉人们冬天来了。
朱瞻基深吸一口冰寒的空气，良久，才缓缓吐出，似乎要将心中的烦闷一并赶走。他说道：“四叔，我这还是第一次自由自在的上街，哈哈，我可要好好玩玩啦。王忠，哪里有好玩的东西？”他开心地四处张望。
朱高燨知道他有着同龄人少有的老成，因为是在皇宫这种极复杂的环境里长大的，他的心智远比一般人要厉害得多，但此时他又显出了孩童本色。
朱高燨笑道：“詹基，我们先去吃早点，哈哈，我记得一家开业极早的早点摊子，吃食也多，我们一起过去。”
这是他上早朝时，夏元吉陪他一起吃过的摊子，也是第一次知道，民间现在的吃食种类这么多了，这也预示着京师百姓的日子好起来了。
王忠感叹的说道：“殿下居然也吃街边摊食？这与你身份不符啊！”
朱瞻基插话道：“只要东西做的好，干净，味道好吃就行，这跟身份有什么关系？皇家也跟百姓一样吃白饭，都是为了饱腹，那有这多讲究？是吧！四叔？”
朱高燨赞赏的看了一眼朱瞻基，摸着他的后背，对着王忠和其他三位近侍说道：“太孙都懂的道理！你们难道不懂？我朱家来自百姓，你们也来自百姓，因身份不同，分工不同，就开始讲究？远离百姓？忘记自己的初心？没事的时候，问问自己，我能为大明做些什么？想想自己为什么而做？在我大明无论是谁，第一要务就是为我大明百姓谋福！第二，为我大明强盛而努力，你们看看现在，与洪武时期比，与建文时期比，我们永乐朝的变化有多大？你们记住，在今后做事，要往前看，再向以前做对比，你就会知道，你所走的路错没错。”
近侍和朱瞻基一脸受教的对他说：“谢殿下教诲！”，“谢四叔！”
朱高燨说完，也不搭理他们，只给他们一个高人莫测的背影，自顾自的往前走去，路上吩咐不得泄露身份，以大公子，二公子称呼他们。
六人到了早餐摊，这是一家小店铺，简陋的桌椅板凳，摊位口支着一个招牌，上面写着：冯家早点，白粥、小汤馄饨、卤肉炸酱面、肉丝面、春卷、大肉包、馒头、油条、葱油饼。店家老板就是夫妻二人，没有伙计。
看见他们六人进来，夫妻俩顿时开心起来，以往都是朝堂高官来吃早点，或点名几个带走，那有像今日这样，有富家公子哥上门的，老板将桌子凳子擦了又擦，掸了又掸，给每人倒了一杯茶水，殷勤地招呼众人坐下。
朱高燨说道：“先下两碗小汤混沌，一碗要葱，一碗不要，十个大肉包，三碗炸酱面，要葱，一碗肉丝面，要葱，五个葱油饼，四个春卷，六个油条，先要这些，明白吗？”王忠听着朱高燨说话，低声问：“大公子对这很熟啊？刚还推荐我们吃那些？公子之前来过？”
朱高燨手肘撑着桌子倚着下巴，呵呵一笑着说：“早几年赶早朝时，夏元吉大人带我来的，吃过几回也就熟了，味道不错，他们夫妻也爱干净，朝中很多官员来着赶早，所以也放心。”
大家听闻原来是这个样子，也都住嘴不说话了。
朱高燨拿下茶水喝着，头看向忙碌的夫妻二人，朱瞻基无聊的学着四叔的样，拿着筷子点着桌面，四个近侍却是不由自主的东张西望，像是在警惕着什么。
很快，吃食就端了上来，老板还特意取了小菜点心来。
各式点单的早餐，馄饨装在一个不大的碗，浅浅的少量的葱花，上面是一层油亮亮的红彤彤的辣椒油，是詹基的。
朱高燨端过自己的馄饨，看了一眼，满意老板没有放葱，拿起勺子，指着吃食说：“不用拘谨，自己吃，要吃饱，放不开你就自己饿着。”他自己伸手拿了个油条，拿了个春卷给朱瞻基，吩咐他慢点吃，小心烫着，也不管近侍吃不吃，就自己开始吃了起来。
近侍也知道朱高燨脾气，是个对属下实话实说的人，不会面前一套背后一套，更不会暗地里坑害属下，脾气直，不听话的，他基本就当场揍人了，不会留来下等将来抱负，所以不管是军中、王府，当兵的都喜欢他，所以就有了，“惹武王，尚可活，惹汉王，死一家！”是传言。
朱瞻基吃着馄饨，看着街上微亮的天空，双手捧着馄饨碗，轻轻凑到朱高燨身边，问道：“四叔，吃完我们去干嘛啊？天都还没亮呢。”
朱高燨伸手拿了个春卷，喝着馄饨汤，咬了一口春卷，细细的咀嚼着，慢慢品着嘴里的滋味，转过头跟他说：“去五军都督府，再去京卫指挥使司，最后带你去神机营打枪，好不好？”
朱瞻基闻言满脸的喜出望外，心中喜不自胜，他放下碗，从袖口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油腻的手指，慢慢凑到朱高燨耳边，开心的轻声问道：“真的？四叔你没骗我？我真能去神机营打枪？”
朱高燨喝完混沌汤，摸出纸巾慢慢的擦着手和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让水在嘴里游荡，最后吐在桌边的泔水盆中，示意近侍快吃，伸手拍拍朱詹基的后背，起身说道：“四叔还能骗你？你们慢吃，我去结账。”
在走出王府时，他就感觉有人尾随，时不时感觉有人在窥视他们，后来想想，应该是亲卫不放心，所以也就不管他们了。
“老板多少钱？”
“好嘞，诚惠！收您八十二块宝钞。”
“好，给你一百。”
“好嘞，找您十八，客官慢走。”
在朱高燨结账时，他五人也吃好走了过来，六人一同慢步走向五军都督府。
五军都督府的出现是明朝建立之前，朱元璋设置的军队领导机构，其最早的名称为大都督府。
其设置的目的是为了由朱元璋本人加强对军队的掌控。
是明代军府，为中、左、右、前、后五军都督府，分领在京亲军外的各卫所和在外各都司，只管军籍与军政，不统军队，没有选授权（选授权归兵部），军队调遣与指挥只归皇帝。
战争时，兵部奉旨任命总兵将官，给印信，战事结束后，统兵官交印信，士兵散归各卫所。
朱高燨是五军都督府的左都督，领昭武大将军衔，正一品武官职，统领军队而不能私自调遣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