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下罪魁祸首19（2 / 2）

在这片神秘浩渺的大陆上，他并未询问苏晨，而是在向这片无尽苍穹发出质询。

\"我大汉帝国之基业何在？！\"

\"汉室江山啊！\"

煤山之巅，回荡着崇祯帝王悲愤至极的嘶吼。

身为天命之子，难道我不应与天同齐吗？

\"我大汉江山究竟沦落何处！\"

冽风狂啸，刺骨寒冷中，崇祯帝的心境更是冰冷入髓。

他原以为即便李自成篡位成为新帝，即使这天下易主，由崇祯改为大顺年号，又有何妨？

百姓终是百姓，天下始终是汉人的天下！

这份江山，终归汉家所有！

然而，当他得知李自成在山海关之战大败，为了苟活而逃离紫禁城时，他便明白，李自成并不具备君临天下的资格。

崇祯疯狂地宣泄着内心的痛楚……

与此同时，位于历史研究院的老学者郑志明，此刻的心情并不比崇祯帝好多少。他的双眼早已红肿如桃。

对于崇祯此刻的心情，无人能比他更为理解。遥想当年，大明朝开国始祖朱元璋，以一介乞丐之身，历经艰难险阻，终于从蒙古人手中夺取了天下，恢复了汉室江山。

那是足以横扫欧陆的强大铁骑，是朱元璋带领着他的士兵们，一座城池接一座城池，从外族、从陈友谅、从张士诚手中硬生生夺回的领土。

但败局已定，如今的大明已被蛀虫侵蚀，重税与天灾使之千疮百孔。纵使今日江山易主于汉人之手，崇祯尚可接受；然而若江山落入异族之手——满人手中，崇祯身为帝王，竟连死后面对列祖列宗的勇气都没有了！

苏晨轻轻叹了口气，望着眼前的崇祯帝，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悯。然而又能怎样呢？历史的洪流滚滚向前，这其中的百姓，甚至比帝王更为可怜者，比比皆是。

“朕……朕有何颜面再见吾祖宗？”

“朕之罪孽滔天，实为天下罪魁祸首！”

崇祯帝疯狂地抬起手，狠狠地向着自己扇去。

“万岁爷！您不能这样啊！”

老太监王承恩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滚爬过去，死死拽住崇祯的手臂，然而崇祯已然挥下了数掌，自己脸颊被打得红肿不堪。

但这几记耳光，加之凛冽寒风，反而令崇祯帝稍稍冷静下来。

片刻之后，他看向苏晨的目光发生了变化。起先只是出于本能与苏晨交谈，此刻他开始深思熟虑。

大明的天下已覆灭，再多挣扎也是徒劳。稍显清醒的崇祯帝，拭去泪痕，开始仔细打量苏晨这位来自三百年七十七年后的青年。

他的心情渐渐平复，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样吧。

过了半晌，崇祯帝泪眼婆娑，缓缓开口：“朕，已有断绝自身之意。”

他深深叹息一声，说道：“可否陪朕漫步一遭，随便聊聊天，权当我黄泉路上，增添些许话题。”

苏晨心中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倒也合情理。毕竟崇祯本就有死志，既然结局已定，他想知道更多，苏晨自然不会吝啬。

苏晨无意强求崇祯去了解未来世界，除非这位古人自己愿意去了解。

“承恩啊，放开朕的胳膊吧。”

崇祯轻轻摆动手臂，老太监依旧紧紧抓着他，生怕他再次自虐。

“你也跟朕走走。”

“遵命，万岁爷。”

老太监王承恩松开了手，从地上爬起，满身泥土，但他全然不顾，一边抹眼泪，一边拍打身上的尘土。

待太监离开后，崇祯解开龙袍，露出内里的白色里衣，指尖缓缓划过这件补丁累累的龙袍，眼中充满深深眷恋。

最终，他咬紧牙关，将龙袍递给了老太监王承恩，然后转向苏晨。

突然间，他两手合十，深深地向苏晨鞠了个躬！

“万岁爷，万万不可啊！”

随着老太监惊呼一声，这一幕令苏晨大感意外。

昔日的大明天子，竟然向他行礼！

同样地，崇祯此举也震撼了所有电视机前的观众。

“崇祯皇帝脱下龙袍，以庶民身份向苏晨鞠躬，莫非是要撇清帝王身份与其平等相交么！”

“帝王万事皆不由己，对崇祯来说，这大明龙袍何尝不是束缚他的枷锁！只有脱下龙袍，他才有勇气提出那些自己不敢问的问题吧！”

“我泪目了！人生将逝，他仍顾忌大明颜面，需脱下龙袍，方敢为人作揖！”

然而，另一群观众的惊讶之处却与此截然不同。

“他以庶民身份向苏晨鞠躬，显然是有事相求，有何不可！”

“这节目真是处处出人意料，剧情走向难以预测啊！”

“能让祖龙恳求，让帝王屈膝，恐怕世间唯有苏晨一人矣！”